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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皮卡安静地停在那里,除了伤痕累累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只是对于李光辉来说,它可能还承载着更多的意义!它带着方逸逃离体育场,又一路冲冲撞撞地来到这里,它用自己的报废,拯救了一车的人。那些血是丧尸的,可也像是它自己流出来的,那些血就是专属于它的荣誉。
李光辉呆呆地看着那辆车,仿佛方逸仍坐在里面一样。金大力只看了几眼,便对它完全地失去了兴趣。他看到水箱在漏水,肯定是被撞裂了!对他来说,也就预示着这辆车一点价值也没有了。所以,他也不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他和瘦皮脸相视一眼,对方也和他一样,早就有些不耐烦了。瘦皮脸还打了个哈欠,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毒瘾犯了。
“这辆车上有什么?”金大力问,“值得你花这么长时间去研究它!”
“亲切!我离它越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李光辉说,“想想吧!方逸曾坐在这辆车上,手紧紧拉住扶手,眼睛盯着前方,随着车速的不断加快,她的心跳起越来越快!每一次撞到丧尸,她也跟着尖叫一声!这一切都多么亲切啊!”
金大力眉毛拧在一起,斜眼瞟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在这里感受亲切的时候,方逸可能已经越走越远了!”
李光辉点下头,“你说得没错!可……可我就是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知道吗?从事发到现在,这可能是我距她最近的时候。一想到这些,就……亲切!”
金大力把嘴一撇,“那你就继续在这里亲切吧!只要你不着急,我乐得去睡上一觉。”说完,他向瘦皮脸招了下手,“我们去里面休息一下,顺便安慰一下开始抗议的肚子!”
瘦皮脸高兴地点了点头,“我正好要去找件衣服穿,总这么光着膀子成何体统!”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搓着胸前的泥。他足有半个月没洗澡了,身上散发着茅坑一样的臭味。可他并不在乎这些,而且,他要找衣服穿,也不是为了什么“成何体统”,而是为了更好地遮住别在后腰上的手枪。
金大力很少正眼看他,要不然,瘦皮脸耍的那些小心思是肯定瞒不过他的!金大力先去车里,把射钉枪拿了出来。对这玩意的使用,他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唯一的缺憾就是,弹药已经消耗了不少,可他还没找到补充的地方。一路走来,他一直留意着街边有没有五金店,可令他气愤的是,竟然一家都没有!后来他想明白了,在这些租金高昂的地段,小小的五金店是没办法存活下来的。
他拎着射钉枪向餐厅走去,瘦皮脸跟在他身后,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两个家伙还算谨慎,来到门边,先小心地向里面张望了一番。见餐厅内空空荡荡的,除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外,再没有一个会动的东西,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金大力向边上一闪身,对瘦皮脸说道:“你先进去!”
瘦皮脸一听,本能地向后退了退,一脸畏缩地说道:“力哥!你是老大,我哪敢走你前面。还是您先进吧!”
金大力瞪大了眼珠子,“我并不是在跟你客气!如果你连这都不懂的话,根本就不配跟着我。”
瘦皮脸苦着脸,勉强挤出个笑容,磨磨蹭蹭地来到门前。当他的手刚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发生在加油站的那一幕!双手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
“你在抽什么疯!”金大力怒冲冲地问。
“我、我有点怕!”瘦皮脸带着哭腔地说。
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用力地将门向外一拉!门“咣当”地响了一声,在寂寥的环境中,这突然的声响,令他的心也跟着一颤!
在瘦皮脸还在愣神的时候,金大力却抬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瘦皮脸踉跄着栽了进去,差点摔倒在地上!他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扭过头,对着金大力含含糊糊地骂了一声。
金大力不理他,迈步走进餐厅里,先吸着鼻子闻了闻。里面的空气没有那么浑浊,也没有发霉的味道,和那些正常营业的餐厅差不多!他咧嘴笑了起来,用手指在桌子上擦了一下,举到眼前一看,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
瘦皮脸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好奇地注视着金大力,“力哥!你这是在玩什么?搞得像个他妈的私家侦探一样!”
