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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相爱是一种缘分,那么仇恨也同样是一种缘分!想想吧,在这颗总面积将近5.1亿平方千米,人口超过60亿的星球上,你们能相遇,并且恨上彼此,那绝对是一件相当相当神奇的事。
只是关于这一点,正在向一家药店走去的张宝和鬼手,暂时还没认识到。
一路走来,并没遇到什么麻烦,碰到的几只丧尸,要么被困在车里,要么就是在某扇紧闭的窗户后面同他们打着招呼。
他们也没想过要去除掉它们,其实只要保持着友好的距离,并且有一颗众生平等的心,那些丧尸也能成为沿途中不错的风景。甚至张宝还在那些丧尸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过他已经想不起它的名字了。那只丧尸对此一点也不介意,丧尸在二楼用力地拍打着窗户,龇出一嘴的烂牙,向街上的两个人展示着自己的存在。张宝抬头看到了它,便也扬起胳膊挥了挥,“别着急老张,欠你的那两笔制作费,等这事过去我就给你结清!”
丧尸咳嗽了一声,将一口唾沫喷在了玻璃上!
“真是个他妈的小心眼!”张宝有些不悦地咕哝道。
他们走到门前,两张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向药店内张望了一番。药店里关着灯,所以从外面看上去,里面显得黑呼呼地一片!不过总得来说,里面的状况还是比较令人放心的。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货架上的药品还都整齐在摆放在上面,虽然也有一些掉在地上,不过并不多,应该不是因为打斗而撞落在地上的。也许是灾难发生时,正值班的店员逃走时,不小心碰落到地上的。
“怎么样?”张宝问鬼手,“就是这家吧,越早把活干完,就能越早安全地离开。”
鬼手倒也没什么意见,他用手拉了拉门,发现是锁住的。这可真是奇怪,他心想,人们对财产的保护意识已经这么强了吗?就算是逃命也不忘把门锁上,还真是惜财如命!
鬼手把手伸进口袋里,将那个自制的小工具包掏了出来。“嘿!别费那个劲了,”张宝不屑地看着他,“一脚就可以踹开,多省事。”
“您还是别那么鲁莽!”鬼手保持着一贯的风度,“保持安静,是我们永远都要遵守的法则。”
张宝却笑了笑,“并不是每个人都那样!除了一些特别场合外,大多数人还是喜欢热闹的氛围。当然,我也理解,由于你所从事的职业特殊性,可能对安静有更多的要求。”
鬼手停下来看着他,他的面色在极端的时间内连续变换了几次,可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他深深在呼吸了几次,“你是不是很享受?”
“享受什么?”张宝诧异地问,不过他心里已经隐约察觉到鬼手指的是什么。
“挖苦、讥笑、嘲讽!”鬼手挑了件粗一点的铁片握在手里,“这些是不是能给你带来极大的满足?”
张宝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他又立即控制住了!他憋着笑,两颊涨得通红。他注意到了鬼手刚才的脸色,真是太有意思了!一个如此冷静的人也被我惹毛了。
“你要相信,我并无恶意!我的朋友,”张宝说,“但家父曾经教导我,如果想让鼓响,你就得用力敲它!”
