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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尘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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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我温馨熟悉的小床,窗外皎洁的月光洒在我的脸上,月光反射着房间里的摆设,都是我熟悉的物品。不过是一场惊悚的梦,梦里失去的记忆也侵占了我的脑海,但是我被扼住咽喉无法呼吸的那一刻,直到现在我都心有余悸。
  四肢就像被用绳索套住,捆绑固定在了床上,脑袋里就像灌满了浆糊,已经操控不了神经系统运转了。我极力的想要挣扎着想要保持着清醒,但我的眼皮就像被绣花针不断地缝合似的,再也睁不开了。
  又进入了记忆深刻的梦境,周围的黑暗已经褪去,那些发着淡蓝色光的东西也消息的无影无踪。刚才的少年正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嬉笑的看着我,我脑海里的记忆还都在,所以很清楚现在的我正在做一个梦,一个就像连续剧一样续播剧情的梦。
  “王珩,我可等你好久啦。”
  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仍然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但是我看着他的笑,总有些莫名的恐慌。
  以我站的这个点,转了一圈。黑暗虽然已经慢慢的越退越远,但周围的景物看起来却是模糊的,除了少年坐着的石头格外的清楚。
  我试探的问他:“这是在梦里吗?”
  “是啊,但也不全对。”
  他笑嘻嘻的摇晃着双腿,又说道:“只要你进了这里的世界,就逃脱不了这里的束缚啦。”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脑海里残留着现实世界的记忆,他的话让我有些恐慌和无助,我知道此刻身处梦境里,但他说的很多话都超越了梦的范畴,让我感觉这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梦这么简单。
  少年双手撑着青石跳到了地上,他说话语气老练,脸上总是挂着嬉笑的表情,但行为习惯却十足的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他用双手交替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尘,然后右手按住青石上一个凸起的地方,一扇门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泛着暗金属色光芒的巨门毫无征兆的耸立在少年的身后,没有任何物体支撑着它,但它却能静静的站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少年走到巨门的面前,伸出双手使劲地推动着这个庞然大物。
  “吱~”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声音,这个庞然大物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些黑色的气体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少年后退了几步,转过身,脸上的嬉笑不见了踪影,他一脸凝重地望着我,“王珩,进去吧,这后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鬼使神差地抬起脚,慢慢地朝着那扇巨门移动,那些黑色的气体,在我的鼻尖钻来钻去,散发着美味佳肴般的气味。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去品尝这份精妙绝伦的美食。
  左手触摸着古朴的巨门,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侵袭全身,就像触摸着一个巨大的冰块。少年从身后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又开口说道:“记住我,我的名字,王珂。”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急忙回过身,想要再问他一些问题,但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摇晃了一下脑袋,我的目光顺着打开的门缝朝里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蜷缩着身体,从门缝里挤了进去,眼前是一片黑暗,但脚下的路就像平坦的大道一样。摸着黑往前走了几步,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我回身张望,那扇庞然大物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已经置身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了。
  “哥哥~”
  有人在黑暗里轻声的呼喊。
  这是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
  “你是谁?”
  我朝着黑暗的空间大声的回应了他。
  静默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黑暗已经开始从我的毛孔里往里钻,甚至有一种错觉,我会被这里的黑暗吞噬。刚刚那些莫名的呼喊让我全身都长满了鸡皮疙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黑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片光,就像白炽灯覆盖下一个房间大小的一片光,正中央的地方有一个很多年以前的老式烧蜂窝煤的炉子,上面架着一口烧着开水的大锅。很奇怪的是,即使我离得有些远,但是我很确信锅里烧着满满的水。一个七八岁小男孩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两只手正从烧蜂窝煤的火炉底下扒拉着刚刚烤熟的红薯。
  “哥哥。”
  我听到这声轻轻的呼喊,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在小男孩的另外一边,另一个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孩正抓着门槛,整个小身板伏在门槛上,一只脚慢慢跨过去,活脱脱像只刚刚蜕了壳的小乌龟。
  这时候,我才明白,最开始的那声呼喊原来是这个小可爱发出的声音。
  趴在地上的孩子刚刚把红薯从煤炭灰里刨出来,他胸前的衣服沾满了灰尘,脸上也弄得像个小花猫一样。听到弟弟在叫自己,他慌里慌张的要把红薯藏起来,但是刚烤好的红薯太烫手了,那双稚嫩的小手怎么能抓的住,红薯在双手之间颠簸几下后就抛到了地上,滚到了火炉旁。
  他看了一眼跚跚走过来的弟弟,急匆匆扑在地上抓住红薯,起身的时候背撞到了大锅上,但他并没有注意到,装满水的大锅向他倒了下来。
  瞬时间,已经烧的冒泡的开水全都洒在了抓着红薯的这个孩子身上,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让刚刚走进房的地方吓得跌倒在地跟着哭了起来。
  我愣在原地呆呆看着那个全身都烫满了水泡,身体通红、左右翻滚的孩子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刚要奔过去抱孩子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已经率先一把抱住他跑出了房间,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弟弟还在有气无力的发出哭声。
  我失魂落魄的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手臂间无声的低着眼泪。这个场景太熟悉了,整整二十年我很多次都在梦里见到。从儿时起,我的母亲就告诉了我这个故事,那个贪食刨红薯的孩子是我的哥哥。
  年幼的他虽然送医及时保下了性命,但过不了多久就因为感染了病菌没能撑下去,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痛失长子的父母一夜之间憔悴了很多,在我记事时起,我很少看到母亲的笑容。
  太难受了,眼前的光早已经消失,无尽的黑暗里,只有我在低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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