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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村子,就听见不远处冒着烟,不用想,那里应该就是办客的地方,爷爷拍了拍有些灰的衣服,不慌不忙的走进门口。
一名头戴竹编宽帽,身穿麻布孝衣的中年男子给我们磕了个头,低头与爷爷说了几句话后,便把我们带到了一张准备的好桌子旁。
“准备墨汁,毛笔。”
我站在爷爷旁边,听得他的话,一边往布袋里翻着,一边拿出毛笔与墨汁摆在主家事先放好的桌子上,而一旁的喇叭匠这时也腾了个地方,话说起来,喇叭匠算起来,这与我们倒是有几分关联。
“老伍爷,今天怎么带了小羽来?”这个老师傅也是与爷爷认识,自然也认识我,不过这是我第一次与爷爷一起出活,所以有些疑惑。
“他也大了,也该出出活,不然哪天我死了,咱们这手艺不得失传?”爷爷打趣道。
随便寒碜了几句,爷爷挽起袖口便画起了联。
“小娃娃是这老头的孙子?年纪这么小,还来这里捣乱。”
而站在一旁的那些人,倒是口中小声的说着一些话,这些话我自然是听不到的,可爷爷就不同了,画好一张写着“國”字样式的联后,便让我与那些讲着话的男人讨跟烟来。
“叔,爷爷叫我跟你拿跟烟。”我也不怕,毕竟在学校我也算是出了名的捣蛋鬼。
那人不知是顺手,还是忽略了我,径直绕开我后,给爷爷发了跟烟。
爷爷没有接,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孙儿名叫伍乾羽,今天头一次带他出来接活,以后可得多多仰仗各位乡亲的多多照顾了啊。”
台下一声声附和声,那人也红着脸的把烟递给了我,显然,爷爷是在为我铺路,不然以后我要是接过这个活计,保不准被人笑话。
“今日是老十四走的日子,为此我表示非常的难过,可人有生老病死,我受托来为老十四主持送葬仪式,孝子何在!”说到最后,爷爷接过手中的烟点燃放在遗像前,鞠了个躬。
四人来到棺材面前,也是知道规矩,低头就跪在铺在堂屋前的草席上。
“先人去,留人悲,望尔不念生时景,敬酒敬茶敬天地,孝子磕头!”
待得四人磕头完毕,爷爷拿出准备好的香,点燃插在香坛中,拿起墨汁与毛笔在棺材前边上下晃了晃,便回到桌前写起东西来。
爷爷现在写的东西,在我们这称之为“压魂联”,每一个离世的人棺材上都会有这样一张白色的联纸,听说为了是让棺材里的魂不扰乱生人的生活,让其安静的待在棺材里,等地府阴差带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雨下多了让联纸受潮,还是不知什么原因,“压魂联”在爷爷涂上米糊后还是粘不稳。
这般景象,引得外边客人一阵嘘哗声。
“去杀只公鸡,拿鸡血来。”爷爷淡定的说着,转头重新在桌子上写起了“压魂联”。
没过半分,鸡血被一个白色小碗盛着拿了过来,爷爷细语念了几句,“压魂联”上下涂着红色的鸡血,如上次在学校擦破手指,同学用纱布帮我包扎一样,染红了白色联纸。
就在联纸贴上棺材时,外边天气忽然从蓝色变成灰色,雨在风声呼啸中,窸窸窣窣的落了下来,一些理事的年轻小伙,自发组队在房顶两边拉起了大大的油布。
我看着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的房间,在看到棺材前还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烛火与那口黑红的棺材时,令我汗毛竖起。
就在我盯着遗像看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看到遗像上的老爷爷眼角竟然流下了一滴血泪,原本的模样此刻也有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老爷子,他…”我拉了拉爷爷的衣袖,小声说道。
爷爷应声看去,脸色还是很淡定,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我。
“你看见什么了?”爷爷问。
“眼睛里流血出来了。”我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的说。
“哪有什么血,净瞎说。”爷爷拍了我一巴掌,骂到。
我一听,在看去,又与来时一样,只是一看就会想起血泪流出的前景。
爷爷示意我别说话,又过去与那四个人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四人脸色难看,竟然是想要给爷爷下跪。
“小羽,你跟这叔叔回去,把箱子里的东西全拿来,还有拿上咱家供桌头上香坛里的香灰。”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些,那叔叔脱下白衣麻布,叫上我就连忙出门往家里赶,只是这里与“鲤门”隔了得有小十公里,不说现在还下着雨,光回到家就得一个多小时,这来回天都黑了,一想到天黑又想起刚刚拉起油布时看到的遗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终于在太阳刚碰到山头时回到了家,我先是给同我来的叔叔倒了一碗水,然后找到藏在窗台石头下的钥匙开了房门,拿出今早拿剩下的东西,加上香灰,估计得有十斤到十五斤的样子。
见我拿了东西出来,大叔一口喝完水放下了杯子,拿过布袋就示意我回去。
就当我锁好门时,一颗小石子砸到了我,我一转身,是小虎。
“小羽,这是要去哪?”
“唉,一时半会说不清,回来跟你说啊,走了。”
小虎看我这么急的样子,旁边还有一个大叔,似是明白了什么,就没多问,只叫我路上注意安全之后,便拿起锄头往家里走。
要说这十里路走下来,不累那肯定是假的,当我走到大叔家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来的“客人”也差不多走完了,只有十几个赌徒还留在院子里,满院子都是烟火,,
爷爷还在忙活,见我来到问了我有没有事之后,便让大叔带我去吃饭,而爷爷拿出香灰洒在摆放棺材的桌子旁,很浅,就是薄薄的一层,不知道干嘛用的,到了最后我趴在白天爷爷画联的桌子上迷糊的睡了过去。
雨还在洗刷着外边的草地,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战,然后便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突然发现,偌大的院子里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黑漆漆的棺材,烛火已经快要熄灭。
我看了看四周,喊了一声爷爷,没人回应,风还时不时的吹来,本就淋湿的我,更是打了一个寒颤。
“嘎吱~”
我走到院子,白天拉的油布已经拿了下去,不知是不是因为下过雨的原因,这个处在山腰位置的村庄起了一些白雾。
就当我四处观望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嘎吱声传进耳朵,原本呼啸的风声在此时放佛也没有这个声音能牵动神经,我压着呼吸慢慢转头,才发现堂屋中心的棺材盖子不知什么时候掀了起来,而棺材前两根白色蜡烛已经燃尽,几缕青烟飘起。
白天还有几人待的偏房里,传出一丝丝轻微声音,似是在翻找东西。
好奇心驱使着我慢慢靠着那边走去,一边盯着棺材,一边喊着。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不见回应,我又喊了一声。
还是不见回应,害怕之余,有一股愤气驱使着我拿起棺材前还没有点燃的白色蜡烛,就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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