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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老姐有什么好笑的,李潇横了她一眼,对着身前的几名年轻男女回言道:“在下李潇,这位刚才‘大言不惭’的,正是小生的表姐。几位先前与她的对话,可当是调笑便罢,诸位千万不要当真。”
这自称李潇的少年,竟然说楚宣公子是他的‘表姐’?孟祁衡等人眨过眼睛,细瞅之下才发现,这一身劲装的“楚宣公子”确实是个英姿飒爽的巾帼佳人。孟祁衡身旁的三名年轻姑娘,皆是俏脸更红了。
“喂喂喂~老弟!”楚仪萱为表弟李潇揭穿自己而有点不满,但她一声“老弟”的称呼推翻了李潇“书童”的身份,让孟祁衡几人确证了楚仪萱此前是语出戏言。
孟祁衡有点儿苦笑的抱拳拱手:“原来是楚姑娘。先前是小生没有看出姑娘的身姿,冒昧的称姑娘为‘公子’,都是我的错,在下于此多为歉意。”
李潇与这伙年轻男女交谈一番,得知他们是各自州郡府推荐,来京参加四月初由皇帝亲举的诗会。因为其所在的府郡就在梁京城周边,而几人都是在当地颇有名望的才俊,往日也多行聚以诗文相会,所以,他们几个相熟的年轻人便早早的邀在一起,先来京郊之外观山览水。
聊到诗文,孟祁衡等人便有些滔滔不觉,他们对李逍遥所作下的诗篇推崇备至,话语中还曾问李潇是不是认识那“逍遥公子”,李潇只能讪讪的堆砌笑意,说他确实见过,但不是太熟。
一旁的安巧芸虽然手放着风筝,但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李潇的身上,这会儿,几人的对话也悉数传入了她的耳朵。安巧芸垂眉想了想,她把手中的细线让妹妹拉好,自己则轻提莲步,俏然走到了李潇等人的跟前。
“诸位公子、姑娘,小女子这边可有一首‘逍遥公子’未曾外传的七言律诗呢。”安巧芸秀目含笑,娇柔的视线从侯爷李潇的脸上瞥过。
众人被安巧芸的笑语引去了目光,又听她有李逍遥未得外传的诗词,俱是颇为欣奇:“我等倾耳以待,还请这位姑娘不吝声言。”
“逍遥公子作的一首《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安巧芸清声而出,眼中柔柔的笑意却是始终盯在李潇的面庞之上。
这首诗是当初李潇在府上的后院花园中,被郡主楚仪萱言语所激,而写给安巧芸和夏沂莲姐妹两的。安巧芸不愿独藏这等绝佳的名篇,今日于此,她将这首《清平调》读与这些青年才俊,必然能经他们之口而广传出去。
“真...真真乃绝美之句,也确只有那逍遥公子能行出此篇!”一名腰束文带、手持折扇的男子,从几名年轻人走出身来,他双手叠合对向安巧芸施以一礼:“这等名篇,小生想来,定是那逍遥公子赠与姑娘这般仙姿丽人的。”
从舟船下来的三名随行女子,都把目光放在了安巧芸的身上,她们的心中既有对面前这位俏丽女子的羡慕,也有为此诗已属她人的黯然。
听到这席话,还有众人传来的眼神,安巧芸当即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微微低过头去,不着痕迹的朝李潇身边靠了靠。
“这李逍遥安敢如此?”郡主楚仪萱轻喝一身,她单手从李潇的臂侧将安巧芸拉住,而后揽到了自己的身怀之前:“这‘逍遥公子’好是不知廉耻,怎能写下这般暧昧的诗文赠与我家女人!”
听得心中仰慕之人被贬低,几名年轻人当场便想与这身穿劲装的“假公子”楚宣好好理论一番,却是被站在旁边的李潇给劝住了:“诸位不好意思,我家表姐素曾与那逍遥...公子有过节,因此有点出言过激,还望海涵~”
正当楚仪萱准备不依不饶的继续“贬低”那李逍遥之时,却是河流中行靠来一艘大的楼船,本就不是太宽敞的河道被挤得水波涌岸。连早先,孟祁衡等人停在岸边的小舟也被冲到浅滩的礁岩上而撞破了船身。
楼船的船体过大,靠岸后还需轻舟将船上的人送往岸边。没过多久,便从渡送的小舟上走下三名年长的男子以及一干随从。
见自己的舟船被毁,孟祁衡领着几名年轻人,去找这从楼船下来的看是为主人的三名长者,但孟祁衡等人还未能靠近出语,便被对方的侍从给拦住了。
孟祁衡只能遥遥拱手向不远处高喊出语:“三位前辈,你们的大船经停靠岸也不知会一声,以致让我等的小舟被搁礁而毁,还请给个说法。”
从楼船抵岸的三人,其从年龄看上都已过花甲。三名老者中,体态颇显富贵臃肿的杜老爷,挥甩了下手袖,语出不屑道:“一百两银子,等会让下人给你们这帮小子支取。”这名姓杜的老爷是漳川郡大商贾,此前曾在通宝庄与男扮女装的郡主楚仪萱同桌赌博。
孟祁衡这边的几人,平日里都是行笔墨兰香、书风文雅韵之事,既不好慕、也不缺使银钱,今见这满口俗气的老者语出轻蔑之词,几名年轻气盛的少年公子即刻激愤起来:“前辈这般出言,可是小觑我等晚辈几人?这银钱我们不要,但还请前辈留下一声歉语。”
这时,三名老者中银发白须的那位,转身喝来:“还要老夫道歉,几个小辈当真不识抬举。着人给我将他们都抛到河里去!”
