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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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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之前,玄武大帝以戟化山,镇魔于山下,名为通天山,设下通天阵法,封魔千年。一山立,四界分,八凶临。——《九天古纪》
  从上古时期便矗立的山峰,通天山,位于东原界、南域界、北地界三界的中心。高耸入云,直通天际!古峰的侧崖近乎垂直,鲜有人会选择攀峰后在下峰,因为没有路可以通往山顶。峰顶常年积雪,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在此地生存下来。
  这就是,九天之枢纽——通天山!
  ……
  一道黑影立在通天山的顶端,他站在那儿,似与天地相融。他的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蔑视一切的狂傲,身上的黑袍上有不少禽鸟的爪印,想来是山上的禽鸟抓出来的,身后的黑色披风,在劲风的吹袭下鼓动着。在这白茫茫的通天山山顶上,这道黑袍显得尤为突兀。
  “哦?”男子掀开头上的兜帽,他的面貌颇为年轻,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他的左眼是梦幻一般的紫瞳,其间点缀着一些星星点点的金光,右边则缠着绷带,将右眼完全遮住,绷带的上方,有着些许已经干涸的血渍,“流云司命之辰……星羽?”本是一片纷乱的星空,竟在金色星辰的带动下变得有序。
  “竟能再次理顺打乱的星轨……”男子眯了眯眼睛,待到看到血色星辰旁边环绕的紫色星辰时,又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梦魇还在,没丢没丢……星轨是打乱了,不过这样……”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雪子,“才更有趣啊!”
  男子望向通天山下的大地,一望无际的雪原,是南域界流云帝国的领地。在九天中,草原终年春,西漠终年夏,星陨终年秋,流云终年冬。流云帝国,又称雪国,终年积雪,北有天山,南有风雪神庙,是九天致寒之地之一。
  男子沉吟了一阵,微微屈膝,右手张开,按向了山顶的积雪。
  “吞天地!”男子吐出一道喝声,恐怖的吸力以他的右手手心为原点爆发,刹那间将山顶的积雪融去了三分之一!与此同时,白色的灵力快速在他的双脚上汇聚,发出夺目的白光。
  “吐乾坤!”又是一道简单明了的喝声,白色的灵力爆裂开来,将黑衣男子送出了山顶,男子在空中不断调整着姿势,并最终使头朝下,他时不时用掌心的吸力使自己靠近山壁,在垂直的墙壁上蹬蹋一下,以获得持久的加速。
  “嘿嘿嘿……”,男子在风中大笑,“流云帝国么,我神淇,来了哦!”
  黑色的流星,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凌空下坠。
  ……
  墨梦儿想到今天将是自己的终日,她就不免有些难受。还没有体会到这个世界的全部,就将化为一团焰火,继而消失在天际?
  白彦从车上走下来,看着这个丫头,七个羽人将她从囚车中拖拽了出来,迫使她跪倒在雪地中。
  先前在牢车旁看守的青衣人也走了过来,他重新将青色披风系在肩上,左手将巨大的木刀提起,流云帝国在处决犯人时,从来是只用木刀的,据说木刀杀人是不会有血飞出的,这是为了不冒犯羽神和平的宗旨而衍生出的方法。
  如果这一代星羽不是和流云皇室关系很要好的话,倒还是可以拉拢一下的。不过,可惜了,这一代的星羽跟流云皇室的关系甚至远超前代,因为墨梦儿当初还未觉醒之时,就是现任羽皇白逸尘的侍女。白彦在心中暗想,等候了一阵,挥手下达了斩首的命令,然后钻回马车睡觉去了。
  墨梦儿闭上了眼睛。
  终于,还是要死了啊……
  只是不知道,妈妈所说的,那个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的哥哥,在哪里呢?
