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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塔雅看到叶布利城里贴出的王国女兵征召告示,于是就报名参加了女兵。
因为征兵告示上面说:女兵可以吃上饱饭,而且如果以后作战英勇战功卓越,还会被授予英勇骑士勋章。
英勇骑士勋章,卓塔雅不感兴趣,她的心里,只关心如何能让自己和弟弟吃饱肚子。
在战乱中失去父母的卓塔雅,虽然刚刚年满十八岁,但是,照顾好与她一起逃难到叶布利城的十二岁的弟弟,是她心中最大的愿望。
第一批征召的女兵只有一千个名额,可是,征兵站的木屋前,却挤满了不下几千人的应征者。
而且,已经有一些人通过了体检和审查,并在十几个女武士的带领下,担任起了维持秩序的角色,指挥着前来报名的女人们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卓娅娜认得那些女武士,那是萨依娜公主的随身卫队。
为了避免人数招满而失去这个可以吃上饱饭的机会,卓塔雅从长长的队伍后面溜出来,贴着队伍,偷偷的往前面溜着,试图插队到前面的位置。
就在他正低着头偷偷摸摸的往前走着,忽然,被负责维持秩序的女兵发现了。
“嘿,你,站住!”
巧的是,这个喝止住她的女兵,是与卓塔雅同在一个难民营里认识的卡琳娜。
卡琳娜的身材很好,长得也很漂亮,皮肤也很白皙,而且,还长着一头金发。
卓塔雅记得曾经听卡琳娜说:她是一个伯爵贵族家的小姐,也是因为被艾古国大军杀害了亲人,侵占了家园,之后,逃难到了叶布利城。
听完卓娅娜的求饶之后,卡琳娜不但没有继续阻止她的插队,反而帮她跟报名站现场的军官说了情,让她先报了名,参加体检。
不过,在卓塔雅就要进入体检房间的时候,卡琳娜在她耳边悄声叮嘱:“卓塔雅,如果你想通过体检,那么在体检的时候,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冲动。”
就这样,卓塔雅带着疑惑不解进入了体检房间。
第一道体检程序是测量身高。
参加体检的女人们,一个挨一个站到一面墙的前面。墙上划了一道横线,没有达到这个横线的,就被淘汰了,从右侧的出口离开;符合的,从左侧的门进入下一个房间。
身材修长的卓塔雅轻松过关。
第二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女武士在举着一块写着字的木牌,卓塔雅在她的招手示意下走到近前,看向木牌上的字。那是一段并不难看懂的话:如果你能够看懂这段话,那就小声的读出来,然后从左侧门进入下一个房间。
卓塔雅照做了。
于是,她进入了第三个房间。
第三个房间里,卓塔雅和走到这里的女人们,被负责体检的女武士要求:脱下身上的外衣,只剩下贴身的小衣服。
这个要求让卓塔雅很纳闷。不过,当她看到其他的女人们都在脱下身下的衣服,于是,她也按要求做了。
随后,几个女武士两人一组,用软绳测量报名者四肢的粗细程度、以及三围的情况,并且,检查应征者的体表。
太瘦的或太胖的、手指脚趾有残缺不全的、身体上有比较大的伤疤或者是皮肤病的、身体肌肉或是双峰过于松弛的,都被淘汰了。
身高腿长的卓塔雅由于有些营养不良,大臂肌肉的围度,比标准稍稍差了一点点。
在卓塔雅近乎乞求的目光中,负责体检的女武士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看看左右无人关注到,让她从左侧的通道门,进入了第四个房间。
第四个房间里负责体检的,是两个年龄很大的宫装侍女,正在面无表情的召唤一个个光着身子抱着衣服的女人们,挨个走到近前接受检查。
而那两位侍女只做一件事,就是用两根手指摸了摸这些女人们的下面,然后放到鼻子下面闻一闻,就把一些已经走到这一关的女人们淘汰了。
卓塔雅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但是,这个举动让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她忘记了卡琳娜刚才的叮嘱,在老女人即将碰到她的时候,她拒绝这项体检,并和体检官低声争执了起来。
就在她被负责维持秩序的女武士抓住双臂即将带离出去的时候,一个将领女官走了进来,对领队的女武士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后,那个领队对着武士们挥了挥手。
武士们松开了手。
穿好衣服进入到下一个房间的卓塔雅,领到了一身都哈瓦拉王国军团的女兵军装。
说是女兵军装,可是在卓塔雅仔细看了之后发现,那其实就是稍稍小号的男兵制服。
