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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屋内显得黑洞洞的。只有洗手间里亮着灯,几团沾着血的白布被随意地扔在地上,连地面上的水都染成了红色!
瘦子坐在一把圆凳上,两条腿紧绷着,时不时地还抽搐几下。他现在光着膀子,左肩上的伤口仍在向外淌着血。小白衣正在为他清理伤口,她必须让血流出来,将嵌入伤口里的脏东西冲掉!
她手上现在没有任何消毒用品,只有几块用开水煮过的白布。白布已经晾干了,并且被撕成了条,她就是在用这些布条为瘦子擦拭着伤口。
张宝站在另一边,手里正摆弄着几只玻璃瓶子。他把瓶盖全拧开,用鼻子闻了一遍,嘴里还不时砸吧出声。
“我们有32度的,还有47和52度的,都是好东西!”说着他将手里的瓶子举到瘦子眼前晃了晃,“你准备用哪一个?清香型的味道会好一些,不过酱香型的味道更纯正。”
瘦子脸色惨白,目光无神地瞟了他一眼,“你这烂屁|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关注这些?我可能撑不过去了,可是我不甘心,我还想看着我的儿子长大成人呢!”他的目光望向了龟笼子,眼睛中满是依恋的神色。
“用度数最高的!”小白衣说,她脸色冷冰冰的,像一个机器人,“不过你要忍着点疼!嘴里最好咬着点东西,要不然,你可能会咬断自己的舌头。”后面这句话是对瘦子说的。
张宝将那瓶52度的拿起来,正要向瘦子的伤口倒,瘦子却连忙惊呼着说道:“等等!等等!……先给我来一口。我这人最忍受不了疼痛,甚至看到别人疼,心里都会跟着不舒服,所以,我最好还是迷糊一点比较好。”
“不行,”小白衣阻拦道,“酒精会使你的血压升高,那样非常不利于止血。”
瘦子却一把将张宝手里的酒瓶子夺了过来,“去他|妈的血压!”说完他迅速地仰起头,将酒瓶子塞进了嘴里。
他一口气喝下去了小半瓶,酒顺着嘴角流下来,有胸前沾湿了一大片,整个洗手间里都弥漫着高度白酒刺鼻的气味!瘦子喝完,忽然挺直了身子,两眼呆呆地望着前方。他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都快喷出火来。过了几秒钟他才缓过劲来,像个傻瓜一样打了个嗝,然后将酒瓶子递还给张宝。
看着仅剩的半瓶酒,张宝的眼睛都直了,“妈的,你不想活了!快吐出来,不然会要了你的命的!”
“少废话!以我的酒量,喝这点还不算什么。快……快倒上、上!”瘦子说话的时候,舌头开始有些不利索了。
小白衣把沾满血的白布条丢在了地上,不耐烦地看了张宝一眼,“你还在等什么?等他把剩下的半瓶也喝完?”
“我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不太对劲啊!”张宝注视着瘦子,神色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小白衣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流了这么多血,还能好到哪儿去?再加上那半瓶高度白酒,就更显得半死不活了。”
张宝把瓶口对准了瘦子的伤口,他的手有些抖,倒出的酒泼洒着流到瘦子伤口上。瘦子猛然僵了一下,鼻孔开始像被激怒的公牛一样猛烈地喘息起来!他的牙咬得“咯咯”直响,两只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看他那副样子,显然体内的酒精,还没起到应有的做用。稍过了片刻,瘦子的身体如同得了风寒一般,剧烈地哆嗦起来。
“快让他咬住点什么东西!”小白衣急切但却毫无感情地说道,“不然他会咬到舌头的。”
张宝慌忙左右看了看,将挂在架子上的一条毛巾扯了下来,他胡乱地团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塞进瘦子的嘴里。
瘦子“呜呜噜噜”地哼唧了一阵,忽然头一歪,向下倒去。张宝连忙将他扶住,眼睛看着小白衣,声音惊恐地问道,“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死了!”
