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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7年,大灾变前。
列车徐徐前行,车窗外的风景颇为萧条,这荒山野岭的,除了铁路两边的电线杆子以及两边高耸的山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关观旁边坐着个奇怪的男人,约摸三十多岁,留着一头长发,披在脸两边,背后又扎成了一个小辫子。他的脚踩进一个鲜艳的大红色塑料桶里,桶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膝盖上放着一个被洗得发白的牛仔背包,包带上的铁环锈迹斑驳,向世人昭示它久经岁月的痕迹。
关观下意识的就将他和以往经历的许多罪犯联系起来了,因为他整个人的气质就像一个无业的流浪人口。但这只是出于一种职业敏感,关观明白自己的感受,所以也没有太刻意的继续去打量这个男人。
“叮咚。”
他的手机振了一下。
一条来自心上人的消息:阿观,你到哪儿了?
关观这次出差倒是收获颇大,不但到琨宁市参加了颇有心得的刑侦培训大会,也顺便去见了自己阔别三年的初恋。
这一面,两人倒是如同干柴烈火一般,短短三天,感情迅速升温到旧情复燃,两人轰轰烈烈的爱情倒是与如今时代的众多年轻男女一般无二。
罗晓雯此时还蜷缩在琨宁市区国贸中心大酒店里的床上,她在一家生物公司旗下的一个研究机构工作,难得请到几天假,她竟有些不舍得离开被窝了。
被窝里残留着的关观的体温,而他,已经在归程的火车之上了。
关观和罗晓雯大学时就是他人眼中极为般配的一对,只是后来,一个去了边境的城市,成为了一名警察,一个去了省会城市,成了行业里颇有名气的心理学家。
“刚出琨宁呢?怎么一会儿没见就想我了?”
关观回复了一条颇为暧昧油腻的消息,心中忍不住又窃喜了一番。
正憧憬着自己与佳人的未来,旁边的男子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关观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扶着额头,脸颊苍白,似乎有些颇不舒服。
手机铃声想起,罗晓雯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
关观无奈,起身离开了座位,到车厢尾去接电话去了。
男子剧烈的咳嗽把关观的目光再次吸引了过去。他显然不舒服得有些难以承受了,他在座位上,弓起身子,双手捂住了胸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扒伏在小桌板上。
这个位置距离车厢尾并不远,关观可以看到他的后背剧烈起伏着,额头上似乎冒着汗珠,往地上嘀嗒下去……关观此刻看着他的后背,感觉他就像一个慢慢胀起的气球。
罗晓雯从视频里看到了关观的疑惑表情,忙问他怎么了。关观摇了摇头,回答她:“有个乘客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关观的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响动,他只看见那个长头发男子坐的地方腾起了一蓬血雾,一些红色和绿色相杂的东西四溅开来!
“啊!救命啊!”
“什么情况?怎么了?”
“爆炸了!爆炸了!”
“快跑!有炸弹!”
……
车厢瞬间就乱成了一团。惊叫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人们争先恐后的往车厢连接处涌去。
出于一个警察的职业反应,关观立刻拉上了车厢连接处的门,他将手机揣进兜里,连视频电话都没来得及挂。高喊道:“镇静!大家不要慌乱!列车还在正常行驶!”
人还是不停的往两边挤,乘务员也从乘务室里跑出来维护秩序。
“我是警察,让我过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关观高举着警察证,有几个人颤抖着声音回答他:“有个人爆炸了!”
后面更有人高呼:“天呐!血溅了我一身,快让我去洗洗!”
在关观和乘务员的努力安抚下,人群稍微冷静下来了一些。
关观挤了过去,座位上只剩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男子的腹腔和胸腔炸开了一个大洞,白花花的肋骨骨茬外翻着,像极了野兽凌乱的獠牙!他的内脏组织飞溅一地,场面令人恐惧和恶心!
令关观有些疑惑的是,尸体残骸以及四周喷溅的人体组织中,零星散落着一团团墨绿色的不明物体,看着像鼻涕一般,令人感觉恶心!
关观仔细查看了尸体周围座位,须臾,他叹了口气朝大家说道:“大家放心,没有炸弹。”说完,他又朝乘务员说:“请与指挥中心联系,我建议暂时隔离本车厢……”
关观说完这话,人群又骚动起来,他急忙补充了一句:“所有目击者都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出了人命,很遗憾耽搁大家的行程。”
乘务员很聪明,急忙配合道:“我马上与指挥中心联系,希望大家稍安勿躁,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我们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乘务员这番话说出来,不少乘客也率先表示配合警方调查,很快,在关观和乘务员的安抚下,大家有序的回到了座位,只有被尸体喷溅物污染的那几个座位还空着,乘客们挤在车厢门口,被喷溅到血的乘客排队进厕所清洗。
“请大家保护好现场,马上就到下一个停靠站了,届时,警方与指挥中心将会安排大家做笔录以及换乘事宜。”
关观说完跟乘务员钻进了乘务室,他小声道:“尽快隔离本节车厢,所有乘客,包括你我,暂时都不许离开。特别盯紧与尸体喷溅物有过接触的那几个乘客。”
乘务员闻言无比疑惑,询问:“隔离?为什么?”
关观眉头深锁,说了一句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死者的内脏好像都化成一滩污水了,就像被腐蚀了一样,他更像,自己从身体里爆炸开……你懂我的意思吧?他可能……呃……”
关观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仔细看过事故现场后的直觉,犹豫了一会儿,他继续道:“他可能中毒了……”
乘务员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盯着关观:“我听你说着他怎么更像是被某种病毒感染了?”
关观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乘务员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染这个词一用上,事情可就完全提升到另一个高度了!
她再次联系了列车长,随后,车厢两边的门被关上了。
乘客见状再次骚动。
关观出面解释,说暂时关闭车门是为了保护事故现场,乘务员也为大家发放了口罩,毕竟,那具尸体散发的味道令人作呕!
乘务室里,关观闭目思考,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离奇了,竟然有人无缘无故自爆!
这时,他的衣兜里突然传出了声音:“关观,你没事吧?”
乘务员和他都被吓了一跳,他连忙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原来是罗晓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关观和她都没有挂断视频通话。
“出事了……很离奇。抱歉,我以为电话挂了。”
关观叹了口气。
在电话里听到了整件事情经过的罗晓雯神色担忧:“我听见你们说什么隔离和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