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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个我参与完结的案子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这一年里大大小小的案情有很多,但是我没怎么去关心,花了更多的精力在高考上。肯定会有好奇的呀,于是我在空余时间经常听我姐给我讲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谁犯了罪,被判了几年,又是怎么破案的。人不在现场,胜似在现场。
高考结束后,作为一个高三毕业生,当然想做些印象深刻的事情来纪念这一年,毕竟在此之前眼前只有无尽的试卷试卷还有试卷。我和胖子关系一如从前,林钰敏在那次事件之后对我的态度大有改善,我想也没想过她竟然能和我们打成一片。
出成绩那天下午,三人一起在我家守在电脑前等待接受命运的审判。我们其实早已预料到了网站会崩溃,但第一时间得到成绩对我们来说诱惑力更大。胖子这次发挥超常,出成绩前一直在抱怨为什么出分这么慢;我和林钰敏都觉得自己发挥一般,不过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应该问题不大,更何况对于我而言,还有因为上次的立功有分数加成,所以期待还是有的。
我们从中午12:30干等到下午5:00,老姐出去忙案子了,没人为我们准备晚饭,见网站迟迟没有动静,我提议:“我先去楼下买两个包子垫垫肚子,出成绩了用手机马上通知我。”他们点点头。
我飞奔向家楼下包子铺,这家店老板是新搬来的,听楼下小新说他姓俞,是从外地来东城做生意的,他家包子有祖传秘方,特别入味好吃。抱着品尝美食的期望,来顺便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来到他的店铺前,从开业至今,想吃他家的包子排长队是在所难免的,许多网红博主竟为了他的包子纷纷前来打卡,不得不说营销手段确实高明,现在俞老板的包子成了东城出名的“网红包子”。一直排到5:40,我手里攥着手机时不时望两眼,又心急地排着长队,想着只要胖子他们来信息,我肯定马上就走不受这罪。
“下一位!”走到柜台前,老板是一位戴着白色口罩,身高大概一米七八,身材稍微有点发胖,嗓音浑厚的中年男子,身后有三位青年在烟雾缭绕之间忙碌。“豆沙,奶黄,肉馅各三份!”我提高了嗓门,生怕自己的声音埋没在人海当中。“豆沙!奶黄!肉馅!各三份!”他的嗓门比我还亮,三个小伙在得到指令后立刻在自己的岗位上移动起来,包子不到5秒就送到了我的手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排了那么长的队很不划算。“下一位!”除了付款,他没有给我任何久留的时间,马上接待了我下一个顾客。
出店门后,我手上拎着三袋包子,满满当当地赶回家。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锁,屋里就传来了林钰敏的尖叫,我立刻推门进去,顾不上好好脱鞋,甩在门口就往卧室里面冲进去,俩人正瞪大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我靠,我在门口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他俩都掩盖不住的激动,愣了一秒才都反应到我回来了,胖子起身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林钰敏在我肩上狠拍了下来:“李风!我和胖子就差了2分哦!你快来查查你的分数啊!”这一下我感觉千斤担落在了我身上,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布满了我的全身,当所有信息输入完毕,鼠标落在“查询”键时,我迷茫了。“是生是死,看看再说!”长舒一口气后,一排数据映入我的眼帘。“嗡”我脑海空白了三秒,看到最终的成绩后,我也尖叫了一声:“6•••683!这么高吗!”林钰敏这次难得的没有泼我冷水,倒是叫的比我还兴奋:“我靠!牛啊!比我高了10分哎!恭喜你啊天才侦探!”我只好挠着头,嘿嘿地傻笑。这样下来,我们三个都算是了下一桩心事,和老爸老妈汇报只后,他们在电话那头反复询问,最后带着哭腔不舍地挂下了电话。
“走吧!今晚消遣去,本小姐请客!”难得林钰敏那么来劲,说罢,起身背包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就打算出门。“愣着干嘛呢?走哇!”我拗不过她,胖子被她情绪感染,一口答应地相当爽快。
