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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和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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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凡依靠着曾经老邱和他闲聊时讲过的只言片语,在市里转悠了好一阵子,总算找到了老邱在末世前的那家店。
  老邱刀具!
  主营:各种刀具、电子秤、弹簧秤磅,小五金。
  嗯……这名字取得也真是有够直白的,倒是挺符合老邱那耿直的性子啊。
  白凡在这家小店前矗立了良久,看着这块直白到极点的招牌,似乎忆起了什么往事,轻轻的笑了笑,最终迈开步子走进了这家不起眼的刀具店。
  “需要什么?”
  柜台里坐着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正是在末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刀锋队队长,邱碧涛。
  “刀具。”
  白凡淡淡的说道。
  “哦,种类都在柜台上,你自己看看吧,要哪个给我说一声。”
  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具,但大多数都不是用来战斗的,而是些加工工具,仅有两三把军刀样式的刀。
  白凡拿起这几把刀在手里掂量了会,然后又将它们放回了原处。
  得,这些都是些样子货。
  “怎么,这些不合胃口?”
  看见白凡把刀拿起来掂量,随即又把刀放下,原本对只有十八九岁的白凡不屑一顾的老邱顿时来了兴趣。
  原本老邱见白凡只有十八九岁,也没太把他放在眼里,见他拿起那几把军刀也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军事迷。
  不过见他掂量那刀的样子,看起来还算是个行家啊。
  白凡瞥了一眼老邱,嘴角一勾,笑道:“邱哥,你也别试我了,我知道你到底是干嘛的,我是来买刀的,能杀人的真刀,不是这种只能拿来当玩具的样子货。”
  说着,白凡拿起了其中一把刀,用力一掰,刀顿时断成了两截。
  闻言,老邱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站起身来,说道:“你跟我来吧。”
  说着,老邱打开了柜台后面的一扇门,走了进去,白凡紧跟其后。
  进入那扇门后,白凡顿时双眼一亮。
  果然,好家伙都摆在这里面呢。
  老邱看着眼前这位不过年二十的少年,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你需要些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刀,可以用来杀人的刀。”
  白凡冷冷的说道,顿时老邱冷汗直流,他居然在眼前这位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一种只有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的人才有的杀气。
  不过一想到自己以前也是个当兵的,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被吓住?
  老邱顿时定了定神,摊开手傲笑道:“摆在这里面的刀,把把可以杀人!”
  闻言,白凡扫视了一周,老邱的话没有说错,这儿的刀把把可以杀人,把把都是好刀。
  不过,这些刀都不是白凡想要的那一把。
  白凡巡视了一周,突然眼前一亮,目光定格在了一把与其它刀具截然不同的刀上。
  和其他现代化的刀具不同,那是一把唐横刀样式的古刀。
  “我就要那把。”
  白凡指着那把摆放在角落里的唐横刀,语气平淡的说道。
  老邱目光一凝,幽幽的说道:“这么多好刀看不上,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把不实用的仿古刀?”
  “这就是好刀!”
  白凡改了那平淡的语气,铿锵有力的说道。
  “哦,何以见得?”
  老邱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能告诉你,在末世中我用那把刀至少砍死了上千人吗?这刀实不实用,我能不知道?靠,我当然不能这么告诉你了!
  白凡眼珠子一转,笑道:“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摆在这里面的,都是好刀。”
  老邱一愣,然后笑着把那把唐横刀拿了过来,递给了白凡,并一边说道:“算你运气好,这把刀虽说是仿古刀,但也是完全采用古代工艺锻造的正宗唐横刀,性能比这里所有的现代刀具都要强!”
  白凡接过那把刀,随即眼神怪怪的瞥了老邱一眼。
  “将近八十公分的刀和只有二十五公分的刀比性能?那真看不出来它有太大的优势。”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而且采用古法纯手工打造的刀,造价要比比一把现代的刀具高了好几倍,就这两个明显的差距摆在这里,你还好意思比性能?
  闻言,老邱尴尬的一笑,赶紧扯开了话题。
  “我看你像个军事迷,喜欢的应该都是诸如MODTrident、尼泊尔军刀、BUCK110之类的,没想到居然还会喜欢这种仿古样式的刀。”
  白凡将刀从黝黑的刀鞘中抽了出来,仔细的打量着那布满花纹的笔直刀身和那闪着寒光的雪亮刃口,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哟,老兄弟,咱们又见面了啊。
  将刀收回刀鞘,白凡抬起头,笑着回应老邱道:“我以前有过一把一样的刀,那是把好刀,用起来很顺手,不过后来被我弄丢了,现在看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自然而然的就想买下来。”
  这可不是白凡在说谎,他的确有过一把一模一样的,也真的是弄丢了,丢在了十年后。
  老邱顿时拍着手笑道:“哦,原来是出于情怀啊,好小子,重感情,这性子我喜欢,我看你跟这刀也有缘分,这把原本没有一万拿不下来的好刀,我打个七折,7000块就给你了!”
