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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升起来了,这群人单纯的像祖先一样。
江楚明白这点是因为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单膝跪地双手合十,用圣战的手势像他们心中的某个神祷告。一只流油的大蜥蜴在沙坑的中央火堆上翻滚,江楚捆在沙坑的边缘,有个汉子做完祷告走近他,将他带到篝火旁。
众人围坐,看着江楚的目光都很古怪,最后还是有人朝首领道:“雅克图,我还是不能相信,他太弱小了。”
那个钢钎汉子的名字就叫雅克图,点点头道:“你说你不是变异者,那你为什么能驱使一头魔狼?”
江楚眼都不眨道:“只要你也吞下一枚魔藤的种子。”
雅克图的目光有些惊异,他仰头向后看了看四周的兄弟,大家也都面面相觑。
“不可能,变异是魔藤选择的结果,想要得到魔藤的种子就只能去攀爬魔藤的根,不要说魔藤的守卫,就是魔藤身上的尖刺也能要了你的命。”
江楚道:“你不能评价不了解的事。”
雅克图残忍的笑道:“你得给我一个证据,这儿是马诺拉的交易所哨站,是我们和变异者交易的地方,如果你不能证明我就会将你交给奴隶市场,那儿有的是对你感兴趣的人类或是异族。”
江楚依然平静道:“我知道怎么控制魔狼,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用的方法。”
魔藤在制造江楚身体时给了他许多信息,其中就包括魔藤和战狼的连接方法。
雅克图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作为士兵他太明白战狼的能力,哪怕是一只半死不活的老狼也能要了五人队的命。
“证明给我看!”
“雅克图,你不怕他....”
哼,汉子冷哼一声道:“虽然被配来哨站,但你们也别忘了雅克图是什么人。就算是变异者来找我的麻烦,这根碱钎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汉子这么自信,手下人也不好说什么,江楚闭上眼睛召唤附近的狼群,不多时战狼的沙沙声出现在沙坑上方。哨站众人如临大敌,纷纷背靠着背警戒。雅克图则捏着江楚的脑门道:“让它们其中一只跳下来!”
江楚不喜欢被人强迫,一头阴森的狼猛地从沙坑上方跃下,巨大旋齿冲着雅克图的脖子杀去。这汉子感觉身后不妙,猛地扔开江楚堪堪用双手捏住战狼的嘴。狼群也一跃而下,沙坑里顷刻多了二十多只张着嘴蓄势的魔藤战狼,它们围住江楚,形势顷刻逆转。
“该死,是统御者,杀了他!”雅克图被魔狼攻击的自顾不暇,急忙命令手下进攻。
江楚此时眼神冷峻如刀,他大吼道:“谁敢动!”
二十几头魔藤战狼,这个哨站的人根本就没法阻挡,江楚一声大吼震住众人。骑上狼背召回攻击雅克图的战狼,居高临下道:“雅克图,我说了我是被流放的联邦人,你不相信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你对话了!”
形势比人强,江楚先礼后兵的手段让雅克图也不得不重新选择对话方式。他拦住手下气喘吁吁的对着江楚道:“不管你从哪里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要见你们的首领,迈古玛的地盘上,早就不该有远征军痕迹。”
雅克图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火光中似乎笑出眼泪:“祖先说的对,联邦不会放过我们的,永远不会放过我们!现在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江楚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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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头漠德战狼押着哨兵队,雅克图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走在最前面,他瘸了一只腿,昨天晚上他被迫带江楚前往交易所,但战士的心让他将江楚引进了死亡盆地,那地方有一只巨大的沙虫,偷袭让江楚损失了三只战狼,也让雅克图瘸了一条腿。
迈古玛果然神奇,那条满脸是嘴满嘴是牙的沙虫竟然能屏蔽魔藤的感知,这让江楚对这个世界又重新多了一份估量。
而雅克图的心底则是一片死灰。死亡之虫没能吞噬这个家伙,他对江楚的憎恶到达了极点。这和江楚的预期不符,没有想象中对联邦来人的那种欢迎,他为什么怀疑江楚是变异者的时候没有动手,反而说出地球来人身份时会遭到憎恨,这其中只怕还大有文章。
江楚不可能让二十头战狼去攻下一个屹立已久的交易所,到了地方之后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目的?魔藤对此一点指引都没有,它似乎是没有目的性的给予了江楚必要的能力,然后就站在一边旁观,但它又在观望什么?
这一切,只有等合适的人来给他解释了。
到达交易所是第三天的黎明,江楚没有疲惫的感觉,魔藤战狼也没有。如同雅克图所说交易所的护卫契约团正在前方抵御一处刚刚生长起来的魔藤根须,后方空门他可以长驱直入。
交易所是一座半埋在黄沙下的城市,通透的玻璃在沙漠表面上星星点点,从盆地高处看过去就是普通的沙漠反光。这座城市很隐蔽,如果不是雅克图指引难以找到。
守城的城卫队老早就发现了押着哨兵的战狼团,他们又惊异又恐慌,直到那个坐在战狼背上的少年露出身影,他们才慌忙的向城主报告了这个发现。这座空城没有变异者和契约团的保护,有限的武力不足以阻挡二十头战狼突袭,城主咬咬牙,在江楚到达前站在了城门入口。
“这里是马诺拉的交易所,受契约团西维尔女士的保护,远方的统御者,你是谁?!”