来到世达东路,这里是东城区最热闹繁华的商业街,也是消费相当昂贵的地方,白天这边车流量络绎不绝,晚上更是灯红酒绿的不夜城,我不常来这,只是偶尔路过。林钰敏在我下楼下给了我们CLUB的地址,告诉我们先去,她去准备准备随后就到。“女人出门真是麻烦。”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就这样,我们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个多小时,我和胖子都等的不耐烦了,打了她几通电话发了几十条消息都没有回复。有一种感觉----妈的,好像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
我们百无聊赖的最后终于又回了CLUB的门口,呆滞地看着五颜六色的LED灯被镶嵌在砖瓦上映照出暧昧的颜色。
“我们回去吧,这人指不定有啥大病。”胖子打着给林钰敏最后一通电话,一边发牢骚道。
这时,我们面前隔着一个石凳的距离,街正面停住一辆绿色的拉法,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位身着粉色休闲西装白色西裤的男子走了下来,肩上别了一枚精致的蓝宝石,胸口里插着一束精致的玫瑰映衬着他那一头炫目的白发,下车时似笑非笑的神情,双手正了正自己的衣襟,一双多情桃花眼瞥向众人时的眼神简直潇洒的要命。
待他被簇拥着进入鎏金浇铸的门面,人群的目光随后又投向那辆浅绿色的拉法,几个年轻人拿着自拍杆在车身几厘米处记录下这一刻,朋友圈顷刻间被全部刷屏。
“这是哪家的少爷,这么大排场?他娘的老子有这辆车,这辈子也知足了!”胖子垂涎欲滴,恨不得扒拉开这扇车门。
“他是尹氏集团的少董尹落,白天在总公司,以他的身份级别不用做什么实事,在公司坐镇就好了,晚上来这里消遣。”我看见他的车牌照,尹氏集团的车牌号是有规律的数字,后三位“123”并不是所有人能得到准许的,这是尹落在拍卖会上以8位数的天价买到的牌照,据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并不看重是否物有所值,总有玩世不恭的败家公子哥那味了。
“唉,有钱真好。”胖子轻轻叹了口气,
聊天之间,什么时候在那辆法拉利的尾灯后面多了一辆粉色的保时捷,一粉一绿成了街上最耀眼的景色。
“嘿!李风!胖子!”我们身后传来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说你咋就那么……哇塞……”“墨迹”两字还没说出口,当我目光落在林钰敏身上时,我整个人都化了。她今晚穿了一袭黑色的长裙,平常打理整齐的马尾散落开来,直到悬挂在她的柳腰旁,白嫩的纤纤玉手将秀发揽在耳后,带上两只小巧的耳环,更显得美丽动人,澄澈干净的眼眸里装载着星辰大海,头顶上水晶王冠似的发簪点缀着每一寸冰清玉洁的肌肤,步行款款,举止仪态端庄大方,若不是认识她,怎晓得她竟不是哪家的千金。我和胖子愣在原地连路都走不动,她上前往我们脸上凑了凑,一阵芳香袭来,不是那种让人窒息鬼魅的香水味,而是在沙漠里一尘不变的景观中寻到了一处心安的绿洲。
她被我们诧异的目光逗得哈哈大笑:“两个大男人就这点出息,哈哈哈哈哈!”说着她摆摆手,走过保时捷,往里取了一个单肩包,是一个金链黑面的CUCCI挂在她的香肩上。
“这是你的车?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我其实更关心前面一个问题。
“对呢,是我家的,只不过车里还有我老妈啦!”她眨巴眨巴那双会撒娇的眼睛,这时我才发现车内还有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在车内和我们打招呼,透过车窗玻璃看,阿姨的气质和妆容一点都不输林钰敏。
“好家伙,这基因太牛了。”胖子忍不住发出感慨,我们向阿姨鞠了个躬表示回敬。
“行了别贫了,进去吧。”
(来到CLUB内)
原来在这里你才能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纸醉金迷的氛围,灯光晃得我眼睛生疼,烟和干冰混杂在一起,视野能见度很低。
这个酒吧很大,分为几个主题场次,把DJ舞池放在进门处,更能渲染气氛吧,我是这样想的。我实在受不了,再往里走有较为安静的小酒馆,这里吧台的节奏更适合我一些。
粗略观察了一下四周,显然与刚刚那场面格格不入,酒馆的隔音效果很好,虽然隐约还是能听到外面的声浪,就好像是有人把头买在枕头里开party的感觉。头顶灯光酝酿着情感,每个人因为不同的原因来到这里,因为不同的经历而相遇,循环往复,不曾停歇。
