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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罗西日记》的故事至此结束。
是的,夏莲给出的答案令榴莲大失所望,又仿佛那篇有头没尾的武侠小说一样,《德•罗西日记》至此竟然也没了下文。
“真的?”,榴莲仍不死心,“不是那老头不让说了吧?”
“你真当真?这种东西?”夏莲笑道。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榴莲笑吟道。“人家曹雪芹写红楼只留了前80回,可是草蛇灰线,一伏千里,你这算什么?”
“只开个头,一伏到此,就此打住!”夏莲呵呵自嘲般回应一句。
“不过大学时闲来无事,还真记了点东西,可是总是觉得不成样子,就放下了。”
“别别,成不成样子,拿来瞧瞧再说。”榴莲急急道。心想或许这与那《德•罗西日记》有点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好,好,容我略微整理下,过几天你就拿去吧。”夏莲笑道。“你真是闲的无事了”
对于榴莲--“灵魂双胞胎”,夏莲真的没有什么想隐瞒的,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包括私人日记。他很乐意于之分享。
在那株葡萄架下,榴莲兴致勃勃地翻阅着夏莲的日记。他很早就知道夏莲有写日记的习惯,晚上临睡前,夏莲常常会拿出那本厚厚的日记本,坐在自己宿舍床上的一角,静静地书写,书写那些岁月,那些青春、那些大学校园的点点滴滴。现在,小小的院落里只有夏莲他们俩个人,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邻家的狗叫几声,或是几只麻雀落下来,又飞过去。其他的便是榴莲翻动书页的声音。
大学日记(节选)
11月3日20:10晴
宿舍里只有我们三人。我在下铺坐着,静静看了会《物理学》,忽然想到自己在给家人的信中写的几句话:自己不仅是教育部长(学习),而且是财政部长(住宿、学杂费用等要完全由自己来计划)和外交部长(处理与同学们、老师们之间的关系),当然还是内务部长(一切洗刷卫生事宜,对于“娇生惯养”的我来说尤其不适)和体育部长等等。对于远离乡几百里又身兼数职的我,真是有点招架不住了。(我一向对于当官深恶痛绝,记得上高中时,班主任要我当什么伙食委员,我以不住校为由誓死抗拒,终没有当成。不信这事儿可以由班主任杨老师做证)。(后来,听妹妹说,妈妈看了那信,竟潸然泪下。妈妈!我爱你!)
刚到学校时,大约是十多天的时间,我不思茶饭,却也不觉得饿,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辟谷”?我从9月20日一直熬到今天。忽然想到还有一样更有效的东西,能使我更加有耐心,那就是记日记,于是料理好财务,我便开始写我的大学日记了,我确信几年后,当重新翻开她时,一定会让人感到兴奋的。
为了使日记完整些,我将时间上述到9月20日入学那一天(其实那天我就想写日记,只是不知为何没写)
我们五人——二哥、老六(后来才得知其实他比我大)、凤琴组、小彩(至今也不甚明了她比我大还是小)、老五(就是我,包括二哥、老六都是后来我们在宿舍里的排行兼称呼)挤乘县计委的日本小型面包车,从遥远的海边小城来到了太行山脚下的大省会——石家庄。一路颠簸,我竟还没解车瘾,而小彩却已经晕吐了好几回了,我猜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记得那日一路上见到了好几辆翻倒的车,心中也不免吃惊,坐在风驰电擎般的车子里,车跑得稳,心可稳不下来。
天空是阴沉沉的,太阳只偶尔露出几次面。从上午7:00到下午2:00左右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华北师范大学”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心里不仅一阵兴奋:大学!梦魅以求的大学校园,今天我终于来了。然而,与此同时一股离家孤独的幽情忽然袭来,我脸上没有了一丝笑容。
在我报考志愿的第二栏的第一志愿里清晰地写着这所学府的大名。我见到了什么?