这位城主很胖,声音也很洪亮,江楚让战狼停在原地,自己越过狼群向前道:“我是来自联邦的流放者,马诺拉的城主,我对你没有恶意。”
胖城主明显不相信这句话,他大声喊道:“那就请阁下先放了我的哨兵队,你需要的一切,马诺拉都会为你提供。”
江楚让几头魔狼松开包围圈,驱赶雅克图一行人离开自己的队伍,这让胖城主顿时松了口气。
人质进城,雅克图给了江楚一个危险的眼神,他也懒得理会,开门见山道:“只是有几个问题,你们是远征军的后裔,为什么不向联邦求援?”
胖城主一愣,但很快他整了整衣冠,冷漠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您进来说话吧。”
江楚当然也不怕他,战狼向前行进,城主也坐上一只小型飞行托盘,跟在江楚的旁边。
实力压制下的交流进行很迅速。
这位城主就叫马诺拉,交易所他用了半辈子才拉扯起来,契约团的传奇领袖西维尔帮助他在这里站稳脚跟,即便是变异者到了这里也要遵守他的规矩。
在他的形容里像江楚这样能统御20头魔狼的存在他就没见过,他见过最强的统御者也只能带3头小魔狼,还是那个强者培育了三十年的结果,二十头魔狼足可比拟千人队的精锐力量。
居民们带着惊恐和害怕,但这些这些战狼至始至终都没有攻击他们分毫,这让他们大开眼界,纷纷猜测传颂江楚的神奇。
江楚表达来意和身份,尽管马诺拉城主对他的说法完全不相信,但他没有怀疑的资本。
“当年第一次远征的确是全军覆没,但第二次许多逃生舱在恒星摧毁舰队前闪烁到了迈古玛大陆上,当时这些逃生舱受到魔狼和异域生物的围剿,但离奇的是已经身死的总指挥雷诺泽现身族群。他浑身漆黑,杀死异族驱走魔狼。后来人们才知道这位指挥吃下魔藤的花成为了第一代变异者,他扩展族群并赋予其他变异者保留人类意识的能力,当时我们甚至还以为能够反攻。”
“但总指挥却留下了一个硬盘,跳入了魔藤深渊再无音讯。那个硬盘是一次会议记录,你知道是什么吗?”
江楚摇了摇头,道:“能让你们不向联邦求援,想来也和这个硬盘的内容有关。”
两人已经到了城主府,雅典城邦殿堂大门,四个全副武装的盔甲武士守卫,城主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道:“没错,那个硬盘里的内容震惊了整个远征军残部,那是联邦的高层会议记录,记录上标明高层早就知道迈古玛是魔藤的地盘,他们很清楚在模型判定中魔藤拥有随意控制恒星的力量,但他们仍然派了几亿的军队前来送死。”
江楚皱眉道:“他们知道?”
马诺拉城主挥手,宽阔的城邦大厅里显出智脑的虚影,一段很不清晰的会议记录三维呈现。
“他们当然知道,这些军队全都由右翼组织召集,左翼政党为了击垮当时执政的右翼,不惜传播假消息告诉民众,当局只是出于经费考虑没有援救第一远征军,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在迈古玛大陆上还渴望着援军。而且当时第一远征军被全歼的消息根本不被民众接受,我们刚刚在南方疆土上击败虫族将它们赶进虚空苟延残喘,就连异形也缩在疙瘩犄角里不敢露面,锋芒正盛怎么可能被一株植物挡住去路。右翼承受兵败的全部责任,顺便为政治牺牲的,还有亿计的主力远征军。”
江楚闭上眼睛,那段历史在教科书的扭曲下并不被知晓,只不过刚波仁济总统被政变绞杀后,人类也被反扑的虫子打了个措手不及。左翼上台执政顺理成章,可偌大的星域,他们却只提出了保卫中央的口号。
现在的人族仍然没有统一,那些扭曲的历史在马诺拉总统的证据下梳理开,江楚心中的愤怒如同点燃的火苗,无法抑制。
“你应该把这东西发回地球,总会有人将它传播开。”
马诺拉总统摇了摇头道:“祖先们这么做并非想保全自己,更重要的是当时右翼已经倒台,如果左翼再倒事情就会失去控制。我们虽然将虫子赶进虚空深处,但人族稍微内乱就会造成覆灭的后果。我们的宇宙早就不是黑森林,没有绝对的实力保全,虫子就会长驱直入歼灭地球,让我们成为流亡种族。”
“关于迈古玛的传说,原来都不是真的。”江楚挣开带了血丝的眼睛道:“这里被魔藤庇佑了。”
马诺拉总统认真的看了江楚一眼:“我现在相信你是从地球来的,你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