老者语出,前边的侍从一拥而上,孟祁衡等人中的几名男子只能抵身于前,三位姑娘则返身跑开。
几名青年人不过都是些文弱书生,又怎会是这些五大三粗的侍从的对手,他们没几下就被对方一一制住,随即被抬着抛到了河边的滩涂之中。虽然此处水浅不至于浸溺,但水岸交界的地方都堆覆着一层厚厚的淤土,孟祁衡等几个年轻男子俱是污泥沾身,整了个狼狈不堪。
李潇站在不远处看着,见这帮年轻人并无身伤,也就没有上去帮忙。在他想来,吃点这种苦头,对于人生经历而言实属好事。
然而,身职为青羽将军的应王郡主楚仪萱,却是最好打抱不平。她将手中的线轮递给一旁的安巧芸,随即提起袖子跑上前怒声道:“老头子,既是无理还如此蛮横!”
穿着宽裳敞褂的杜老爷,却是一下认出了楚仪萱是那个曾在京中彩庄赌博时豪输了几十万两的“贵公子哥”,他皱了皱眉,靠向身边的银发老者,耳语到:“吕老大人,这小子来头可能不小,曾是三皇子的座上宾。”
这位被唤作“老大人”的吕姓老者抬头望了一眼前侧的楚仪萱,偏头示意让身旁的另一个人过去处置。
“老夫是冀州府郡令戚赓,不知这位公子身于何家何府?”年过半百的冀州府郡令戚赓,迈步至楚仪萱的身前。
立在楚仪萱身边的几名年轻姑娘,听到这名老者竟然是州郡大员,而不远处的那名银发老人怕是身位更高,她们欲要争理的心思是凉了一大半。
“冀州府郡令?”楚仪萱抱着手臂叉于怀中,这一州之府官在身兼青羽将军的应王郡主眼中显然不足挂齿:“老人家,我敬你之年岁,但尔等却也不用倚老卖老。我的身份你不用知晓,只管今日这‘撞船而辱人’的事,你们要如何收场?”
戚赓听眼前这少年公子之语,知道其不将自己郡令的身份放在眼里,其可能是来头不小。但戚赓作为府郡之长令,在冀州时背靠吕家而无人敢拂其脸面,且今日又有吕氏族中的老大人相随,即便这年轻公子的身份不简单,他也不能多做退让。
于是,戚赓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这位公子,吾家老大人于此,要我等道歉是万不可能的。不如,老夫让这些衣物受污的青年去楼船上去换过裳服,然后再多补偿些银子为诸位压压惊可行?”
楚仪萱刚想出言拒绝,却是被身边的年轻女子拉了拉衣袖,知晓对方老者的身份时,她们几人便有怯退之意,不想再为“争一口气”而将事态闹大。
既然有理的这方正主,都不欲再争了,楚仪萱当然也只好罢手。她抚整好自己手臂上的袖衫,走到了表弟李潇的身边站定:“老弟,你可知这冀州府郡令?”
“曾听老姐你说过大宋的权贵世家,这人既然是冀州府郡令,那当然和主家发迹于冀东的吕氏一族多有瓜葛。”李潇也稍稍偏过脑袋,在表姐楚仪萱的耳边轻声回道。
“所以老弟你看,那边的那个老者,定然是吕家之中的长辈。这次皇上御办诗文大会,吕家的人可会来不少。”
“噢?老姐为何这么说?”
楚仪萱掸了掸表弟李潇肩膀上的袖领,示意是,老弟你还嫩了点:“这吕家氏系族脉广布,但其在军中的声威不及我霍家之隆、于文坛的底蕴又不如我皇奶奶顾家之深。因此,这吕家的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这两处钻,前不久,不是有那吕康夺了武状元么,同样的,这能广传域内的文学盛会,他们吕家当然也要借此塑名。”
李潇点点头:“老姐分析得在理~”
孟祁衡等几名年轻男子从楼船上换过一身侍从的粗布麻衣后,行至楚仪萱跟前,以谢过她的“言语相助”之恩。
楚仪萱很是大气的摆摆手,道是“既遇不平事,即当抱不平”,她一副豪迈飒爽的模样,大为收获了众人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