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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敏对李庆所述不疑有他,登记在册后他召来一个兵士带着李庆去领取武器盔甲,他坐下看着桌子上的兵册,上面写着“游兵营第二千总队,七哨李庆,辽东人士,家中独子父母双亡”。
张秀改的这套兵制王锦敏看着还是觉得不错的,他以戚家军为原型,又加上自己带兵的经验,创造了一套军规和编制,明朝平民大多不识字,官职太多他们根本记不住,临战一慌乱,就不知道该听那个上官的命令。
张秀以百姓常用的小旗、总旗为基层军官,一小旗10人,加上旗官和副旗官一共12人。旗官和副旗官由士兵共同推举出来,三小旗为一总旗,总旗官由三旗中表现最好的小旗担任,小旗和总旗也算是普通士兵,都有士兵们自行推举,哨官往上便有上官任命,或从总旗中提拔,三总旗为一哨设哨总,三哨为一总设把总,三把总为一千总设一千总统领,三个千总队为一营。
营中以哨为基本作战单位,小旗和总旗都是士兵推举出来的头领,没有任何特殊权利,只是作为升官的必经之路。军饷和装备粮草直接由后勤派发给哨官,再有各个小旗的旗官直接领取,因为小旗和总旗都是普通士兵推举,他们必须和士兵保持良好的关系,所以避免了肉过留油的坏毛病。
王锦敏非常看好这套兵制,每个小旗12人都是同吃同睡,基层军官与普通士兵吃喝、军饷没有任何区别,还要时刻照顾好本旗的队员,不然随时有可能被更优秀的队员替换下来,粮饷由后勤直接派发给各哨,避免了各级军官的贪墨。
王锦敏也是个有能力和野心的人,张秀坐上游击的位置后,就任命他为后勤主官并参赞军务,一时间干劲十足,军营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管理,收拾好兵册,他又拿起张秀送过来的军规条令修改起来。
三月中旬,刘泽清畏惧闯王兵锋,带着军队逃往南方,张秀自然也跟了上来,到了南方淮安府,刘泽清为了安抚人心,为张秀从南京兵部要来了游击将军的职位,董家堡这三千人算是有了正式的编制。
按九边军制,游击领游兵营,参将领援兵营,副总兵领奇兵营,总兵领正兵营,除了正奇援游外,巡抚和督师麾下称标兵营,每种营兵军饷不一,正常来说只有正兵、标兵才能驻守城池,游兵和援兵只能野外安营扎寨。
淮安府治下二洲九县,刘泽清驻扎淮安城过着土皇帝般的生活,又把手下将领派出四处搜刮民财,副总兵刘之干驻守海州,参将马化豹驻守邳州,余下各个大小县都有营兵驻守,完全无视了朝廷法令。
张秀算不上刘之干的亲信,九个县他一个也没分到,只能选了一个港口驻守下来,希望能收些路过船只的商税。
郁洲山古往今来名称将近20多种:如东夷、隅夷、郁夷、羽山、都州山、郁郁山、郁林山、东海山、蓬莱山、田横岛、苍梧山、云台山、花果山等。
自1128年黄河夺淮入海后,滨海平原淤涨,郁洲山渐渐靠近大陆,再也不复之前瞭望朦胧仙山琼阁的美景,“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这里的苍梧就是郁洲山。
沧海桑田,曾经的蓬莱仙山如今渐渐靠向大陆,现如今只与海州地界隔着三里的海湾,张秀前世也到过这里,那时郁洲山已经连接大陆,改名为云台山,一甲子后这三里海湾也将不复存在,由于黄河南徙夺淮入海后带来了大量的泥沙,黄淮三角洲范围日益扩大。1711年,郁洲山前半部分与大陆相连,1855年前后,郁洲山中、后部分也相继与大陆连成一体,海岛格局彻底消失。
万历年间海州商会为了更好地发展海运,在郁洲山修建通往海州的海州桥,民间称为三里桥,来往海运的商船在郁洲山港口卸货,再有脚夫和车马行通过三里桥运到海州。
张秀的游兵营就驻扎在这郁洲港附近,周边还有东海卫治下的两个千户所,大大小小数十个屯堡的军户分布在郁洲山,他们农忙过后都会前来港口充当脚夫,挣些银钱补贴家用。这边的屯堡的军户由于靠着港口能混口饭吃,比外面的军户强出不少,也有不少余钱可以消费,加上来往的商船水手和商贾带动了郁洲港中不少产业,酒楼、饭庄、赌坊、妓院、铁匠铺县城中有的,这边应有尽有,宛如一个没有县衙和城墙的县城。
张秀与李旭有所不同,他对于该杀之人从不心慈手软,驻守郁洲港以来,他派出两个千总队轮番在郁洲山剿匪,收获了不少钱粮物资,另一个千总队把守各个郁洲山通道路口,把当地的黑帮、打手、牙人、混混流氓通通抓起来,头领直接砍头,小喽啰拉去修郁洲山到海州的官道。知州衙署派来收商税的衙役也被他赶了回去,自己找人在郁洲港抽取商税,为此知州许同书几次找他理论。
