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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突如其来的晃动使他感到晕眩,仿佛在摧残着他的意识,所幸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晕眩的感觉好不容易离他远去,他才惊觉自己已经飘升到了半空中,差一点就要撞到上方的岩壁顶端。接着他赫然发现,竟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处于正下方,手握着蛋、翻着白眼,和先前的胖子有着相似的的奇怪反应。
并且那个人的头顶上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白线,一路向上延伸到他这边。
白煜杰感到很吃惊。原来那颗蛋能够制造出一个自己的分身?这个分身有什么作用?
但令他讶异的不仅如此,他居然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他的四肢似乎从自己身上消失了,但他却不觉得有任何的不适。
全身都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一样,可是又和先前在大泡泡里那种失重的感觉不同,他有着全方位360度的视野,只要在心里想着要前进的方向,所在的位置也会随着想法而变换,单凭意念就能随心所欲地移动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白煜杰一下子便会意过来,下方那个他原本以为是自己分身的家伙,其实就是他本人!此刻他的意识已经脱离了身体,犹如传说中的灵魂出窍一般――这恐怕就是那颗蛋的功能。
白煜杰脑中思绪快速地流转,不一会儿便拟定好了接下来的计画。
这颗蛋是个十分方便的侦察工具――只要能持续使用的时间够长。
他可以将身体留在安全的地方,以意识型态来进行探索,这样几乎可以避开所有的危险――他的意识不需要呼吸,如此一来,那种会堵塞人们呼吸道的生物,就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请问一下,鸡蛋大人,我大概可以维持这个样子多久啊?”
他飘到蛋面前,在心中想着这段话,试图传达给它。
遗憾的是,对方没有任何回应。看来即使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仍旧无法直接用意念和蛋沟通。
于是他飘到自己的头顶上,尝试从头顶钻回自己的脑袋里,但怎么也进不去......他有些慌了。
白煜杰赶紧飘到自己的太阳穴前,再试一次......仍然徒劳无功。
“怎么办,该不会回不去了吧?!”
倘若现在他有脸的话,应该已经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了。
他又一次飘到蛋面前,用意识型态去不断地冲撞它......也就是强烈地想着眼前的蛋,视野就会像是撞上它一样,带来一阵晃动和晕眩的感觉。
让人高兴不已的是,这一次,它终于有了反应。
“呃.......”尽管讯号很微弱,还是在白煜杰心中燃起了希望。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次,我听不清楚!”
此时蛋又没了反应,白煜杰只好放弃和它谈话,继续朝它冲撞。
“痛......”
一撞再撞......白煜杰感觉整个意识都晕乎乎的,但他不能放弃。
“别......”
抱怨什么!拿出点有用的讯息啊!!白煜杰不禁想道。这时他的视野已经开始变得蒙胧,仿佛意识即将消散......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昏了过去,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消散的意识就再也回不来了,到时候,他的身体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也可能就这么死去――不!他才不要!
“饿......”
“额......”
“多......”
眼前的蛋一直发出令人不明所以的讯息,白煜杰停下了动作,专注地思考它想表达的意思。
“饿、额、多......?”他将这些单字拼凑起来,脑中瞬间灵光一闪。
“难道是耳朵?!”
他怀抱着喜悦和一丝不安,迅速飘向自己的耳朵,从漆黑的耳道钻进去――忽然间,眼前的景物极速转变,身体一沉,双手一松,白煜杰跌坐到了地上,蛋也从他手中掉了出来。
他又能感觉到四肢的存在了――白煜杰忍不住哭了出来,刚才的经历着实吓坏他了――那种希望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总是构不着的无力感让人绝望......那种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却又束手无策的阴郁感也让人绝望......
比起突如其来的死亡――这种长时间被绝望所笼罩的感觉,更加能打击到他的勇气。
“黄级收容物果然像J博士说得那样危险......”他亲自用身体证实了这件事。
发表完劫后余生的感言,白煜杰眼眶含着泪,朝掉落在地上的蛋狠狠地瞪了过去。
“......瞪、瞪什么瞪啊!本大爷可都还没说你什么呢......”
白煜杰打断了它,语气尖锐地训斥道:“居然不先说明使用方法就把我变成那样――我差点被你害死!你实在太过分了!”
蛋闻言,激烈地反驳道:“你、你才欺人太甚呢!居然把我高贵的躯体摔在地上!虽然本大爷没有痛觉,但还是受到了污辱!”
“哦?不过摔一下就把你给气成这样?那么如果我用刀片在你光滑的表面上划出裂痕呢......?”
白煜杰一边威胁,一边从腰包里掏出了刀片。
“你!你竟敢出言威胁本大爷!”
“这不是威胁,是恐吓!”
“哼!休想本大爷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不理你了!坏心眼的人类!”
白煜杰没有答话,只是从地上捡起蛋,将刀片轻轻地抵在上面。
“啊啊啊啊啊――”
脑中响起十分尖锐的讯号,白煜杰顿时感到额头一阵刺痛,但他并没有因此停手。
食指一用力,刀片便在蛋上刺出了一个小孔,蛋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接着开始求饶,并誓言要痛改前非。
“我知道了!快住手!不要那样!求求你!我发誓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白煜杰听闻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把刀片收回腰包,并将眼角的泪水抹去。
居然吓哭了......我真是太懦弱了。幸好没有别人看到......这颗蛋应该没察觉吧?白煜杰刚这么想着,蛋就出言打破了他的希望。
“呜呜呜...把你弄哭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
白煜杰一头黑线。这颗蛋,明明自己哭得唏哩哗啦,却还要扯到他身上,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好了,住嘴。这件事,我估且不再跟你计较,但你必须保守秘密,不再跟任何人提起。”
“好的!一言为定!”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当我变成那种意识型态,肉体本身可以坚持多久?”
虽然方才的经历极为恐怖,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复原的方法,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么方便的侦察工具,以白煜杰的性格而言,是不可能弃之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