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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陡然沉默。
梦魇幻魔依旧在挣扎着,但却始终无法突破影子的束缚。
两人一鸦安静地看着它们。
这是影子和梦魇幻魔之间的拉锯战,目前来看,是影子占据上风。
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
终于,一声轻微的闷哼以后。
战斗分出胜负。
鼓起的黑色布袋瘪了下去,瘪下去的同时还有一丝丝黑气从周围逸散,像是因消化不完全而形成的废气。
一个满足的饱嗝之后,影子恢复了人形,化身二维的平面回到地面上。
只是这时候,影子的主人已经不见踪影。
仅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黑色人影,以不科学的方式留存,显得颇为孤独和凄凉。
见它们之间的拉锯已经结束,苏白往前走了一步,低下头,对着影子问:
“你是友军?”
影子没有任何变化。
仇离看了看地面上除了没有来源外与普通影子别无二致的东西,很怀疑它是不是真的能够开口说话。
但苏白仿佛对此深信不疑。
她用灼灼的眼神盯着地面,显得很没有耐心:
“我跟你说,我等不了太久的。”
这是在威胁。
仇离听出了苏白话语里的意思,侧过头看了不远处的乌鸦一眼。
乌鸦扭过头去。
苏白也回头,看了看乌鸦。
乌鸦缩了缩脖子,不小心往后退了一小步。
“今天晚上喝乌鸦汤。”
她对着仇离说。
“呱~”
乌鸦弱弱地呱了一声。
它把扭着的头扭回来,用求助和凄惨的眼神望着仇离。
仇离背过身,不去看它。
“这只鸟有灵性。”他说。
苏白不为所动。
“乌鸦肉不好吃。”他接着补充。
乌鸦望着仇离的眼神中带着感激,但因为他背对着它,所以没看见。
“你吃过?”苏白斜眼看着仇离。
仇离摇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有道理。”
乌鸦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瞬间变成了绝望。
为什么刚刚还在为自己说话的队友转眼就把它给卖了?!
“那这个影子怎么处理?”
仇离指了指地上的黑影。
“不说话,就杀了。”
缩着脖子的鸟打了一个寒战,又不小心后退了几步,已经快贴着墙角。
苏白看到它的身躯抖了一下,知道刚才的这波恐吓已经达成效果。
于是决定再加点料。
她走到瑟瑟发抖的乌鸦面前,蹲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乌鸦的眼睛。
乌鸦不敢与她对视。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呱……乌,乌鸦肉……真的,真的不好吃……”
它已经要哭出来了。
“你没吃过怎么知道呢?”苏白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呱~”乌鸦生无可恋,有哪只正常的乌鸦会想着尝一尝自己同类的味道。
“我听说乌鸦是吃腐食的。”仇离跑过来凑热闹,“死了的乌鸦你吃过吗?”他问乌鸦。
乌鸦又向后缩,但后面墙壁冰冷的触感提醒它,它已经退无可退。
怎么会有人问如此惨无鸦道的问题!
它硬着头皮回答:“呱,乌鸦不是只吃腐食的,乌鸦是杂食性动物,只有那些劣等的乌鸦,找不到食物才会吃腐肉,高贵的本鸦早就不吃尸体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前还是吃过的?”仇离的笑容危险了起来。
“这个,这个……”乌鸦吞吞吐吐地低着脑袋,两只眼睛咕噜噜地转,不知道在看哪里。
苏白双手抱胸,清冷的声音传来:“怎么,如此简单的问题还要想这么久吗?我们‘高贵’的乌鸦大人?”
尽管她的确是用的很严肃的嘲讽语气,然而依旧掩盖不了声音本身所携带着的稚嫩感觉,这可能是这具身体本身的年龄所致。
就像一个努力装成小大人的孩子,故作严肃的时候总是难免让人发笑。
此时仇离就是类似的感觉,然而即使想笑,他还是绷住了脸。
别闹,审问可是件正经事!
起码不能拆队友的台不是?