林钰敏自诩为今晚的舞池Queen,但那成熟的打扮和不成熟的舞姿成了最讽刺的对比,于是投降,跟我们一起乖乖到这里来待会儿。
“哎,阿风,这男的是不是那个尹落啊?”我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没错,确实是他。
尹落独自一人开了一个卡座,他前面石英做的茶水桌上摆满了各类酒品,像他这样的贵公子往往身边挤满了奉承的人,可偏偏唯独他只有一人,举着一只精致的红酒杯,透过暗红的滤镜在张望着谁。
这时室内的BGM停了下来,全场都不约而同的按下静音键,不明情况的我和他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在我们右前方出来了一位黑色衬衫,将领子口解开两颗扣子的男驻唱,锁骨在领口若隐若现,身后用背带拉着一把黑白相间的民谣吉他,长相清秀剑眉心目,气质完全不输尹落,颇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来到唱台中央,他把琴轻轻放在脚旁,把身前的麦克风用力一插固定,准备就绪之后,歌手一开口,那清澈干净的嗓音,是这纸醉金迷中唯一的甘甜,从没想过在这能听到如此歌声,说不上“行走的CD”这个称号,但歌声之透明动听,是那种不被世俗玷污的天籁,这时的酒馆不像之前的安静,自这名男子从黑幕的后方出来后,大家就疯了似的尖叫,怪不得在这个主题的人数完全不输主场,原来有这般人物镇场。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作为周董的死忠粉,他一开口我就对他好感倍增,人群簇拥着赶到舞台前,这一刻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个人Show,此时我也注意到,只有尹落仍待在那个位置安静听歌,台前人山人海,整个酒馆却显得十分空旷。
歌毕,男子将吉他再次放回原位,起身鞠躬,和歌迷们打了声招呼就下台了。我一看身后的林钰敏和胖子,俩人哭的泣不成声。
“你俩咋了?”我满脸疑惑,刚刚听歌太入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太感人了这声音•••我没忍住•••”林钰敏左手纸巾右手酒杯,擦一次喝一口,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你谈过恋爱?”我问道。
“没有啊。”
“那你哭啥??”
“老娘的事你少管,不解风情。”
得,关心她一下碰了一鼻子灰,我便不理会,我看向胖子:“你又咋了?”
“这酒太辣了•••”
我真想不认识他们•••随后,我看见那男驻场往尹落的卡座走去,人群没有涌过去,而是让开了一条道,像是不成文的规矩。他来到位置上和尹落有说有笑,像是很熟的样子。
“你干什么啊!”身后传来一陌生男子的呵斥,泣不成声的林钰敏在他身旁被指责,我拉了拉胖子赶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啊?”我把林钰敏护在身后,叫她和胖子待一块儿。
“你的小女朋友走路不长眼睛,把酒全撒我身上了,你自己看看!衣服裤子鞋子全湿了,你自己说怎么办吧。”那男子说话语气毫不客气。
“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您想怎么解决,我赔给您吧。”我想着他应该是想敲一笔,至于多少钱,还得有个心理准备。
“衣服都是名牌,但凡染上这酒就没法穿了,30万,少一分你们都别想出这个门。”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30万,就算现在把我们三个打死都拿不出这个钱。
“这张卡有50万,没密码,拿去,跟他们道歉,然后不许再进这个门。”我扭头一看,尹落和刚刚那个男驻场来到了我身后,尹落明显有点生气,但其实他完全不用帮我们,因为和他没关系,那个男驻场一直面带微笑,和胖子他们聊了起来。
“尹•••尹老板,您又是何必呢?”男子马上神情变得令人厌恶,刚刚的其实完全不一样,嘴上说着不要,手里已经接过了那张卡,“得嘞得嘞,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于是他就寻思麻溜的带着几个伙计离开了。
我擦了擦冷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估计这次有点麻烦了。”
“没事,我叫尹落,那个是我的好朋友他叫陈笍,是这里的驻场。”
还没等我说话,胖子立刻跑过来握住尹落的双手:“久仰久仰!”
