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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人了,虽然不知道那个人还能不能算作是人,他感觉有些接受不了。虽是出于自保才做出如此下策,可是这和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相冲突:遵纪守法,做一个奉公守法的人,当傅一鸣亲手杀了一个人之后,那种血淋淋的场景带给的心灵冲击让他还是感觉自己不能再算是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一个好人了。
平复了下心情,他为自己辩护道:“我是正当防卫,并不是我主动地去招惹他,他要置我于死地,我只好保护自己了。最多就是个防卫过当。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我没多想,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本心,是可以被原谅的。”
想通了之后,他爬将起来,将墙上挂着的菜刀拿了几把,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找了两个购物车,他用绳子将两个车绑在一起,还找了两个书包,前面一个后面一个都背上,装满了之后往家赶。走之前给柜台留下了几百块钱,自己也算是没白拿他们的东西。他的手直哆嗦,他一刻钟都不想在外面呆了,太可怕了,那个人的面容真是太可怕了,脸色发灰,双眼浑浊,脸上的那个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咬的,还在往下流血,嘴里面还不知道在哪里嘶吼着什么。
他并没有刻意的压低自己的脚步,购物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也毫不在意,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只想早一分钟回家,然后睡一觉,这个世界就能恢复如初,不是这种可怕的景象。
傅一鸣有些崩溃,本来就感觉感觉人生在世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事业的不顺心,生活的不如意,爱情的打击,还有朋友家人的不理解让他原本就对这个世界在心里并没有存在什么留恋之意,现在他又亲手杀了一个人,他人生的价值观又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就让他感觉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他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回家之后他没有做什么,带回来的物资随意的扔在地上。傅一鸣开了瓶,一口气喝完之后,趁着酒劲蒙头大睡,他希望今天中午发生的事都是自己的幻觉,睡一觉只后就恢复原样了。他一觉从上午睡到了下午傍晚,睁开眼,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从床上起来透过窗户往下看,大街上还是冷清清的,比早上不同的是地上零零散散的又多了几具尸体。看来真是出大事儿了,今天中午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有可能是他的错觉,或者说只有他这个地方发生了暴动,政府一会儿就能处理掉,现在看来可能是真出大事儿了。
他打开电视机,里面只是循环播放一条新闻,意思就是说大家尽量呆在家里,避免外出,现在个别地方出现了一些暴乱,政府会尽快恢复社会的平稳有序的生产生活balabala。
傅一鸣翻了个白眼,假大空的套话。关上电视只后,打开手机。网上全是在谈论这个问题,网上有一个自称是什么病毒研究所的研究员说这是一种病毒,很早就有了,大约有三四个月,以前一直被都冻在青藏高原的高原冰川冻土带中,现在全球气候变暖导致冻土层融化,发散到空气中然后被季风吹到了全世界,过了潜伏期只后,现在在全世界爆发了。在实验室里,在临床实验中的被感染的人只有百分之十有免疫力。很奇怪的是,在幸存者他们的血液里并没有产生抗体,而是就那么神奇的消失了。而且,每一次病毒的传播过程中都会发生变异,这就导致疫苗的研制困难重重。并且只要被感染者抓伤一点,挠伤一点就会感染,感染病毒之后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天然幸存者能够活下来。感染者的头脑里还存在着生前的一点点记忆,以及生前的执念。他们的生命力很顽强,只有将大脑破坏掉,他们才能算是被消灭。现在国家已经没有办法解决这个事情,只能是靠大家自己了,屯好食物,屯好水,尽可能地活下去吧。傅一鸣的头一阵大,这到底是真是假啊。没过一会儿,那个帖子被删了,哪个账号也被删除了。
傅一鸣关上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阵出神。平均只有百分之十的人能天然的免疫么,也就是说现在全世界只剩下了百分之十的人?再减去被抓伤咬伤的第二轮感染,全世界还能剩下多少人?