但作为被审问的一方,乌鸦大人可完全没有想笑的欲望。
它完全可以听出苏白话中的寒意,甚至由于过于丰富的想象力,还能够在脑补中的场景里嗅到那一锅乌鸦汤的香气……那味道,啧啧,怎么忽然觉得有点饿了?!
“不不不不,乌鸦肉真的不好吃,不仅肉不好吃,汤也不会好喝!”它使劲晃了晃脑袋,把里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忘掉。
“那个,咱能不能不要谈论乌鸦好不好吃的问题了?”它眨了眨水灵灵的快要哭出来的眼睛,歪着脑袋望着仇离二人。
“那你把该交代的事情都给交代了,我们就不再谈这个话题。”仇离觉得吓得差不多了,决定进入正题,“不过,如果你不老实的话……”
仇离说到这里顿了顿,并没有接着往下讲,但威胁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乌鸦听到这里相当上道,连忙用翅膀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会给两位老大增添还要烧水煮锅的麻烦。
仇离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和这黑糊糊的一坨是什么关系?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又有什么目的?”他指了指地上那一坨影子,对乌鸦问道。
“它,它是我的朋友……”乌鸦不情不愿地说。
“朋友?”
“对,朋友。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后来也是跟着,因为某些原因来了这里,结果就困在这里出不去了,知道不久之前,我们才找到离开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我刚才带你们过来的办法……”乌鸦说着低下了头,这次的尝试实在是说不上成功。
“就这?”仇离往上下左右看了看,似乎猜出了这家伙不好意思的原因。
闻言,乌鸦的头低得更下了,几乎快完全埋进了自己的翅膀里。
“那坨黑漆漆的是什么?别告诉我只是个影子。”
“呃,它确实是个影子……”乌鸦犹豫着说道,“只不过,有点特别……”
仇离想到影子之前的异状,不由得抿了抿嘴,确实挺特别的,不过该问的他还是要问。
“哪里特别?”
“它有自己的灵智。”
“灵智?像你这种能说话的鸟这种类型的吗?”仇离饶有兴趣地问。
“呃,差不多吧……”乌鸦说,“你要这么认为,好像也没多大问题。”
“你们对这个地方了解多少?”苏白走过来,插嘴问道。
她在这家孤儿院待的时间不短,也探索过多次,早就对这个地方的诡异之处有所了解,然而却始终无法窥视其背后的秘密。
现在有了了解的机会,当然得问一问。
“了解多少?”乌鸦用翅膀挠了挠脑袋,“这个嘛,其实也不是很多。”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苏白倒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
“我想你们也应该猜出来了,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乌鸦严肃起来。
“这个你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是于良的梦境。”仇离说,作为经历过第二层梦境,见过苏白另一个模样的他,知道的东西确实可能比身边的这两位要多,但也不是多太多。
而且,有关《境界梦演》这个古怪的游戏,他决定,如非必要,就把它当作一个秘密埋在心里。
尽管系统并未提出过什么类似于保密条例之类的东西,但小心点总是对的。
根据他的观察,《境界梦演》这款游戏,或者说它背后的那些家伙,显然不准备把它本身公之于众,或者说,还没有到可以公之于众的时候。
否则,恐怕不会通过梦境这种相对而言比较隐秘的东西,来挑选玩家。
“是,也不是。”乌鸦接着说,它卖了个关子,“我其实有种不太确定的感觉,于良这个人,可能并不存在。”
仇离的心里悸动了一下,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不存在?”苏白眉头微皱,她在孤儿院待了这么久,对于良这个人虽说不是太了解,却也并不陌生。
她和他之间甚至还有过节。
而就是这样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时不时还给你搞点事情让你难受一下的家伙,现在居然有人说,这个家伙是不存在的?
这未免有些过于荒谬了。
是我在妄想还是你在妄想?
苏白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怀好意地瞥了瞥乌鸦?
小老弟,你这只鸟是不是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
“我这也只是猜测……”乌鸦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这个孤儿院,包括在这里除了我们以外的所有人,都可能是虚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