小白衣连头都没抬,专注而又娴熟地清理着瘦子的伤口。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张宝有些急了,“如果瘦子真死了,那我就太对不起他了,本来他是可以在那个小狗窝里安安静静地活下去的,是我非要拉他来作伴,现在想想,我当时直不应该那样做!……”
“唉!”小白衣叹了口气,“真是烦死了。他只是喝醉了,睡过去了而已。”
果然,时间不长,瘦子嘴里开始发出了鼾声。张宝这才放下心来,“妈的,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睡着了?还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小白衣开始为瘦子包扎伤口了,张宝在边上看着,不由得问道:“我还以为是击中了肩膀,原来是脖子!瘦子这家伙还真是幸运。”
“幸运?”小白衣停下来瞅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是幸运!那我现在告诉你,如果子弹再偏上半公分,就会撕裂瘦子颈部的动脉!那他将会在三分钟内彻底与我们分别。”
“这么严重?”张宝不可置信地咽了口唾沫,“那、那还是击中肩膀比较好,就算是打断了骨头,过上一段时间,还是能长好!”
这时鬼手也走了进来,他站在洗手间门口,立即闻到了那浓烈的酒味。
“你们这么快就开始庆祝了?”他看了看正在忙碌着的小白衣和张宝,“瘦子兄弟还好吧?如果子弹没有击中肩胛骨,那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张宝腾出一只手,用一根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戳了戳,“是这里!傻瓜,比击中肩胛骨还要危险一百倍。”
鬼手的神色一惊,再看看一动不动的瘦子,心里立时担心起来,“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张宝和小白衣都没回答他,可很快瘦子的鼾声便传进了鬼手的耳朵里。他陡然笑起来,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小白衣直起身子,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把他扶到床上去吧!正好可以趁着酒劲休息一下。”她说。
“他已经没事了?”张宝高兴地问。
“如果能缝合一下,伤口会好得更快一些。可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暂时只能将就一下了。”小白衣走到水盆前,打开了水龙头,“现在只是止住血了,可伤口还是可能会感染,我们得去一下药房,找一些我们需要的药品。”
“好,等安顿好瘦子,我和鬼手出去一趟。”张宝说。
小白衣洗完手,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将像她平时工作结束后,经常会做的那样。张宝拖着瘦子离开了洗手间,他一直将他拖到卧室里,然后轻轻地将他放在床上。那可真是不可多见的一幕!张宝还从没那样温柔地去对待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
瘦子的眼睛依然紧闭着,苍白的嘴唇,时不时地蠕动一阵,像是在说着呓语。过了一会儿,小白衣也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瘦子那心爱的龟笼子。她把它轻轻地放在瘦子的身边,然后侧过头,看了眼里面的小乌龟。那小玩意已经把头和爪子全缩进了壳里,像块石头一样,趴在笼子里。
“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乐趣!”小白衣摇了头说道,“为什么他要养这么个东西?”
张宝也看了看龟笼子,神色有些黯然,“原本是有两只的!”说完他叹息了一声,把头摇了摇。
可小白衣仍是不理解,“就算有八只也不会有更多的意思!”
张宝忽然站直身,表情很严肃地看着她,“我可以为你指条明路,通向幸福的明路!”
小白衣看着他那个样子,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装严肃,便问道:“为我指条明路?说说看!”
“如果你能改掉刻薄和冷漠的毛病,也许就能早点嫁出去!”张宝说。
小白衣怔了一下,表神古怪地变换了一番,“最近我难得心情平静一会儿,所以,我不想和你吵架!”
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卧室,只剩下瘦子一个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窗户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所以当张宝将房门带上时,瘦子的身形便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
鬼手正站在客厅的窗边,将窗帘挑开一条缝,谨慎地向外面观察着。屋外光线强烈,几只丧尸无精打采地在街上徘徊。它们似乎察觉到了这附近有猎物存在,已经在街上来回地走了几个小时!不过鬼手并不太相信这一点,他觉得丧尸只所以没离开,可能是因为这附近还没有任何能吸引它们的目标。
小白衣慵懒地斜躺在沙发里,两只脚顺势抬在前面的茶几上。瘦孩子就坐在另一边,低着头,两眼紧盯着捧在手里的手机。
“你就不觉得无聊吗?”小白衣忍不住向他问道。
“是啊!”瘦孩子说,“好无聊呀,所以也只能玩手机了。不然一定会无聊死的。”
“还有网络连接?”小白衣诧异地问。
瘦孩子点了点头,连话都懒得说了。游戏里那个一直和他组队的家伙,此刻正在不断地向他发出协作指令。两个人合作默契,在每天的对战中,都能完胜对手。可除了游戏之外,他们从没聊过其它的,仿佛正在摧毁现实世界的危急与他们毫不相干。
“真是奇怪,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电力和网络系统竟然仍在运转!”小白衣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