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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安达汉与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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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2
  刘成一声唿哨,安西汉子们一跃而起,各持刀枪,堵住大门。
  “让开!”
  扑面而来的黑影中,有人喝道。
  刘成一愣,下意识侧过身。
  马匹冲过,鞍上衣角随风狂舞,小刀一样刮过他的脸,留下淡淡血痕。
  “砰!砰!”
  冲进来的几匹战马刹不住脚,狠狠撞在之前拴在屋里的同类身上。一阵哀鸣,纷纷摔倒,在泥地上挣扎。
  一个彪悍的身影从歪斜的马背上跃下,千钧一发之际扶住了快要坠下青骢马的同伴,扭身大喝:
  “拦住沙狗!”
  是陈安!
  刘成如梦初醒,返身堵住门口。
  脸上劲风扑来,灰黄色闪动,沙匪猛冲而至,正要跃过矮墙!
  刀光如电!
  刘成迎头一刀,全力斩下。
  沙匪弯刀上格,火光四溅!
  不待沙匪站稳脚跟,刘成反脚踢出,重中沙匪小腹。
  沙匪一声闷哼,踉跄着退出一步。
  刘成纵身而上,胸腹中凝住一口气,狠挥双臂,刀刃斜劈而下,从肩到腰,几乎将沙匪斩为两段!
  血雨飞溅,狂风涌动。又一骑胡马疯也似冲来。
  马上沙匪刀锋闪亮,马蹄砸击地面,烟尘大作,威势惊人。
  刘成双目圆睁,双臂横持长刀,如怒目金刚般屹立不退。
  弯刀借着马力猛扑而来!
  “锵!”
  刀锋相撞,震耳欲聋。
  刘成被巨大的惯性硬生生顶退尺许,虎口崩裂。
  黑暗中,胡马狠狠撞在矮墙上,来势一滞。
  趁此机会,陈安带着安西汉子们齐举长枪。
  “杀!”
  高喝中枪尖齐齐搠出,洞穿胡马胸膛!
  胡马一声悲嘶,人立起来,双蹄乱踢。马背上的沙匪大惊失色,拼命呼喝。
  胡马受此致命伤,终究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将沙匪狠狠摔在地上。
  刘成顺势上前,一刀砍下沙匪的头颅。腔子里喷出红血,热热地溅了他一脸。
  “沙匪放箭了!”有人惊呼。
  刘成只觉背后一紧,被人硬生生拽离地面。羽箭擦耳而过,屁股一疼,已经身在矮墙之后。
  一墙之隔,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利箭深深嵌入矮墙上的缝隙,激起淡淡的灰尘。
  “老刘,没事儿吧。”伙伴们缩身在矮墙后,嘻笑着看他。
  “你小子,还是老样儿。砍起人来不要命。”陈安拍拍手上尘土,一脸淡然。
  刘成感激地欠欠身,陈安却摆摆手,大拇指向背后一勾。
  刘成这才注意到,屋正中,郭司马面色苍白,闭目席地而坐。郭平跪在一旁,正手忙脚乱地为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司马这是?”
  “沙狗太多了。”陈安盯着门外越聚愈多的模糊影子,简短解释:
  “司马砍翻了两个,可还是被咬了一口。我们护着司马退了回来。”
  “那其他兄弟……”
  陈安摇摇头:“只有我们了。”
  刘成脸色一暗,不再言语。
  一旁的曹正心里明白——就在天黑之前,马队里还有十个安西汉子。
  而现在,只剩下七个了。
  门外,火把齐聚。大风吹动下,火焰犹如不停翻动的海面。
  “哪个是头领的,站出来!”有个蓄着两瓣八字胡的沙匪步出人群,用汉话开口吆喝道。
  门内,一片寂静。
  见没有回应,那沙匪哂笑一声:“以前听说,安西汉子比那一般的汉人有种些。今日一看,畏畏缩缩,也不过就是带势的娘们!”
  身后的沙匪们哄笑起来。
  刘成们脸露怒容。陈安手把矮墙,仍是一言不发。
  “门内的娘们儿听好了——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斩狮勇者史折罗的部下。
  史头领的马,比那天上的风还快。他的刀,比夜里的弯月更明亮。大沙海边缘往西八十里,都是他的地盘!
  无论你们是安西府里多大的官儿,都老老实实扔下刀和箭。走出来,史头领饶你一条小命!”
  那沙匪一手叉腰,高声吆喝。沙匪们大声鼓噪,摇旗呐喊。
  众人低声咒骂,纷纷回头看向陈安和郭司马。却发现陈安眉头紧锁,脸上忧虑远多过愤怒。
  沉默中,郭司马睁开了眼睛,语气冰冷:“果如所料,他们早就知道了咱们的底细。”
  安西众人出使北庭的事,虽谈不上万分绝密,但王府外极少有人知晓。
  这一路上,先遇劫杀,又被沙匪苦苦追赶,大有斩尽杀绝之意。郭司马和陈安早已感觉蹊跷,如今果然从沙匪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郭司马和陈安彼此对视,默默点头。
  “哎,兄待们~要我说,不于降了吧。”
  一片沉默中,屋角处传来了走调严重的话声。
  众人大为诧异,齐齐回头。
  屋角,站着的一匹马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扭转过身子来,一个胖大的身子头重脚轻地倒挂在上面。
  竟是那个胖沙匪。
  安西众人趁夜突围时,把他绑在马背上,遭遇堵截后,众人且战且退,逃回烽火台,无意中把他也带了回来。
  马背颠簸,如今他身上的绳索移了位,搞得他大头朝下,一张脸被憋成了猪肝色,好不滑稽。
  刚才安西众人在门前抵挡沙匪进攻,谈到人员折损后,屋里氛围又低沉得紧。他不敢出声。
  现在有人在屋外劝降,他见众人不发一言,禁不住也帮起腔来。
  陈安深缩眉头,脚下一步一坑,缓步走过去:“你说什么?”
