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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若从未亲眼见到哥姐死去,一切都是唐生的转述。
所以此刻,他对自己过去十年经历的一切产生了怀疑。
他不记得怎样走上了车,只是坐在后排时四肢发冷、眼前乌黑。
心神的震撼让他止不住颤动,潞潞汗水已经打透了衣襟。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懂,真的是唐生杀了大姐和大哥吗?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是的,一定是误会!
“生哥,对不起,我……竟不记得今天是你生日。”唐若试探着开口。
“你要是记得才应该奇怪。”唐生对此不以为意。
“那表看着很特别,想来也是,大姐送的东西,是定制的吧!”
“那是自然,特别定制,世间仅此一块,喜欢啊?我可告诉你,这是大姐送我的,你别去求大姐再整个翻版。”
唐生微笑着打趣,话里话外却流露出对这份生日礼物的真切喜欢。
唐若却不说话了,他的心沉了下去。
唐生只当小少爷又耍了性子,一路无言。
……
一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唐家别墅,进了大门又走五分钟车程,才遥遥望见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宅。
此时,早有一男一女等候在那儿。
男人而立之年,身姿挺拔,目若灿星,正凝眉负手、面露担忧。
女人身着旗袍,婉约大气,从眉眼看该比男人更年长些,可全身岁月无痕,宛如双十芳华,此时却来回踱步,频频遥望。
正是唐若的大姐唐梦和大哥唐甫。
“大姐…你冷静一下,阿生不是传讯说小若没什么大碍吗!”身前来来回回的身影让唐甫有些晕,实在忍不住发了句牢骚,不料撞上了枪口。
“大碍?什么叫大碍?啊?我问你什么叫大碍?”
唐梦曾一人撑起整个唐家,可此刻早没了平时宠辱不惊的模样。
她指着唐甫鼻子又说道:“早和你说过要快些解决吴家,你一拖再拖,这才让小若遭了无妄之灾,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没有你这个弟弟!”
唐甫撇了撇嘴,不敢再说话,他觉得大姐对无妄之灾有些错误理解。
两家争斗,本就是有计划、有预谋,何来无妄?
想对吴家动手更不能草率,不鸣则已,斩草要除根!
这些话此时肯定不能说,只能继续候在这儿,直到唐生的车开到近前。
唐若踉跄着下了车,心中阴霾在看到眼前两人时仿佛瞬间散尽。
“大姐!”
十年磨砺的心智此刻土崩瓦解,他泪如泉涌,扑进唐梦怀中。
“哎呦!快让姐姐看看有没有伤到。”
唐梦只当小弟今日受了惊吓,双手托起早上才见过的面庞仔细端详,嘴里还止不住地念叨。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这是怎么了啊,满身是汗?”
“快让厨房给小若煮碗参汤,可别着凉了。”
“算了,我亲自去……”
唐若听着自家大姐的碎碎念,存了十年的泪竟怎么也止不住。
索性便更加放肆哭出声来,泪水混着鼻涕把唐梦肩膀处的衣服尽数打湿,随即又扑向唐甫,被后者一脸嫌弃地扼住脖子。
“大哥!”
“怪我!”
怪我,唐若已经十年没听到这两个字,此时听来竟这般亲切!
他知道,自家大哥又开始了。
“怪我!让你自小锦衣玉食,才不识得人心险恶。唉,不过也没什么,有我这个哥哥在,你自可以一生无忧。”
可以,就是这个味!
唐甫哪儿都好,就是逼格甚高,好在家人已经习惯了。
只是这番话在经历十年求存的唐若听来,另有一番意味,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却再次落下。
他双臂环抱着唐甫和唐梦的肩膀,回身望去,已经不见唐生的身影。
想来是去处理后车厢的吕良了。
……
时间还早,不过才晚上六点,唐若却早早上了床。
他下午间心力交瘁,不多时便发出了均匀鼾声。
候在门外的唐梦侧耳倾听着唐若的呼吸,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她手中端着的参汤早没了热气,已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这时,唐生从楼下走了上来,顺势接过唐梦手中的托盘。
“大姐,去歇会吧,小若这儿有我照应。”
“你和唐甫是怎么做事的啊,怎么会让小若遭这份罪!”话虽是埋怨,但语气却没有指责。
唐甫掌家之前,一直是唐梦运营唐家事宜,自然知道谋定而后动的道理。
此刻关心则乱,只能发两句牢骚了。
“您放心,吴家的事儿很快就要解决了,就从今晚开始。”
“确定吕良是吴家的人了?”
“是的,他已经交代清楚了。”
“行,那你们……”
随着两人的说话声愈来愈远,摊在床上的唐若重新张开双眼。
此时此刻,他哪里睡得着?
23天本就是转瞬即逝,如果背后之人真是唐生,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或者说,他做不到!
唐生有大气运,未来十年斗战不断,总有奇遇,甚至最后在安城地区自封为王,成为一方霸主。
虽然说在异族之战中不堪一击,但神秘降临已经7天,想来此刻应该已有机缘。
自己算什么?
一个始终没有自主觉醒、只能修行别人法决的废物?
不!
做不到也要做!
否则只能眼见大姐和大哥横死?
既然唐生有机缘,那便抢了他的所有机缘!
若最后发现幕后主谋不是他,以自己的十年先知来说,自有办法补偿。
只可惜,终究是回来的晚了一些。
在神秘降临初期,世界开始剧烈变化,若是觉醒能力,或者天赐真法,一天修行抵得上后世十天百天!
这段时期将持续三个月,自此错失的七天,可能就会和别人拉开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是,修行什么?
他不曾觉醒能力,只能修行别人觉醒时获得的各种法门。
可惜天赋很差,一本修真系《归元诀》迟迟难以突破。
唐生曾给他寻来诸般妙法,已经铭刻在记忆里,恰好可以用于此刻选择。
《元素守护》,只是一门召唤系的小术,排除!
《风语》,魔法系中的风系魔法,在神秘降临初期缺乏自保能力,排除!
《机甲战法》,属科技系,倒是不错,可是没有机甲!排除。
《纳灵术》,修真系水磨功法,自己在修真系天赋差的可怜,排除!
……
最终,唐若选择了武系的一门拳法——《无双》。
拳法共有九式,每一式都是法,亦是术,可以修行,也可用于战斗。
这曾是一个地星王者觉醒的斗战法,走的是刚猛无双之路,只可惜最后败给了唐生,连伴生的法都被抢了过来。
九式绝不是这门拳法的上限,一门拳法的上限该由使用者决定。
唐若的眼光和见识自然是有的,认准拳法后便盘膝开始修行。
初期修行与以往对武者的认知不同,不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反而类似于观想。
神秘降临使得天地中弥漫着未知之气,可融入穴窍补充消耗,功效更超天材地宝。
随着心思澄澈空灵,他对无双拳法的领悟逐渐从无形化为有形,好似一股热流在周身流窜。
天地中的某种元素随着这种波动运转,涌进唐若体内,沿着特定的静脉反复流动。
他的筋骨肉眼可见地强劲,气息越发悠远。
甚至于骨骼都更加坚硬,血髓更加晶莹。
然而这只是拳法的第一式——独步。
身体强度大幅增长自然会短时间内加快人体代谢,却并没有什么污垢产生,因为所有废血已经被身体二次炼化,实在无用的杂质也尽数化为烟尘。
这一修行便再难感受到时间流动,唐若心中很紧迫,想抓紧每一秒钟提升实力。
但他终究是太累了,此刻的身体还无法被意志全面控制。
不知何时,他真的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