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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国使团早就在甲板之上恭候永王,为首的胖子穿着汉服,脸上带着笑意,却难以掩盖他的紧张,他的两只手不停的搓揉着,这想必就是带领使团的渤海国大使,他瞧着永王与狄仁杰登船,赶忙迎上来。
“这次多亏了王爷想出办法借给我们这条船,不然这夜明珠都不敢拿出来。”那渤海国大使点头哈腰的说着,永王露出个笑容来连连摆手。
“大使,这次能不能抓住这个贼子,还要多看狄大人的本事。他可是我大唐第一神探,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却依旧是大理寺少卿了。”
永王一边儿介绍着狄仁杰,那渤海国大使向他投来讶异的目光。他到长安也有几次了,大理寺三个字他可是知道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整个东土大唐,最为精锐的人,狄仁杰能够出任少卿,本领自然是不用想的。
狄仁杰微微点头回应了渤海大使,他便接着跟在永王的身后,絮絮叨叨的一直说着什么,一边还高举着他粗壮却又短小的手臂挥舞着。狄仁杰走在这条队伍的最后,他观察着其余使团的成员。
在胖子的身后跟着年轻许多的一男一女,他们面无表情,却都身怀兵刃,尽管他们试图藏的在隐秘一些,但是他们腰间突出的衣衫已经暴露了他们收在腰间的兵刃。在他们的身后,则是穿着一致的六个像是卫兵一般的人。
这两个人地位应该不同寻常,狄仁杰心里想着,他的眼光似乎被那一男一女所注意到,其中的男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狄仁杰,狄仁杰注这才看到,在他胸前,斜挎着一条皮质的带子,上面插满了飞刀。
“飞刀。”狄仁杰下意识的吐露出口,那男子也随即停下脚步,很快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渤海国大使似乎注意到了狄仁杰的疑虑,立马走到二人之间解释起来。
“狄大人,这两位是此番来的两位贴身护卫,他叫莫云,她叫莫翎。夜明珠都由他们二位亲自看守。”
狄仁杰点了点头,没在多说什么,这二人亲自看守夜明珠,虽然盗走夜明珠的机会更大,但是显然这样自己也会招致更多的嫌疑,更何况那封战术还是用飞刀送来的。况且他们是和渤海国大使一同前来,若是有到夜明珠之心,何必东渡千里,到大唐的领土上盗走,平添无数的麻烦。
“莫云莫翎,这位是前来助我们抓住贼人的狄大人,不可失礼。”那渤海国大使口气稍稍严厉了些。
话音刚落,莫云与莫翎二人立马转向狄仁杰,将右手握成了拳头,放在了左心口的位置,朝着狄仁杰微微鞠躬,这是渤海国的礼数,狄仁杰点头示意,那渤海国大使才心满意足露出个笑容来,继续哈哈大笑着陪着永王朝着船舱里走去。
“王爷,您的房间在这儿,狄大人的就在对面。”
狄仁杰抬眼看看,二人的房间就在船舱的一层,位置很好,离甲板也十分近,二人的房门正对着,往里是接着走下去的路。甲板之上的三层则是放置夜明珠的地方,原本应该住着宾客的房间,全部都被安排到了船舱之中。
甲板之上的楼阁之中,全部由旅贲军把守着,在开始展示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王爷,如果贼人混入旅贲军中呢?”狄仁杰好奇的问了一句,永王却连连摆手,示意狄仁杰这时不可能的。
“这一批旅贲军,是我让洛阳尉亲自挑选至少有三年以上军籍的,除了是精锐之外,个个都是熟练,外面的贼子,根本不可能混进来。”
狄仁杰点点头,心里思忖着永王的确想的周到,但凡是狄仁杰能够想到的地方,永王早就做好了部署安排。但是即便如此,永王仍旧将狄仁杰请来,这颗夜明珠的重要性,也自然不言而喻。
“大使,所有宾客的名单,能否给本官一份。”
狄仁杰开口朝着那胖子说道,胖子连连点头。
“没问题,莫翎!”胖子叫了一声那女侍卫,她走上前来从腰间的小包里,抽出一卷小册子,狄仁杰这才看清,这个叫莫翎的女人腰间挂着两柄只比匕首稍稍长一些的短刀。这么莫云莫翎二人,一近一远,配合起来想必也并非寻常贼子能是对手。
狄仁杰接过小册子,随意翻动几下,册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这艘大船乃是前朝隋炀帝建的,听闻他荒淫无道,女眷无数,出门必带上百宫女随行,供他享乐,即便永王已经二次打造,拆卸了许多部分之后,这艘巨船仍旧可以轻松的容纳上百人。
渤海国大使安置好了狄仁杰与永王之后,便接着安排接下去的事项,晚饭由船上的下人挨个送到宾客们的房中,除开狄仁杰与永王之外,其余的宾客在夜明珠出展之前,所有的宾客都不许靠近甲板之上的楼阁。
狄仁杰坐在房内,又翻了几遍小册子,然后随手扔到了一边,他叹了口气,靠着船舱的墙壁,自己便开始琢磨着,在如此严密的看守之下,究竟如何才能偷走夜明珠。
船舱里的感觉让狄仁杰很不习惯,他很少坐船,即便是来洛阳也是走的驿道,按照时间算,此时船应该已经开到了洛水宽泛的水面之上,尽管巨船的船身稳固坚实,但是狄仁杰总能感觉到摇摇晃晃的感觉。他便觉得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晚上吃的三两口饭菜总好像在他的独自里来回翻滚。
狄仁杰打开房门,觉着有些头晕不适,朝着甲板走去,他觉着吹吹风总归会好一些。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前方是一片漆黑的水面,但是两岸的灯火还是若隐若现的闪烁着,他们已经离开了洛阳的范围。
狄仁杰缓步走到了甲板的尽头,用手扶在护栏上,望着深不见底的水面,微微的风吹过他的身边,那摇摇晃晃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一股子强烈的感觉从腹部开始直冲上来,狄仁杰一时忍不住,张开嘴哇哇大吐起来。
等狄仁杰彻底吐得干干净净,才觉得人舒服了一些,他抬起头来,面前摆着一张绣帕,狄仁杰顺着绣帕看去,递给他绣帕的,正是白天的那个女侍卫,莫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