明朝洲分直属州和属洲,直属州在巡抚衙署治下,知州为正五品,属洲在知府衙署治下,知州为从五品,这许同书就是从五品的属洲主官,张秀的游击无品级无定员,朝廷为了区分尊卑,给营兵将官册封有散官,按惯例游击的散官为从五品武略将军,散官无权无俸,只是名义上是官身,张秀拿着鸡毛当令箭,跟许同书同级相处,对他毫不客气冷嘲热讽,气的那许同书吹胡子瞪眼,拂袖而去告他黑状去了。
这天,张秀与王锦敏正在帐中讨论军规制度,张秀的亲兵游七进来报告刘之干派人传唤张秀,他应下后对王锦敏总结道:军规必须简洁明了,可以用白话书写,最重要的有几点,军令必须严格执行,所有上官的命令都是军令,:战时违抗军令直接斩首,非战时违抗军令就打军棍。
二军中职位按高低顺序依此替补,小旗阵亡副旗官自动升任,哨官阵亡总旗升任,千总阵亡有把总升任。
三所有战时任务或训练任务,完不成的全体一同受罚,不找具体责任人。
先把这几点写进去,找识字的士兵传诵全军,务必让所有士兵熟读成诵。
王锦敏连忙点头应下,又问了几个具体事项,张秀一一对答,结束后张秀带着游七就要离去,刚走两步回头道:王先生还要多去营中转转,了解一下士兵们的需求,剿匪新得来的三万多银子不用省,花出去的才是钱。
王锦敏表面答应下来,内心暗暗摇头,这张秀大事上不糊涂,小事却一窍不通,三万多银子看起来很多,但对于一营兵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每天的吃穿用度都要大几百两,还不说平时训练损毁的武器盔甲,他目送张秀带着十几个亲兵走出军营,就忙活起自己的事了。
不到半个时辰,王锦敏忙完张秀交代的事,他坐起来伸了下懒腰,看着桌子上的字体,心里一阵得意,他虽是一个举人,但在书法当面自认不输于谁,当年因为父亲的事耽误了他考进士,至今想起也是一个憾事。说到书法他又想起那个哑巴了,那人书法也是不错,虽不及自己,但也比一般的举人进士强出不少,他收拾好桌面,准备去军营中看看那哑巴。
军营中的士兵大部分都是董家堡的人,大家都是老相识,王锦敏走在营中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一一点头微笑,遇到熟识的还会上去攀谈几句,正走着忽然听到喊声传来,王锦敏寻声望去,一个二十七八的军汉边跑边喊到:老爷,老爷……
来人正是王锦敏的家丁李全有,那李全有跑到王锦敏的身边低声道:老爷,王千总和他的百多营兵不见了!
刘之干派来协助张秀抓壮丁的把总王浦,在事罢后并没有被刘之干召回,张秀也乐的坐享其成收下这两百多老兵,整编游兵营时任命王浦带领第三千总队,王锦敏却对这王浦不放心,整编新营时,把自家家丁李全有安排进王浦的千总队当哨官,以监视王浦。
时间长了,这王锦敏自己都忘了这茬事,当初只是以防万一,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会李全有提起来他才想到这事。
王锦敏急切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在,我吃完饭后休息了一会,,醒来就不见人了,他手下的百多人也是不见踪影”李全有知道自己搞砸了差事羞愧道
张秀一行十几人骑着马慢慢悠悠地走着,他也不着急去见刘之干,前世的他走南闯北又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他明白这种时候不能表现的太热切,刘之干是个聪明人,越是表现的桀骜不驯越是能证明自己有本事,天下那个有本事的人会是个马屁精呢?
一路上风景不错,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郁洲山这时候还没被开发成风景区,各种自然风景赏心悦目,巨大的鹅卵石屹立在瀑布旁边,水潭常年受瀑布的冲刷,周围的山壁和潭低都异常的干净,清澈见底的溪水让人有下去游泳的欲望,不知名的鱼儿在潭低悠闲地游来游去,四周枝繁叶茂的植物许多张秀也叫不出名字。
他们在瀑布前停留了一会,洗刷一番马匹才继续前进,再过二里路就要到海州桥了,古代能建起三里长的海湾大桥也是一个小奇迹,经常会有文人墨客大家贵妇慕名而来。
刚走出山谷,外面一行人让张秀吃了一惊,王浦带着十几个人站在谷外像是在等着他一样,他顿时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