  ……
  墨羽一族在流云的地位是最低的,由于每百年只有一位星羽的继承者,白羽一族和玄羽一族会早早地将墨羽一族的奴隶买好,静候星羽百年一次的天选。而天选过后,奴隶还是奴隶,只有星羽的继承者才能改变自己以及家人的命运。
  墨梦儿还小的时候,哥哥就去参了军,至今没有一点下落。她偶尔会想起那个,喜欢捏她小脸的不正经的哥哥,不过因为当时太小,哥哥的面貌也是有点模糊,记不太清了。
  妈妈常说,哥哥是妹妹的守护神,在危难之时是会降临的。不过,白彦可是流云地高权重的宰相,就连白皇也不能明面上的与他作对,更何况,莫云飞,据说这家伙修法,比白昊的修为稍低那么几分,战力却胜之,战力在流云帝国仅次于白彦和当代白皇。
  看来,今天是死定了……
  ……
  等了许久,却是听不见那一声死亡之音,刀,并未落下。
  刺眼的金色光芒突然在眼前绽放,一道青影闪烁在雪地中,长枪飞舞,犹如精灵。青衣人将木刀狠狠地插入前方白羽人的胸口,在对方的惊骇目光中横向劈开,斩断了另一个羽人的左臂。他向前猛冲,用左肩撞开了七个羽人的包围阵型,他的右手中不知何时挽上了一把银白色的长枪。枪尖上白光闪过,枪芒如箭,向四周暴射而去。
  “喝!”青衣人发出一声低啸,长枪如匹,直刺而出,瞬间将一名羽人的羽剑击碎,并洞穿了他的右腿。
  “蛟龙出海!”墨梦儿的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这招不是……只有流云皇室才能学习的枪技么?
  剩下的羽人反应了过来,组成了一个简易的阵法,以四星之阵,迎了上去,四星之阵威力虽不如七星之阵,防御力却是胜之。
  “四星之阵?”青衣人笑了一下,“妄图用这个来打败我?我可是……羽族阵法的缔造者啊!”
  的确,流云帝国现存的阵法,都是由这个青衣人研究设计出来的,这也是莫云飞在魔族两年修行的成果。
  青衣人将长枪夹在右臂中,猛地一转身体,白银色的枪犹如一条毒蛇,以刁钻的角度连续地刺出,点在四星之阵的空档之处,一下子打乱了白羽人们进攻的节奏。
  “暴雨梨花!”这下墨梦儿完全确认了,这就是流云的枪技——羽神四枪技。虽只是基础枪技,但用在法境强者的手中,却是如虎添翼。
  “嗯?发生什么事了?”白彦慌慌张张地在车中叫到,“莫云飞,出什么事了?”
  “大人,没什么事!只是……”青衣人攥紧了长枪,一枪挑开了束缚墨梦儿双手的绳索,然后右腿一屈,一人一枪向着华车暴射而出,“想取你的命罢了!”
  “皇陵——傲世!”银白色的长枪上亮起了七道星纹,如同银星。
  “皇陵羽枪!”墨梦儿这下才看清了这把长枪的真面目,竟流云皇族供奉的斗兵,九大斗兵中排行第四的皇陵羽枪!
  华车在剧烈的灵力冲突中爆碎开来,白彦在危急关头用羽剑挡下了这一击,不过却也是退后了三步。
  “早知道你这家伙有问题了,”白彦眯起眼睛,“战神级的人物,却主动请缨在这冰天雪地执行斩刑。本身就是个问题了,不知你又是受的谁的意,莫云飞!”
  主动请缨,难道不是白昊的授意吗?墨梦儿疑惑的同时,静静地观察着二人,在她看来,现在的两人,都不可信。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下次一定注意……”莫云飞挠了挠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啊,不对……应该说没有下次了啊……不能直接杀了你,倒还真是让我有点失望啊……”莫云飞的语气骤然转变,变得阴森森的。
  “不过既然阵营已经暴露,莫云飞这个名字就不用再用了。”青衣人抓住斗笠的边缘,将之抛上了天空,青色的披风化为碎布随风而去,三对金色的羽翼张开,宛如天神,“在下白皇的亲卫——墨陵。同时也是……”他顿了顿,瞥了一眼身后的墨梦儿,“她的哥哥,妹妹要死,我怎能放下不管!”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你都对我构成了威胁呀……”白彦沉声说道。
  “嗯……大人的情,若有来日,来日再承。立场不同……所以我们今天……”
  “有一个必死!”白彦目露寒光,羽剑激射。
  两道疾影从不同的方向,带着不同的信念,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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