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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东西确实挺沉,我加快脚步往家里走去,前面饭店旁边的路口拐进去就基本上到家了。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街角的垃圾箱旁边搜寻着,捡起里面可以卖钱的废旧塑料和纸制品放进背后的袋子里,她还找到了别人吃了一半扔掉的东西,大概是包子,隔着塑料袋我看不太清楚,她打开塑料袋用鼻子闻了闻,应该是还没有变质到没法忍耐的程度,她向自己周围看了看,一口把那东西吃进了嘴里。
“如果到了这样的地步,我就找个不太痛苦的办法死了吧。”我这样想着,像是在决定明天早上该点吃什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人的选择不过就是权衡利弊而已,自己认为好的话,那就是对的。
当我走过拾荒者身旁的时候,她也完成了此处的工作,缓缓的转过身来向我身后的方向走去,虽然我只是用余光扫了一下,但是脑海中突然像遭遇了雷击一般。她的头发不多,也不长,简单的向后面梳着,发梢刚刚超过耳朵。她个子很矮,体型稍微有些臃肿,还有点驼背。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她的脸,两腮微微下垂,法令纹很深,脸部的皮肤明显很松弛,嘴也不大,上唇到鼻子之间的部分很饱满。“怎么跟妈妈都这么像!”我差点喊了出来。但我强压制住情绪,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回身顺着她的方向加快脚步走了一段距离,在下一个垃圾箱旁边停下,假装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休息。“不,不是她。”我借着身后霓虹灯的灯光看清了她的脸,她的眼睛很小,还是单眼皮。没错,这也像妈妈,不过她左边的眼珠是白色的,就像玻璃球一样,而且她看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个眼睛也不会动。这绝对不会是妈妈,世上确实有些长得像的人,这只是巧合而已。
我的心仍然跳的很厉害,实在太像了。我妈妈那边有姐妹四人,还有一个舅舅,妈妈排行老二。他们在体态相貌方面得到姥爷的遗传比较多,都是矮胖的身材,圆脸或者说是方圆脸,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环境的变化,他们的相貌差异也越来越大。面前的这位拾荒者冷眼看上去比我那些阿姨还要像妈妈,这让我非常好奇。
在我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视界又开始模糊并旋转起来,漩涡的焦点就是那个拾荒者。我再次进入了那个“内视”状态,可以看到平时无法看到的东西。
我确定这绝不是妈妈,她的气味,温度,思维和记忆和妈妈都天差地别。我感受到她对过去的痛苦有着超常的淡漠,也许这一点倒是有点像妈妈。我往前读取了她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了解到她的不幸经历。这人没读过书,早年做过清扫马路的临时工,后来视力下降失去了工作。她的丈夫早就死了,他们没有孩子。为了生活她跟别人去打野山桃,晒干后砸出桃仁卖给收购者,勉强能维持生活。可怜的是有一次她用竹竿去打那些高处手摘不到的山桃,却正好被掉下来的桃子击中了左眼。她哪里有钱治伤,只能眼看着那眼珠感染坏掉,本来就很差的视力雪上加霜,如今只好靠捡拾垃圾度日。
如果说妈妈这一生是“悲”,眼前这个人可说真的够“惨”。我以前从不会给乞讨者施舍钱什么的,因为我也挺不如意的,不比他们好哪去,他们一天的收入也许比我还多。但是面前这个人确实让我动了隐恻之心,我想帮她点什么。
我摸了一下裤子兜,大概剩不到两块钱,全给她也买不了什么,我袋子里的菜也比她捡的好不到哪去。我感觉她是很饿的,那半个包子绝对不够一个人充饥。我犯了难。
就在这时身后的连锁快餐店走出了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他路过我身旁的时候,我“看”到他手里拎着几盒汉堡类的外卖还有几杯什么饮料,他另一只手按下手中的车钥匙,快餐店旁边停着的一辆小跑车立刻闪着灯回应着他,那车很漂亮。我当机立断站起身来挡住他的去路,运用之前不久才悟到的脑波声音向他发出指令,因为还不太熟练,我下意识的加上了一些肢体动作-----用手指着那些吃的。
他楞了一下,暂时陷入了迷茫之中,但很快脑波声音就发挥了作用。他迅速取出一盒大概是鲜虾堡和一杯甜豆浆放在了我面前,然后头也不回的上车走了。
当拾荒者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把吃的东西放在她面前,这才相信天上有时候确实会掉下来馅饼。她禁不住美食的诱惑,拆开包装将它们一扫而光,然后将包装的纸盒和塑料杯也装进了手中的袋子里。说实话那个汉堡的诱人颜色和混杂着香辛酱料的味道也同样让我垂涎欲滴,我真想再“弄”那么一份来尝尝,不过我的自尊心不容许这么做,而且享受了过多的美食,可能会腐蚀我对生命的超然态度,我不会仅为了一点可怜的原始欲望而堕落的。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我也原谅了自己的不义之举,我迅速取消了“气泡”快速往家走去,这功能太消耗体力了,我得吃点什么补充一下。当我就要走进拐角的胡同,最后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不对,她怎么倒在地上了?!
我快步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只见她用手紧紧捂着喉咙,面色赤红的大口喘气,可是只看到胸口剧烈鼓动却完全不能改善呼吸状况,眼看着她的脸色从苍白变得铁青,我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某些人的体质对海鲜过敏,豆浆也有这种情况,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她现在明显的有过敏的迹象。
我慌忙拿出电话,用颤抖的手拨打了120报警电话,简单的三个数字我拨了两回才接通,在告诉对方病人所在的位置之后,我飞快的逃离了这里,躲在这趟楼房的拐角偷看。不到十分钟救护车赶到了,上面下来四个穿着青绿色衣服的急救人员,他们迅速对她进行了检查,不过我看到他们在把她放在担架上之前,明显的摇了摇头。
我无力的坐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