他整理了下思绪,起来查点了下生活物资,原来有的加上中午拿回来的估摸着能吃三个星期。他想了想还是要去超市,不说别的,单这吃的就不够,三个星期的存量在这么大的突发事件面前看属实不够看。前一阵子闹肺炎病毒,从戒严到基本结束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啊,粮食还是得多屯点。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啊。
想好了之后,在身上多穿了几件衣服,上下都是五六层,还在胳膊上绑了本书,将衣服都扎进腰带里,连袜子都穿了三层。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全副武装。
穿戴整齐,他背上书包,里面塞了把菜刀就出门去超市了。
刚出门傅一鸣就感觉与中午相比,楼道里面更瘆人了。中午的楼道只是比较阴暗,还显得比较干净。而现在的楼道里面已经与中午的楼下大厅有些相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块大块的鲜血铺洒在楼道里,经过一段时间后,血液已经呈现暗红色,像是凝固了一样。而碎肉块更是一块一块的散落在角落里,血液与尸块散发出的气味强烈的冲击着他的鼻腔,让他感到晕眩。
他那里见过这种阵仗?从小别说宰鸡杀鱼,就是厨房都没进过几次,傅一鸣从小就被教育:一心只向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陡然让他直面这血淋淋的场面,他感觉双腿发软,两腿一酸,扶着墙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心里只是忍不住的喊妈妈。哪怕是经历过上午被迫自卫杀人的洗礼之后,一介文弱书生的他还是有些受不了。
阴暗的环境伴随着大块的血迹,以及到处可见的碎尸块,还有散发出的淡淡的血腥气。让一个年轻人无力去面对。
他正在内心喊妈妈的时候,旁边邻居家的门吱吱呀呀的开了,一个浑身是伤,满身鲜血的老妇人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傅一鸣扭头看她,老妇人浑身上下的皮肤灰蒙蒙的,死皮一般的粘在上面,血管凸显,一根一根地盘根错节。她的脚踝哪里好大一个伤口,她被咬伤了,血糊沥拉的,里面的骨头都看得见,血液呈暗红色,已经慢慢结痂了,脚后跟哪里一块皮连带着一块肉,拖拖拉拉的。她扭过头来,一双死鱼眼盯着他看,两只眼浑浊不堪,最里面还嘟囔着接孩子接孩子,就像是疯疯癫癫的精神病人一样。
傅一鸣几乎要被吓的尿出来了,脸往一边撇,内心只希望她没发现自己。他的牙齿只打颤,这能是正常人所能面对的东西么?经历过中午那个事之后,他是打死也不愿意再去面对这个“东西”了,现在又让自己去直面她,还是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内心只是直突突,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喊都喊不出声来。
那个老妇人喉咙里赫赫的嘶哑着,一步一挪的往傅一鸣哪里挪了过去。砰的一声,她被绊倒了。原来是傅一鸣早上出门的时候往地上扔的一个可乐罐子。她的两只手向他这里不断地捞着什么,就像是更想接近他一些一样。
真是造化弄人啊,这个可乐罐子中午回来的时候他还想着待会儿捡走扔掉,他可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社会主义五好青年呢,现在他随手扔的垃圾倒是给他争取了一点点时间。
老妇人被绊倒后,还是坚定不移的向傅一鸣这里移动着,就像是一只蛆虫一样,一拱一拱的向前爬,前面那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肉体对现在的她是充满了诱惑力的。
看着那个老夫人与自己的距离在被一点点拉近,傅一鸣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现在是多么渴望时间能够静止啊,让这些破事都远离自己。
老夫人一点点的爬到了傅一鸣的前面,一把抓住傅一鸣的脚踝。
当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抓住之后,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里面只剩下了一个声音:我该怎么办?
他用自己的另一只脚胡乱的蹬着她,终于,再给了她重重的一脚之后。老夫人被踹了个顶朝天,仰面摔倒了。这给傅一鸣争取了一些时间。而他也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书包里面还有一把刀,虽然是把菜刀。
他哆哆嗦嗦的把书包拿下来,把菜刀拿出来,紧紧的握在手中。
老夫人四肢撑地,就像是一张八仙桌一样,呼的一声又立了起来,盯着他看。她又一次的扑向了傅一鸣。他拿捏好时机,奋力一击,将老妇人的头给砍了下来。
看着她的头颅咕噜噜地向后滚去,身体缓缓地倒下之后。
傅一鸣终于是坐在了地下,自己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