  白凡斜着眼瞄着老邱,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说一句‘小伙子我欣赏你,这刀白送’呢。”
  “小伙子,我是挺欣赏你的,但是欣赏归欣赏,生意归生意,两码事啊!”
  “这太贵了,少一点吧。”
  白凡无奈的摇摇头,开始准备和老邱讨价还价。
  “什么,这还贵?你也不看看这刀有多好?!7000块绝对值!”
  “啧,老邱你别诓我,这刀要搁网上,最多3000就可以拿下来!”白凡一年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看着老邱。
  “什么?居然拿我这把正宗唐横刀和网上那些样子货比较?别怪邱老哥说你不识货,我这刀可是上等的!”
  老邱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白凡,一副为自己的刀打抱不平的样子。
  “这刀是上等我知道,我说过,我以前有过一把一模一样的,但你的价格还是……”
  白凡话未说完,老邱便打断了他:“我就是看你以前有过一把一样的,觉得你是有缘人才把这宝刀低价卖给你,我敢打包票,我报的这个价格绝对要比你那把刀的价格低!”
  白凡挑着眉毛,眼神怪怪的看了老邱几眼,幽幽的说道:“你确定?”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看着老邱一脸坚定的样子,白凡眼神有些古怪。
  “我以前那把刀,不要钱,白送的。”
  老邱的双眼顿时就瞪大了。
  “怎么可能?这种上等正宗唐横刀居然有傻【哔——】会白送?你那把绝对不是什么好刀!要不就是送你刀的那人是个傻【哔——】!”
  老邱一脸的坚定,作为一个刀具爱好者,并且是此方面的专家,老邱绝对不信这种好刀居然有人舍得白送。
  闻言,白凡看着老邱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我说你没事骂自己傻【哔——】干嘛?我那刀可就是你这大傻【哔——】送的!
  在心底暗自腹诽了一阵了,白凡摆出了一副哀伤落寞的样子,幽幽的说道:“都说了,我那把刀和这刀一模一样,也是把上等的好刀。”
  “不可能,除非送你刀的那人是傻【哔——】!这么好的刀白送?不可能……”
  好吧,为什么要这么坚定的骂自己是傻【哔——】呢?白凡暗自腹诽道。
  “那刀是我师傅送的。”
  白凡幽幽的一句话,顿时让老邱滔滔不绝的话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安静了。
  老邱有些尴尬的看着白凡,脸有些红,那是臊的。当着人家的面大骂人家的师傅是傻【哔——】,这也太……
  老邱有些尴尬的说道:“原来是你师傅送的啊,我就说嘛,这么好的刀一般人怎么可能会白送给别人……”
  此时白凡一脸落寞,抱着那把刀,眼底尽是哀伤。老邱知道,自己可能不小心提起这孩子的伤心事了。
  就在局面变得十分尴尬的时候,白凡嘴唇微启,娓娓道出了一个故事。
  “我师傅家里是个练武世家,你也知道,这年头武术没落,师傅继承了家里的衣钵,却没法继承下去,为此感到悲哀。”
  故事讲到这里,白凡停顿了一下,暗自观察着老邱的反应,果然,老邱浑身一震,惊疑的看着白凡,语气急切的问道:“然后呢?”
  白凡玩味的一笑,看着老邱的眼神有些笑意和阴谋得逞的味道。
  也难怪老邱反应会这么大,这故事的开头说的不就是老邱吗?
  白凡接着说道:“然后?然后我师傅遇见了我,见我是个好苗子,就把他家里的那套武术交给了我,而我说的那把和这把刀一模一样的刀,就是他亲手锻造的。”
  “那你师傅他人家呢?现在怎么样了?”
  老邱目光热切的看着白凡,语气十分急切。
  听完白凡说的这个故事,老邱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白凡口中的那位师傅。
  他坚定的认为,眼前这位少年口中所说的师傅,乃是他的同道,哦不,应该说是他的知音啊!
  同是武学世家后代,同样为衣钵无法传承下去而感到遗憾,同样是刀剑爱好者,同样是锻造刀剑的高手,那个人简直就是他的翻版啊!