“我们会想办法把这钱还给你的。”我还是比较担心这个现实问题。
“不用,就当这钱喂狗了。”他说的很洒脱,不知道家底有多雄厚才能有这样的底气。
“你们刚毕业吧?”陈笍走了过来,他说话的声音同样让人着迷。
“是的。”
“那我们年龄差不多,我们也才刚毕业一年。”我不明白为什么尹落和陈笍这样的身份会来找我们搭话,“我刚刚看到你就挺喜欢你的,有眼缘的人我就喜欢和他交朋友,你们是侦探学院的学生?”
“是啊,你怎么知道?”
“拜托,下次出来玩记得把校徽摘了好不好?”陈笍拍拍我胸前的标志,捂着嘴在笑,“不过应该很好玩吧这个专业。”尹落点头附和。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下次有机会带你们玩儿。”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事情怎么能玩?
“好啊!”尹落和陈笍俩人异口同声,看上去很兴奋,一定拉着我们去他们的卡座坐坐。林钰敏在生人面前显得很高冷,也有可能在两个帅哥面前想保持淑女形象,一言不发,我们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胖子来到座位上,竟提出要和他们一较高下:“小爷我今天和你们比比酒量,你们两个喝我一个,别说我欺负你们。”尹落和陈笍相视一笑,就答应了下来。陈笍因为职业原因,不能多喝酒,我猜他不久就会败下阵来,而尹落一看就是个酒蒙子,他的酒量不一定比胖子差,胖子的酒量我是见过的,有一次也是他提出要踩箱喝,兴致来了拉都拉不住。
他们手上比划着动作,嘴里喊着我听不懂的术语,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很激动,他们喝他们的,我和林钰敏早就已经喝不下了,我替她去吧台点了两瓶Mojito清清肠胃。
吧台的服务生是一名调酒师,戴着银丝边框眼镜,带链子的那种,看上去像是一个文弱书生,长得白净:“欢迎光临,需要什么服务。”他很热情的招呼了我。
“两杯Mojito,去冰谢谢。”
他动作很快,在一排的铁桶里迅速找到了需要的调酒材料,三下五除二地捣碎榨干,放入一个专门的容器,举过肩膀迅速在那来回动作,这动作需要不少臂力,没想到这看上去羸弱的男子竟有如此臂力。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我试探性的问问。
“侦探学院毕业,后来想当特警,两者都差了一点点,没当侦探又没考上警察,在备考警校训练时身体素质好了不少,于是来这当了一名调酒师,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他无所谓的说着,手上还是不停的在摇晃着容器。
“学长?你叫什么。”
“你也是侦探学院的?我叫刘舜。”他脸上闪过一丝波澜,又很快恢复平静。
我好像印象里有这么个人,虽然不是篮球生但是篮球打得特别好,长跑也不在话下,虽然看上去并不强壮,其实身体素质好得很,我和他之前只有打过两场球的交际,但没说过话,所以仅仅是有印象。
“嗯呢。”
“好吧,玩的愉快,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他终于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顺势把调好的两杯酒递给了我,我和他道了别就回去了。
回到座位后,他们还在喝酒,尹落和胖子脸上都涨满了红色,陈笍脸上浮现着红晕,显然已经退赛了,正在比赛的俩人很担心他们会不会今晚在这拜把子。
凌晨的时候我帮林钰敏打了两车送她回家后自己又折了回来收拾这摊子,就这样,我们在酒吧里泡了一晚上,我扶着胖子,陈笍扶着尹落,跨出大门口时,天刚刚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