“这叫洞察力!懂吗?”金大力扬了扬下巴,不屑地回道,“很多事情的真相都隐藏在蛛丝马迹里。所以就需要洞察力来发现它们!”
“哦!”瘦皮脸似乎是明白了,“那您先洞察着,我去后厨看看。把那些隐藏在里面的食物找出来,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金大力把手一摆,示意他快点去。
瘦皮脸刚离开,李光辉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脸上还挂着那副兴奋愉悦的神色,整个人也显得轻松了不少。
“你们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吗?”他一见到金大力倒问道。
金大力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用根手指轻轻戳着桌面说道:“她们肯定在这里躲藏了一段时间!你看,靠窗的那张桌子,还有我坐的这一张,都很干净。而且,从椅子的摆放位置看,她们的人数还不算太少!不然她们也用不着,在同一张桌边加上那么多椅子。”
李光辉也打量着那两张桌子,而且看得极为仔细!他在寻找着更加能令人惊喜的东西,只要她们真的在这里停留过,就一定会留下一些他熟悉的痕迹。
“你是不是想找出她当时坐在什么地方?”金大力揶揄地说道,“那你还真是个变态!线索已经够多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做的是养足精神,继续沿着这些痕迹追下去。”
他正说着,李光辉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金大力一惊,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李光辉没有回答他,而是弯下腰,把眼睛凑近他的胳膊,仔细地观察起来。金大力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不由得也盯着自己的胳膊看起来。
过了片刻,李光辉忽然笑起来,他像发现了什么珍宝一样,两根手指颤抖着从金大力的胳膊上捏起一个东西。金大力也把脑袋凑过去,瞄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一根毛!!”他又诧异又气愤地嚷道,“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大发现,原来只是一根毛!”
“这当然是重大发现,”李光辉说,“因为这是最直接的证据!在这之前所有的都只是猜测,无论多接近事实,猜测就是猜测,永远也不会是真正的事实。”
“一根毛!就把猜测转变成真正的事实了?”金大力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不,这根毛只是证实了猜测的正确性!”李光辉说,“因为它是布鲁身上的毛!”
“布鲁?……”金大力一时有些糊涂了,“布鲁是什么东西?”
这时,瘦皮脸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于是拍着手说道:“我知道!布鲁就是那只讨厌的肥猫。自从我的鼻子受伤后,我就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该死的,如果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它塞进烤箱里!”
“厨房里有什么发现吗?”金大力见他空着手出来,便忍不住问道。
瘦皮脸耸耸肩,“早就被某些家伙搜刮一空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真是他妈的倒霉!”金大力恨恨地骂道,“这就是跟在别人后面的坏处,连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瘦皮脸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头一歪,看着李光辉说道:“我们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所以现在,你得负责让我们填饱肚子。”
“水管里肯定还有水,你可以试试用那个填饱肚子!”李光辉并不看他,随口回道。
为了保险起见,李光辉用袖子在桌上擦了擦,然后又从上面找到了不少的猫毛。这一次他更加能确定了,他们的路线是正确的,方逸她们来过这里,并且就在这张桌子边坐过!
“你够了没有!”金大力有些不耐烦了,“现在既然可能确定她们来过这里,我们是不是该为接下来要做什么好好谋划一下?”
“当然,”李光辉说,“她们丢弃了那辆车,还离开了这个不错的藏身地点,那她们会到哪里去呢?”
金大力耸了耸肩,“别再问我,你最好自己想出那个问题的答案。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因为接下来的事,实在是难以预测。”
瘦皮脸在椅子上扭动着身子,眼睛四处踅摸着。突然他发现桌腿的边上有个暗红色的东西,于是他好奇地捡了起来。举到眼前一看,立即咧开嘴笑了!
“真是好运气!没想到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还能让我捡到这样的好东西!”瘦皮脸说。
李光辉和金大力也跟着看过去,原来是一截带着齿痕的火腿肠!李光辉立即明白过来,那肯定是方逸喂布鲁的时候,那小东西没叼住,掉到桌子下面的。
可还不等他阻止瘦皮脸,瘦皮脸就把嘴一张,将那截火腿肠塞了进去。他闭上眼睛慢慢地嚼着,一脸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