  胖沙匪极畏惧这个活阎罗,见陈安走到眼前,嘴里磕磕巴巴起来:“五……五四说,他们这么多银,你们打,打不过的。”
  “所以呢?”
  “所,所以,咱们不如降了吧!”
  情急之下,这句话他倒是说得字正腔圆。见陈安不发一言,瞪着自己,他吓得缩了缩头,不敢再说话。
  众人看着他的狼狈样子,不禁哄堂大笑。
  陈安看着他,嘴角一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众人大愕,面面相觑。
  胖沙匪喜出望外:“那,那头领你——”
  “唰”一声,陈安从腰间拔出匕首,眼角一厉,挥臂刺去!
  胖沙匪大惊失色,手脚被捆住,又动弹不得,只能紧紧闭上眼睛。
  扑通!
  他一头撞在地上。身上的绳索竟被割开。
  他手忙脚乱地挣脱开束缚,低下头,一双手在身上上下摸索,确认没有添上几个血洞,方才松了口气。
  转眼,他又意识到眼前那双布鞋,正是陈安立在身边,慌忙往后倒爬了几步,却被一双铁手拎着前襟揪了起来。
  眼前,陈安那张黑黝黝的脸占据了视野的绝大部分空间,一双眼睛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自己。
  胖沙匪心里发毛,不禁咽了口吐沫。
  “既然如此,就由你出面,帮我们交涉一下罢。”
  话音未落,陈安双臂贯力,拖着胖沙匪走向门口,百几十斤的胖大身子在他手里像提个孩童般轻而易举。
  “诶,诶——”胖沙匪不知是抗议还是在求饶。
  拖到矮墙旁,陈安将胖沙匪推至身前,像个肉盾般,挟着他步出门口。
  众沙匪见门口有人影晃动,齐齐举起弓箭,待看清来人装束打扮,大感诧异,不禁愣住。
  “放下,快放下!”那个八字胡沙匪急叫众人收住弓,盯着胖沙匪打量了一歇儿,喊道:“安达汉,你怎么在这里?”
  被叫做安达汉的胖沙匪一脸苦笑:“罗副头领,这话说来就长了,我是被这些汉人捉住的。”
  罗副首领揪了揪八字胡,皱着眉头:“那石染点呢?他不是与你一起巡逻的么?”
  “他……他死了。”安达汉皱着一张胖脸。
  “废物!”罗副首领啐了一口。转回头:“这汉人把你带出来,要做什么?”
  安达汉脸皮皱得像朵菊花,肥大的后脖颈被陈安抓在手里,动弹不得。只能尽力扭转脸:“头,头领。你把我抓出来,要干啥?”
  陈安躲在他背后,嘿嘿一笑:“你跟那个老鼠胡子说,我要草他姥姥。”
  “啊?”
  “说!”安达汉感觉到腰上有锐器顶了顶自己,头皮不仅一阵发麻。
  他只得强忍着,张开嘴,声若蚊鸣:“他,他要……”
  罗副头领听不分明,皱着眉头:“啥?”
  “他要草你……”安达汉声音略大了些。
  “啥?”罗副头领侧着头,手掌拢在耳边,有些不耐烦起来。
  “大点声!”陈安往前顶了顶,安达汉感到后腰的刺痛,慌忙用尽全力大喊道:
  “他要草你姥姥!”
  洪亮的喊声穿过风沙,响彻在荒原上空。
  众沙匪愣住。尔后尽力忍着笑,彼此对视。终于,有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谁在笑!”罗副头领大为恼火,回头质问。
  他视线不及之处,众人再也忍耐不住,一个两个,笑声传染开去,终于再不顾忌,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罗副头领脸色难看至极,两条八字胡微微颤抖起来,咬牙切齿道:“他们到底降不降?!”
  “你再说,我还要草那个什么斩狗勇者史折罗的姥姥。”陈安一脸坏笑,在安达汉耳边吩咐。
  “这,这……”安达汉一头冷汗:“头领,五要是说了这话,五就活不了了。史头领心眼很小的,得罪了他……”
  “你要是不说,现在就活不了。”陈安语气阴森。
  安达汉拼命向下咽着唾沫,颤颤地开口:“他,他还要……”
  “大声!”陈安吼道。
  “他还要草斩狗勇者史折罗的姥姥!”安达汉不枉这百几十斤的身板,中气充足至极,把沙匪胯下的马都惊得纷纷耸耳跺蹄。
  “无耻之人,我要剜下你的头盖骨盛酒喝!”有人大吼,纵马撞开人群上前。却是个身披狮皮的瘦脸长发汉子。
  “史头领。”罗副头领急忙躬身,众沙匪也纷纷避让,看来颇为惧怕这汉子。
  “还谈什么,这群猪也似的汉人在戏耍咱们呐!宰了他们!”史头领狂怒。
  “是!”众沙匪轰然答应。
  下一瞬间,杀声大作,羽箭上的火光如风中的流火,映亮了黝黑的烽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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