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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没事就在紫杉醇种植园里面待着,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常常跟政府、社会和议会主要代表人物聊天或喝茶。
也缩减了在高等教育学院任课的时间。
这一点让常常都想见一见我的塞隆夫人很郁闷。
自从我们两人达成一致以后,此后的三十年岁月里,她一直是几乎拿我当成是亲人在看待。
甚至于我感觉塞隆夫人可能是因为没有子嗣的原因,有一点像是拿我当做儿子在看待。
而我呢,也一直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以晚辈自居。
所以,最近见我露面的机会少一些。塞隆夫人便专门找到了紫杉树培育基地里面来。
她来的时候,我正在培育基地的外围盯着一盆土壤发呆。
“李奕总督,您在这儿呀?到处都找不到您。还以为您又回到星际联邦休年假去了呢。”塞隆夫人坐着说道,她因为年事已高所以多数时间已经改坐着轮椅了。她的身边有两位年轻有活力的女助手,这是议会专门为老人家配的福利。
我当时正蹲在地上,面前是一盆蓬松厚实的土壤。
见塞隆夫人叫我,我便孩子似的一叉腰站起来,笑着说:“塞隆夫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正在研究一种新型植物的培育问题呢?
所以没有时间到处转悠。”
我跟塞隆夫人之间,见面十分早,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所以动作也比较随意,不像跟面对政府官员和企业老总时那样绷着脸。
“哎呀,李奕总督,年轻的时候要多与社会接触才好,不要像我这个老人家一样,年轻的时候不努力,老了老了,说什么大家也没人听你的咯。”塞隆夫人开玩笑似的说。
“没事的,我倒是希望泽鲁尔他们多多自己拿主意,不要每次一有事就拿来请教我。这样才能锻炼他们的能力。”我挥手赶走夫人轮椅后的两名助手,亲自推着她在路上边走边说道。
“对了,总督。您在这里研究的植物培育到底是什么奥秘呀?
原谅老夫人我好奇心太重。只是听泽鲁尔说你很早就让他预留了土地用来开发种植园。
这里到底要种植什么?犯得着要您亲自出马吗?”塞隆夫人看着种植基地里面空空如也的土地说道。
“呵呵,我怎么会怪您好奇心重呢?我还巴不得多点人来给我出主意呢!
我现在种地种得郁闷得很,试验了很久。还连一根幼苗都没有培育成功呢!”我自嘲得说道。
说实话,我还真的是如自己所说,最近特别郁闷这个紫杉树培育问题。
果然,连联邦一些专门搞林业生产的人士都没有实现紫杉树的大规模种植。可见这玩意确实是难度很大。
“那你给老夫人我也说一说你遇到的困难呗,说不定老夫人我,也能提出一点不成熟的建议呢。”塞隆夫人笑着建议我道。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我正愁没人跟我讨论培育思路呢。
正好塞隆夫人既然关心此事,我可以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我培育得这个植物叫做紫杉树,在它的树皮里面含有一种天然的高分子药物,名字叫做紫杉醇。这紫杉醇可是一种极其珍稀的抗肿瘤抗衰老药物。
哪怕是在星际联邦,这种药物都能卖上大价钱。更不要说外星海了。”我解释道。
“那这个紫杉树的种植,又有什么难点呢?弄得我们山岳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李奕总督都惆怅成这样。”塞隆夫人笑着说。
“嘻嘻。”我虽心知夫人刻意调侃,但也能明白她为了帮我排解惆怅的心思。
“是难啊。”我感慨道:“这紫杉树的培育关键就在于从种子培育出幼苗来,然后把幼苗培植在合适的土壤里生根发芽的过程。”
我在脑海中搜寻合适的表达词汇,试图把这件事的难点尽量描绘得准确无遗漏。
“这每一步的过程都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种子的选择、发芽的时间温度水分湿度,无一不是非常严格。
再到幼苗的移栽,时间,周期,速度,移栽后土壤的土质,肥沃度,生长的温度,湿度,日照的强弱等等。
没有一个是不用操心的。”我深感头疼的说。
“那么,李奕总督就被难倒了吗?
老身相信,即便是如此困难的事情,在您这样细致而谨慎的人面前,也应该都如同乱麻解结一样,被您一一梳解开的。”塞隆夫人正色道。
看得出来,老人家是很信任我的能力的。我当然也绝对没有辜负老人家的信任。
我说:“事情也的确如此。在我引进的来自梦之城的这一套自动化智能管理种植园里面,没有什么苛刻的自然条件是设备模拟不出来的。”我说道,止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紫杉树的发芽率和成活率还是很低。”我不得已露出沮丧的面容:“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成功培育出一株完全能够长成成树的幼苗。”
塞隆夫人听完我这悲伤的讲述,伸手按住车轮让我们俩人的脚步都停下来。
她面容沉静的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巫术?”
“什么?”我有点以为是听错了,咋话题突然一下子跳到了紫杉树的培育以外了。
这转折有点大我有点接受不了,所以发出这样的疑问。
“我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巫术?”塞隆夫人停顿了一会儿又问道。
“那是什么?”我反问道。
“这紫杉的幼苗如此难以长成,说明它缺乏在此处生根发芽的机缘。说不定求助于巫术会让你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塞隆夫人解释道。
“额。”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样向塞隆夫人解释,我是一个唯科学论者,并不相信神鬼和巫术邪教之类的。
但我很清楚这些东西在老一辈人心中的分量,所以我没有直接开口说我不相信这个。
“你兴许会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或者是在装神弄鬼。但是我们曾经住在神山中的古贝都因人,有一门古老的巫术祭祀仪式,就是用来祈求五谷发芽,快快长大的。
而且我族的史诗中,确实有一位英雄凭借着该巫术催生了本来不能在海岸边生长的某一种果实,使得贝都因人冬季也不至于遭遇饥饿的风险。”塞隆夫人说道。
她又解释道:“我知道李奕总督您是联邦人。向来不相信原住民的原始迷信活动和巫术萨满类的东西。
但我还是想,此事如果尝试一下,或许也不失为一次机会。”
“好吧,您知道这个巫术怎么操办吗?”我虽然不信,但既然老人家提出来了,而且信誓旦旦的样子,出于尊重的角度考虑,我也要让塞隆夫人试一试。
即便是祈福,或许本地的神也只相信本地方法祈福才算有效吧。
如此这般。我让塞隆夫人按照原住在神山的山洞中的原始贝都因人的方式举行了一次祭祀巫术活动。
当然,过程是全保密的,我可不想让好不容易拜托愚昧和原始的城市居民去回溯这刀耕火种时代的信仰崇拜。
塞隆夫人拖着不便的身躯举行了仪式。所有的人牲祭祀我全部用动物替代了。
她把一些本地野生树种果实和树皮榨出来的汁液涂抹在紫杉树的种子上,然后念念有词的用古贝都因语做完了全程的祭祀。
我则静静地在一旁观看和守候,有时候也协助着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
一个月以后,紫杉树面木全自动化智能培育基地里,突然传来兴奋的叫声。
一个工人大声的喊道:“成了,成了,各项指标均有改善,这次的树种成功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