耸天的大树,花草铺地,迎面高大的图书馆引人注目,宿舍楼,教学楼林立,环境优美。见到的一位位大学生,朝气蓬勃、意气风发。这一切使我离家的愁绪减轻了许多。
父亲送我们来与班上教导员老师(和我们是同乡)联系好,大家一起在附近一家小饭店吃了饭。也许是在石家庄吃得第一顿饭,而且是和父亲在一起吃,所以以后的日子里对那家小餐馆总有一种温馨的情感,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常常一个人来到这里边。父亲第二天将回去了,我木然地站在车旁,父亲说我怎么一直像个“傻人”,我不知所措,仍旧木然。望着远离的车,一股离家幽情又瞬间布满全身,我更木然了:孤独会伴随我!再见啦——我忽然想起了邻家的好伙伴小利,想起我们在一起快乐的日子,想起了齐秦的那首《大约在冬季》。想起了家乡的街道、河流、田野,想起了熟知的人们。我会一直想你们的!
11月6日19:39晴
二哥、老六去“幽会”去了,我又孤独地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家了。继而想起是写日记的时候了。
宿舍的四位平泉县来的同学在玩牌。他们的口音与普通话无异,所以他们常嘲笑我们的家乡话,尤其是小候这家伙经常模仿我的口气:“老有意思了”(这是我的一句口头禅)。我的这些同学好像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活泼好动。大约是年青的缘故吧。但我为什么与他们甚为不同呢?相处不多日,我渐渐发现了一些他们各自的个性:三哥较稳重,爱好武术,随身带着九节鞭。小白说话幽默,喜欢恶作剧,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小候开朗随和。大维架着一副秀琅眼镜总是面带微笑,嗜好老年迪斯科,这就于我上铺的老六结下了缘份。有些日子俩人总是一道去练迪斯科!老杨老实厚道,常被大家当作开玩笑的对象。有一回,突然他也跟随三哥练起九节鞭来,说是为了争夺方片3(一位女生的绰号)防身,一日练法不当,腿上挨了抽,肿了好几天。
我们宿舍在一楼,窗口在楼门旁边,来往的人看宿舍里面方便,我们看外面的人也方便。于是大家常常通过这一“世界窗口”欣赏外面的世界。尤其对过路的许多艺术系的女生们,每每品头论足,赞赏不已。然而,可望而不可及,真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但由此引出的笑料却使大家欢笑声不断。诸多绰号由此诞生:方片3,李瞎子,专利,寡妇,......而大维对于聚寡妇的无所谓,甚至于沾沾自喜的态度,更令人笑得肚子疼。
但玩笑归玩笑,玩笑之余,大家都还是很正经的,看得出我们是一群品德高尚的人,是一群虽未曾脱离低级趣味,但却纯粹的人。
一个睡不醒的人——
一位带职进修计划生育的老乡俩次对我说(第一次是打饭时,第二次在宿舍,当时我正在床上蒙着被子似睡非睡):你怎么好象老是睡不醒啊?我对自己的性格至今为止也还是很搞不清楚。有时我会口若悬河,眉飞色舞(特别是在老朋友面前)。有时又禁若寒禅,郁郁寡欢。有时劳若无人,笑带傲慢。有时小心冀冀,唯恐不周得罪了人家什么。也许也就是所谓双重性格吧,高兴时,豪不拘束,过于外露。忧伤时,沉闷寡欢,最爱睡觉。
时间的流逝,终于将我的思乡之情渐渐冲淡。凤琴姐的思乡之情却与日俱增。那是前天,老六,凤琴姐和我到银行取钱,我发现她哭了。当时她是自已躲开我们,一个人在一旁静静的落泪。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女孩子柔弱的一面。使我思乡之情淡化的另一原因是同乡们的热情,对了,记起了刚来时的一次同乡会,那回我和二哥去找另一位同乡,回来晚了。我小学时的一位女同学英子(在我的相册里可以找到的,很漂亮的哟),当时是在地质学院,唱了一首《大约在冬季》,唱得非常好听,据说大家都好感动,可惜我没听到。
我好像又找到了从前的我,大城市对于我来说应当是蛮适合的。因为我的一大爱好就是看影视剧。在校园里每周六晚都有一场电影,非常棒。我们学校离影剧院也是非常近,时不时我就一人或和其他同学从校西门出去,往北到后面的中山路的影剧院去欣赏电影或录象。有两部电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恐怖笼罩城市》和《廉政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