卓塔雅比划了一下尺码,还算合身。特别是那双棕色的长筒皮靴,让卓塔雅的眼睛亮了一下。
不一会,换上了军服的卓塔雅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之前她所穿的那件米黄色长裙,已经被暗红色的长裤和上衣所替换了。衣服的面料是很厚实的棉布,穿在身上非常的暖和,也非常贴身。上衣的腰间是宽厚的皮质腰带,长裤的裤脚被收拢在了长筒皮靴里,而且,卓塔雅刚才还特意重新束拢了一下淡金色的长发。这样一来,本就身高腿长的卓塔雅越发显得挺拔修长。
她原来的长裙,留在了木屋里,随后会有人收走,清洗暴晒之后,会转给难民营里的民众。但是她的围巾,卓塔雅却带了出来,她要把它留给自己的弟弟。
******
当天傍晚,这一千名通过体检的姑娘们,穿着今天领到的制式军服,在距离王室行宫不远的几排木屋前列队集合。
在这之前,姑娘们先是到营区的饭堂里一起吃了一顿晚饭。晚饭很简单,只是烤面包和胡萝卜马铃薯泥,还有一些金枪鱼的鱼肉。但是,这些饭食在这些姑娘们看来,已经是比难民站里每天的三顿稀饭好上了太多。
在几个女武士的指引下,她们排列成了若干条还算整齐的横向长队列。
随后,这些姑娘们就以这样的队列形式进行了分编。
这一千女兵的分编,是按每十人为一个小队,每十个小队为一个中队进行的。这样,这些姑娘,就组成了一个大队,并被分成了十个中队、一百个小队。而一些曾经负责对她们进行体检的女武士,就分别成为了这些姑娘们的中队长。
随后,一位自称是值日官的中队长,站到女兵队列前面的高台上,对姑娘们宣读了一些她们需要遵守的事项:必须遵守上峰的命令;不得私自离开营区;不得偷拿他人的物品;不得打架和互相侮辱;打饭时必须排队;不许浪费粮食;在任何正式集合的队伍中都不得私自讲话,等等。
在最后,这位中队长还告诉这些姑娘:并不是通过了体检就已经成为王国女兵,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将会是对这些姑娘的一个考验,只有通过这个考验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王国女兵。而且,在后面的时间里,还会有其他的考验在等着她们,只有通过了这重重考验的人,才真正成为了一名神圣的王国女战士,可以拿起武器参加战斗。
并且,在战斗中表现优异的女兵,还会有机会成为女将领、女骑士,甚至会获得英勇骑士勋章。
***
从来没有住过的集体营房和宿舍,让卓塔雅觉得很新奇,不过,一个木屋里挤下了三十人,这多少让卓塔雅有些压抑感。
好在巧的很,她和卡琳娜分到了一起,还有另外八位姑娘,编成了一个小队。
晚上的时候,卓塔雅向躺在隔壁床上的卡琳娜,问出了今天体检时心中出现的疑惑。
卡琳娜告诉她,这里很难知道大家的真实年龄,所以就通过检查应征者的肌肉松弛情况,来判断年龄和体能情况。
并且,通过摸和闻的方式,是在判断应征者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生理疾病。而负责这项检查的宫装老女人,其实是负责给王室侍女们进行体检的侍女女官。
最后,卡琳娜还神秘兮兮的小声对卓塔雅说:据说这些女官都很厉害,连应征者是不是处女都可以分辨的出来。
听完卡琳娜的说法,卓塔雅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
随后,本小队的姑娘们相互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了之后,聊了一会,就在中队长的通知下,吹灭了所有的蜡烛,睡觉了。
卓塔雅并没有睡着,而是估摸着其他人都睡着之后,轻轻的穿好了衣服,偷偷的溜出了房间。躲过几个站岗放哨的女武士之后,她溜出了营区,并一口气跑到了难民站。
难民站的外面,她的弟弟早就等在了那里。
当卓塔雅看着弟弟倚靠在自己的怀里,狼吞虎咽吃着自己晚饭省下来的半个面包时,她努力的抑制着自己,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同时,她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顺利通过女兵部队的重重考验,这样,就可以在每天晚上,给弟弟送来半个烤面包了。
至于以后,自己会不会在战斗中死去,或者假如自己战死之后,弟弟又将如何生活——对于这些问题,卓塔雅不敢去想,也不知道该从何去想。在这满目疮痍的乱世里活着,似乎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到时的事情,到时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