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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别人揍的感觉真的不舒服,疤面熊一群人的拳头和臭脚不断地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只有拼命用双手护住我的头,蜷缩着躺在地上保护自己,但剧烈的疼痛仍然像电流一样通过手臂和背脊传遍了全身。
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开始麻木了,胸口里好像憋了什么东西,喘不上气。微微睁开眼,只看到疤面熊那气急败坏的表情,还有一群狰狞的十四五岁的少年。
双手酸软无力地放开了头,一只臭脚狠狠踢到了我的胸口上,我的喉咙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胸口突然得到释放,氧气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肺腔里,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才发现他们已经停止了对我的殴打。我疑惑地睁开眼望着他们,疤面熊几个人正一脸惊骇地望着我,看到我睁开眼睛,他们似乎松了一口气,疤面熊扬了扬手,大声说道:“看来这小子真不知道罗宾在哪里,我们走吧。”说完带着几个小弟扬长而去。
我捂着胸口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盯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一丝阴冷的气息弥漫着心头。他们几个看到我口吐鲜血的样子才会仓皇逃跑的吧,想着刚刚他们几个呆若木鸡的表情,心里忍不住一阵畅意。
身上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我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放松了久坐酸麻的双腿,重新躺了下来,阳光温暖地洒在我的身上,却终究无法缓解我全身的疼痛。
过了很久,身上不再那么痛的时候,我站起身,踉跄的顺着堤岸爬上桥头,繁荣喧哗的大都市豁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但是原本五彩缤纷的城市现在被泫然了一层鲜艳的红色,就像谁给城市披上了一层血色的外衣。
我触摸了一下有些潮湿的眼眶,原来并不是世界变了颜色,而是我的眼睛里浸满了鲜血。飞扬着尘土的汽车从我的眼前疾驰而去,我的头开始有些眩晕,越来越多的血液涌出了我的眼眶,顺着我的鼻梁流了下来,汽车疾驰而去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最终,我再也支撑不住,栽倒在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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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意识重新回到我的身躯上时,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还有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我欣喜地眨了眨眼,眼睛里已经不再流血了。
目光看到头顶上挂着的瓶子时,我急忙用没有插吊针的左手别扭地抓了抓紧巴巴的裤兜,心又沉入谷底。在我晕倒的时候,好心人把我送到了医院,但身无分文的我又该如何支付这昂贵的医药费。
我心里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睛很不安的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埋怨着自己为什么急不可耐的从山洞里走出来。
“哐当,”这时,扭动门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房间,我紧张的疯狂吞咽着自己的口水。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推着放了吊瓶和药品的小车走了进来,我想要装睡已经来不及了,她用带着微笑的眼睛看着我,说道:“你醒啦。”
我悄悄地避开了她的目光,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姐姐….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把吊瓶都挂到支架上,温和的说道:“是一个老伯伯送你过来的。”
“那他去哪儿了。”
我急忙问她老伯的去向。
“他在下面收费室呢,一会儿就上来了。”
她挂好吊瓶,对着我微微笑了笑,推着车子走出去了。
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着送我来医院的老伯没有离开,那医药费用等以后还给他吧。
当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老头推开门走了进来,我撇过头去看他,他谦和的朝着我点了点头。他佝偻着身躯,头发已经全部花白,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上唇和下巴的地方落满了细碎的白色胡渣。虽然看着是个苍老的老头,但很有精气神,眼睛也很光亮,没有普通老年人的浑浊。
他把一个手提袋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又随手脱掉了运动外套挂着墙上的挂钩上,从病床下面拖出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老头一脸慈祥地看着我说道:“孩子,现在好些了吗?”
我还是有些紧张,即使他是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老头,我努力地组织好了语言,终于在他的眉头扬起的时候开了口,“谢谢您,老伯伯,我现在好多了。那个,我….”
我还没有说出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我要说什么,他微微笑了笑,说道:“孩子,你现在安心养好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我又向他道了谢,他也没说什么,起身从刚刚那个袋子里端出了一个餐盒,把上面的盖子揭了开,一股清新香甜味道飘进了我的鼻腔。我眼巴巴的看着他,只见他把餐盒又放回了桌面,走到病床的后面,握住那里的施力杆摇动了几下。
病床随着施力杆的传动,撑着起我的背让我坐了起来。他又回到我身边,端起餐盒伸到了我的面前,说道:“孩子,先吃一点儿东西吧。”
一股久违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看着眼前的粥,里面漂浮着一些细碎的蔬菜和瘦肉,细碎的小米还腾腾的冒着热气。我抬头盯着那副厚实镜片后面的眼睛,突如其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撕开了我空荡荡的内心,让我想起了我过世的父母。
老伯被我泪流满面的状态弄得不知所措,心慈面软的安慰着我,“孩子,哭什么,先把这碗粥喝了,有什么心事待会和我说说。”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声,我止住了眼泪,羞涩的朝着他笑了笑,刚要伸手去接餐盒,老伯拉下了我的手说道:“还是我喂你吧,你现在吊着针也不太方便。”
右手的手背上还插着针,听他这么说,我也只好张开嘴巴,吃着老伯喂着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