“那你就没因此吃过亏吗?”鬼手的语气里明显有些气冲冲的味道。
“当然,这种事情如果掌握不好的话,非常容易得罪人。”张宝说。
“只是得罪人?我看被你那张嘴招来的拳头,没少让脸受罪吧!”鬼手说。
张宝不吱声了,而是翻起眼睛白了鬼手一眼。这次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诀窍说出来,那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每次当对方要挥舞拳头的时候,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门锁“咔哒”地响了一声,鬼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向里一推,门慢慢地开了一条缝。他把工具收起来,“我只求你一件事!等到了里面,我希望你能把嘴闭得紧紧的。”
张宝点了点头,但并没回应。
“听到没有?”鬼手有些急了,“我不是在开玩笑,在这种地方如果遭遇丧尸,将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张宝仍只是点下头。
“妈的!你有什么毛病?就不能但应一声吗!”鬼手气得骂道。
张宝做了个笨拙的表情,闭着嘴咕哝道:“我他妈的在保持安静!”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宁愿和狗生活在一起!”鬼手恨恨地说。
张宝却一点也不在意,他装腔作势地将背一弯,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们走进店里,鬼手掏出小白衣列的药品清单,对照着悬在屋顶的分类牌,寻找清单上的药品所在的通道。同时,他将听觉保持在最灵敏的状态。细心地留意着药店内的一切轻微声响。这竟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往昔的岁月!在那些月黑风高的夜里,他和那些好伙伴们,麻利地翻过围墙,小心地越过草地,沿着那些砖石铺成了小径,溜到某处高档的房门前。
那些门内都装着报警器,但他们早就研究过如何屏蔽那些警报器。这用不着多高的智商和专业知识,只需要将一沓票子塞进某个关键人物的口袋里,然后换来警报器的设计图。再去网上发布一个任务,用不了多久,由那些神秘高手制作的解码器就会邮寄到他们手上。
门内的房间也都是又大又宽敞,他们也会像现在这样,极力地保持着安静,耳朵里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那一过程即刺激又充满了挑战,他们也会因恐惧,而心跳加快,所以他们耳中听到的最多的声音,其实就是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鬼手找到了药品所以的货架,他把背在身后的背包摘了下来,然后又左右看了看,想招呼张宝过来帮忙。可不知什么时间,张宝已经不在他身后了!鬼手诧异地瞪大眼睛,向回退了几步,检查了一个附近的几条通道,可依然没见到张宝的影子。
“该死的!早知这样就不带他来了。”他心里恨恨地骂道。
不过他可不敢在这里耽搁得太久,药店内空间狭窄,没有多少迂回的余地,万一遭遇丧尸就只能硬碰硬了!可他并不擅长那样做,他所擅长的是技巧,而且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他的身体和思维也都适应了技巧。所以,简单粗暴的事对他来说,反而更具难度。
他非常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有张宝这个讨厌鬼在身边。他再次扫了一眼那张清单,然后将它塞进口袋里。现在他已经将那些名字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这也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他飞快地将架子上的药品塞进背包里,谨慎地沿着货架向前走。忽然某个角落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他也跟着停下来,侧过耳朵仔细地听着。那声音又响了一次,然后就沿着一个方向消失了。
“妈的,该死的老鼠!”他懊恼地骂了一句。
但他并没动,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继续倾听了一会儿!因为他明白,有些东西是连锁性的。比如逃跑的老鼠,可能就是受到了某个人的惊吓。而某个人之所以半夜起来活动,很可能是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没有后续的声响,鬼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并且心里依然在抱怨着张宝不应该到处乱跑。
可越向里走,他就越觉得身上发毛!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这间药店很大,各种药物的味道混合着飘荡在空气里。如果张宝逃逃溜走了,那么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和一些可能潜藏在某个角落里的丧尸!
他想大声招呼一下张宝,可那样做也许会找来更大的麻烦。于是他忍住了,努力地调整着呼吸。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背包,已经塞了一半,记在他脑中的药品,差不多已经收集齐了!看来小白衣还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他心想,如果是一个比较迂腐的家伙,没准会让他们把半个药店都搬空。
他正想着,突然背后传来“嘭!”得一声巨响!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那声音简直如同炮弹爆炸一样响!鬼手惊得浑身一缩,并迅速地将挂在肩头的射钉枪举了起来。
接下来,他先是听到压抑着的“扑哧”声,然后张宝忽然从另一个货架后探出头来。“怎么样?是不是吓尿了!!”张宝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歇斯底里,眼泪都流了出来。
鬼手一见是他在搞鬼,终于安奈不住,气得将背包摔在地上,挥起拳头向张宝的脸上打去。张宝早有防备,笑嘻嘻地逃开了。鬼手这次却不打算放过他,一脚将那只货架踢倒,上面的药瓶子全都稀里哗啦地掉落在地上!
他跳过货架向张宝追去,“我要宰了你个狗杂种!……我一定要弄死你这个王八蛋!”
张宝却学着他的口气,“保持安静,闭上嘴,不要发出声音!!哈、哈……”
鬼手捡起地上的药瓶子,向正在逃跑的张宝掷过去。张宝一边笑,一边逃,还不时捡起一些东西回击鬼手。
时间不长,整个药店就被他们搞得一地狼藉。鬼手的那只背包也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现在地上全是散落的药品。
可正当他们欢快地玩耍时,街上忽然响起了摩托车的引擎声!鬼手听到后,脸色一变,急切地向张宝打着手势,示意他注意外面的街道。
不一会儿,三辆摩托车就驶了过来,而且正在逐渐减速,最后竟然听到了药店门口。领头的那一个率先熄了火,粗声粗气地说道:“妈的,找了好几条街,总算找到一家像样的!我要在这里画一个标志,让那些该死的老鼠明白,这家店是属于机车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