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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被蚊虫折腾了半夜,迷糊中上眼皮止不住往下合。
按着身体想床上躺,心中念叨着有事不能睡,正在身心斗着时。
“水根,阿水根,我已经踏好了,你快去吧!”
窗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声音中,掩盖不住身体的疲惫。
“是金民啊!”男人一边站起身,口中应着。
“是的”,窗外叫金明的男人说,“我好了,你快去吧!后几家等着你呢,你家地多晚了浇不好”。
“好的,我马上去”,阿水根拿起桌边放着的油灯,伸手拿起纸捻一吹,拉开灯罩点着火。
转身提灯就要出门,“回来”,床上女人说,女人放下手中的扇子眼中充满了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床边两个熟睡的孩子。
“把水瓶带上,还有烟壶”,“好的”,接过水瓶和装有水烟壶几个韭菜饼的小布袋,急匆匆向村口走去。
夏夜的天空真美,水跟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是农历十五啊,月光真好”。
“唉要不是蛇虫,都不用费灯油了。
心中想着早已走出村口,沿着这条路朝前再走半里地,到桥在左拐就到地头了
皎月下,江南水田里绿油油的水稻随着微风摇摆着身子。
像在向水根说快点浇水,快点浇水!
转过弯,看见河边立着个草棚,四根竹子的立柱,稻草铺顶上遮风挡雨。
一架江南水乡特有的水车架在里面。
还没走到跟前,水根惊住了,只见水车正慢悠悠的转着,而水车上空无一人。
只有水从水兜里倒出来,哗啦啦的声音,水根缓过来,想这是哪家帮的忙?改天请他喝酒!
不对啊,那水车挺重没一把子力气踩转不起来!
可四周空荡荡,空无一人,怎么会?
水根小时读过私塾,也有点见识。弯下腰把手中的灯放下,轻声轻脚向水车走去。
“真好玩”,一个像飘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声音说到,无法辨别男女。
“你倒是快踩啊,一会儿人来了就不能玩了”,又一个声音响起。
“这怎么回事?”水根想不明白,无人有声音,而水车却在不停的转着。
水珠飞溅翻滚着向地里流去,走到两三丈远,借着明亮的月光。
水根终于看清,两个虚无成灰色的身影,,在一上一下的踩动着水车,奇怪的是从侧面看去,却没有脸。
确切的说,是两个手臂以上没有东西。
“啊!”水根不禁叫了起来,还好,只叫了半声,到底还是个汉子。
后半生给硬憋住了,随着这声响水车嘎然而止,四周静悄悄的,水斗里最后几滴水,流出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流向远方。
这是幻觉,突然消失的人影声音。
不对,哗哗的流水声,硬生生把水根拉回了现实,这种情景,水根,腿肚子不禁哆嗦起来。
黄豆大小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上下嘴唇碰了好几下,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想一个转身跑回去,大喊一声“有鬼啊!”
可他腿没动一下,家里老少几张嘴,就指望着这几亩水田的收成。
这一走,禾苗没有,水在烈日的炙烤下。
一天也撑不下去,要蔫了,还谈什么收成?
老一辈人说遇到灵异,可以念诵佛号,祛除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水根念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连念了几遍,见没有什么动静,不知是福是祸,心脏狂跳不止,没办法迈开腿向水车走去,手往栏杆上一搭。
刚碰到榉木做成的栏杆,一个字爽,夏天身上出汗,粘糊糊的,那时没有冰箱,三伏天会这么冰凉,对一个地道的农民来说是一种奢望!
而这根栏杆像三九天的寒冰,太诡异了,已超出水根的常识。
“怎么这么冷?”水根念叨,说是一点也害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家里老小几张嘴要吃饭,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下!
于是另外一只手也往上搭,举腿往木轮上站去,双臂使力上去了。
整个人犹如来到了数九寒冬,此前曾听说过,遇到灵异不干净的事物,而帮你做了事,你要感谢的。
不然,定会作梗,捉弄你!
想到这“多谢各位大神帮忙,日后一定多拿香烛贡品,感谢”。
说来奇怪,话声刚落,这刺骨的寒冰好了很多。
水根也不管不过了,踩动水车开始浇地,水斗里的水哗啦啦的,沿着弯曲的水道流向了远处的田里!
“阿爸这里有一盏灯和个包”,一个清脆甜美的童声说着。
“是水根的吧,他怎么把东西乱丢”,男人应。
清晨,大地上起了一层薄雾,像一张巨大的网,照在地面上。
“这雾生的好奇怪,夏天只有露水,几时有过雾?又不曾下雨,太奇怪了”男人说到。
“阿爸,你看”,小女孩指向水车。
一个满身冒水汽的物体,在水车上下动着。
似人形,“这是什么啊?”男人惊讶的说!
这太不可思议了,自从出娘胎,只有冬天那个拉大车的牲畜,跑远路,才见过身上冒热气,谁见过剩下有这样的?
女孩眼力好,瞅着像,看着像,“是水根哥”姑娘说。
正埋头在水车上蹬水的水根也看见了“小好妹,你们来啦”!
“我才干一会儿你们这么着急干嘛呢?”
“至少也要让我浇好吗”!水根一脸茫然。
“天都快亮了,你怎么才干,这么多地要浇不完,这可怎么好?”叫小好妹的姑娘,焦急的说道!
“唉,要耽误事”男人一跺脚急忙沿着弯曲的水道去地里查看。
一盏茶的功夫,男人笑容满面的大步走来。
“阿水根,你做好事也不用太客气,我去看了,不光你家,刘婶家,我家还有大脚气家都好了”,男人不知是太高兴还是走的急,说话有点气喘。
“你今天怎么啦?浇地出水口也没堵好,多白白便宜了别人”!
“不对啊”,男人一脸惊愕的说,“平时你家的地要到中午才好”,今天怎么把相邻的几家也都浇好了,真是有如神助”!
又一想,对不上阿。
“你几时来的?这些地就是两个壮汉,不干到天黑也浇不完”。
看着身上冒水汽的水根,“你费了多大的力?身上才会这么热啊!”
“死命干活要中暑的,病到了咋整?”
走近几步,出于关心男人伸手摸向阿水根的手。
刚碰到,“啊!”急忙抽手回来像是见了鬼似的。
“你怎么浑身冰冷?不是病了吧?”
“不对阿,”
再仔细一看水根,那里像个干活的,身上没有一滴汗珠,散着阵阵寒气,整个人是从冰窖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