  千金易得,知音难寻!现在他居然得知在在茫茫人海中有一个和他那么相似的人,顿时生了一种亲切之感。
  这时,白凡脸上的哀伤之色浓郁了几分。
  “我师傅可不是什么老人家,他才不过三四十岁,他现在……嗯……已经仙逝了。”
  “什么!”老邱一双虎目瞪着老大“三四十岁,这才正值壮年呢,怎么可能会死?”
  闻言,白凡双目流出两行清泪。
  “我师傅为了发扬武术,经常去和社会上层的人交流推广,希望他们能够赞助武术,而有一次他被几个古泰拳高手公然挑衅,说武术就是用来健身的花架子。”
  老邱顿时双拳紧握,额角一根根青筋暴起。武术就是用来健身的花架子,这句话他是经常听到的。此时一听白凡所说的故事,顿时感觉感同身受。
  “接下来呢?”
  老邱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师傅他……他……他就和那几个古泰拳大师下了生死战书,以一敌三而惨胜,受了重伤,不治身亡。临死前他告诉我,武术,那是国粹,是祖先珍贵的遗产,不能丢了!”
  说完,白凡已是泣不成声。
  老邱闻言,双目赤红,不甘的发出了一声怒吼。
  “马勒戈壁的,小子,你师傅是条真汉子!”
  “嗯,我知道。”
  “看你师傅的面子上,这刀我就送你了!”
  “……谢谢。”
  白凡咬着牙说道。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师傅吧,他的衣钵和精神,你这个做徒弟的一定要好好传承下去!”
  “我一定会的!”
  看着一脸坚定的白凡,老邱顿时有了几分感动。
  “小子,不瞒你说,其实我和你师傅一样,也是一个武家世代后人,同样衣钵无人继承,你若有心,就帮我把这先祖留下来的文化传承下去吧。”
  说着,老邱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本胶装版书籍,封面上四个大字——武功秘籍。
  看着这个还有几分新的武功秘籍,白凡眼角有些抽搐,不过还是伸手接下了那本书。
  看白凡的神色,老邱有几分尴尬,讪讪说道:“你如果看它崭新,不像是有年头的宝贝,那你就看走眼了。
  为了不让秘籍损坏导致武功失传,这秘籍每隔一代都要把它拿去复制好几份,所以你别看这书崭新,这写在书里的东西可老着呢!”
  不,重点不是这个,我能告诉你,你这个什么武功秘籍,我特么能倒背如流吗?
  我能告诉你,我说的那个师傅就是你吗?这书你丫给过我一本欸!上面的一招一式,我特么已经全练会了,好不好?
  “哦对了,还有件事,既然你接了这本秘籍,那你就算是我的徒弟了,师傅有件事要拜托你。”老邱语气沉重的说道。
  “师傅请讲,徒儿一定尽一切心力办好。”
  见白凡这坚定的样子,老邱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师傅跟你说啊,师傅家的先祖呢,本来是铁匠出生,并且还是一流的神匠,他那打铁的技法,也随着这武功一并传承了下来,你是我弟子,理应将这技法学下来,但是我并不强求,学或不学,全在你你意愿,如何?你愿意学吗!”
  老邱一脸期待的看着白凡,很希望这位少年能说出一个“想”字,但怕是希望渺茫啊。
  如今武术没落,但是还是有人凭着一腔热血,愿意去学的,但是这站在炉子边一锤子一锤子敲打的打铁技法……呃,怕是不会有人愿意去学吧?
  “我愿意!”
  白凡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唉,不愿意就算了,师傅也不强求……啥啥啥?你说啥?”
  看着老邱一脸震惊的样子,白凡感到一阵好笑。
  “师傅,徒儿愿意学打铁技法!”
  “好好好,好徒弟啊。”
  老邱感到一阵欣喜,祖先留下来的东西终于有了传承,不会断在他这一代了!
  虽然一锤子一锤子的打铁在这个年代已经用不上了,但这也是一种文化,一个时代的缩影啊。
  “师傅,徒儿也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说吧,师傅一定尽力满足你。”
  “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师傅不是送了我一把好刀,那干脆再送我一整套刀具护理工具吧”
  白凡厚颜无耻的说道。
  “这个好说,师傅就是卖刀具的,那玩意师傅这里有的是,你看上哪个了就自个拎走,当做师傅给你的见面礼。”
  看着一脸兴奋的,白凡脸皮有些挂不住。
  唉~师傅,我说你咋就这么耿直呢?你对我这么好,一想到曾经我为了一把狙击枪害死了你,就感到阵阵惭愧……才怪呢,你个冤大头,不坑白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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