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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梅娜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哥哥居然这么快就要她嫁人了。他们的父母去世得早,肯特比她大了十岁,两人一直相依为命,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不要她了。
肯特皱起了眉头说:“不要这么任性!最近两年,你参加了很多次聚会吧。据说,整个波士顿一半的男孩子都在追求你。”
希梅娜点头说:“是啊,我是参加了很多次聚会,可是他们追求我,是他们的事情,我又没喜欢过什么人。”
肯特问:“还记得卢瑟先生吗?”
“是亚历山大·卢瑟先生吗?”希梅娜想起来了,“上次在费舍尔夫人的烧烤宴会上那个吗?他怎么了?”
“他在外面吹牛,说他和你……”
肯特停顿了一下说,“你懂的。”
“胡说!”希梅娜跺着脚说,“那天我中午睡不着,到费舍尔先生的书房看书,他过来和我聊天。别的男孩子追我的时候,要不就是和我谈那些烦人的政治,要不就是吹嘘自己多能干。可他却选择了给我说故事,我听他说了好多个故事,可是后来他说的话越来越怪,我就走了啊。”
肯特说:“可是那么长一段时间,你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现在他突然出去造谣,我们很难揭穿他。”
肯特双手拇指摩擦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说:“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说,很多人开始落井下石了。比如说,詹姆士。”
“詹姆士?”希梅娜激动得原地来回跺脚,“他只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
“就因为他是我的人,所以他说的话别人更容易相信。”肯特叹了一口气,“他根本就是就是一头猪。不对,你说得没错,他是一条狗,一条哈士奇。”
詹姆士·巴恩斯是巴恩斯先生的侄子,他负责管理巴恩斯先生的几家酒吧,维尔德家的渔船,总是把捕捞到的最大最新鲜的龙虾交给他们。詹姆士并不认为自己欠维尔德家什么人情,他的几家酒吧生意都很不错,帮维尔德家卖了不少红酒和龙虾。而且,巴恩斯先生还每年捐款给肯特的竞选团队,并要求所有雇员都投票给他。他追了希梅娜这么久,可是希梅娜对他的态度,怕是连前十都排不进去。或许他认为这对他很不公平吧。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肯特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对方的心路历程。无论詹姆士·巴恩斯这么做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选举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背后,一定是克鲁兹那个混蛋搞的鬼,”肯特说,“我去查过了,亚历山大·卢瑟炒股输了不少钱,可最近几期的银行欠款,他居然都还上了。”
肯特细细给希梅娜分析:“这次克鲁兹想尽办法,把选举投票的截止日期延迟到了12月16日,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暗中捣鬼的,没想到居然玩得这么卑鄙。现在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不阻止谣言,你就会身败名裂。”
希梅娜恨得咬牙切齿,她觉得肯特做事情越来越不果断,现在居然连自己的终身幸福都要妥协掉,可她却终究没有说出来,这可是她唯一的哥哥呢。
“那么,你要我怎么样呢?哥哥?”希梅娜问。
肯特回答:“在塔尔顿兄弟中间选一个吧,他们两个都还不错。”
“不要!”希梅娜坚持说,“如果一定要嫁人,我宁愿嫁给他!”她的手指指向了索隆住着的客房。
“胡闹!”肯特很生气,“这不可能!”
“我累了,我要休息!”希梅娜不想再让谈话继续下去了,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个可恶的亚历山大·卢瑟,”希梅娜想起了那天和他聊天的情形,“他问我除了哥哥之外谁对我最好,我告诉他是住在纽约的茱莉亚姑妈。然后,他居然问我如果哥哥不要我了,我要去哪里!”
希梅娜一边走,一边愤愤地想着:“哥哥怎么可能会不要我……可是,如果他不要我了,我就去找茱莉亚姑妈……”
希梅娜终于决定了:“我要先装病,等明天哥哥出去工作,我就找机会逃跑,去纽约找茱莉亚姑妈。”
她右手按住额头,身体摇晃了几下,两腿一软,倒在了厚实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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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女爱莉卡赶紧跑过来,把希梅娜扶进房间。
肯特很无奈,他当然看得出希梅娜是在装病。可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不去管她,很快她就会真病了。
这时管家也赶了过来,肯特对他说:“去麻省红月医院,找佩里医生过来看看吧。”
佩里医生是维尔德家的家庭医生,同时他也在红月医院任职。管家犹豫了一下说:“我刚刚去过红月医院,佩里医生可能未必有时间过来,我去问问有没有别的医生吧。”
肯特很奇怪:“你去了红月医院?为什么?”
管家递给他一份报告说:“索隆·蒙特尔先生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他的父亲重病住院,我自作主张去探视了一下。”
肯特点了点头说:“应该的,他父亲的病严重吗?”
“很严重,”管家说,“和他同样病情的人,已经死了两个了,他现在靠一种叫铁肺的东西维持呼吸。”
管家想了想,觉得自己很难描述清楚铁肺是个什么东西,只能继续往下说:“佩里医生认为那可能是一种严重的传染病,接下来他要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用在那里。另外,蒙特尔先生的父亲,我也已经委托过他,他答应接下来会尽可能给予更多关心。”
肯特·维尔德翻阅了索隆的调查报告。索隆在波士顿的经历干净得象一张白纸……更确切地说,是三张白纸吧。三张纸,就把他的情况记录得清清楚楚了。
肯特心里想着,自己倒是正想做公债代理业务。这个索隆有债券方面的经验,如果够聪明的话,或许倒还用得着。另外,他的身手这么好,做个保镖也行。证券交易所小伙计这么低的薪水他都愿意做,让他当个保镖应该会很满足吧?
他心里正这么想着,仆人过来报告,索隆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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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请索隆到偏厅,两个人聊了起来。
索隆在波士顿住了四年,肯特·维尔德这样的大人物,他当然是知道的。自己的父亲,应该是有救了,如果自己表现好一点,对方给自己一份好点的工作,应该也不为难的吧。
肯特和他聊了他父亲的病情,向他作了些承诺,这让索隆放松了下来。不过索隆还是想到了之前那位林圣阳医生,他的实验疗法显然是见效了,而且上午承诺过让他父亲用铁肺,下午就兑现了。这位医生,或许会比佩里医生更合适吧。不过他不想打断肯特的兴致,也就没有再提。
然后,他们聊起了沃斯堡,他得意地把自己在那里对付盗马贼的丰功伟绩说了一通,这才想起来,在波士顿人的眼里,这些或许会是自己粗鲁野蛮的证据。他心里很后悔,赶紧补救,又聊起了拜伦的诗歌。
拜伦的诗,肯特也很喜欢,希梅娜经常和他聊起这些。他由此引申了一些细节问题,发现索隆和波士顿的大男孩们一样,对战争和政治局势也颇有研究,很多观点也往往一语中的。看来学识方面,是不用担心什么的了。
然后,话题渐渐到了索隆目前的工作,肯特最近打算做一些公债方面的项目,也已经做了不少功课。索隆最近刚刚亏得身无分文,这时说起投机有关的事情,说话时就谨慎了不少,倒是正好对了肯特的脾气。他把索隆说的和自己了解的一一验证,开始相信索隆值得培养一下了。
这个时代,美国的公债经常逾期,信誉很不好,不提波士顿,就算是马萨诸塞州发行的公债,都很难推销出去。所以州里和市里,都给了公债代理人相当多的便利,发行公债很赚钱,而且,赚到的往往还不止是钱。
可是,如果真的要去做公债代理,自己是没有时间打理的,这种生意找经理人,光有能力是不够的,一定要真正可以信任才行。如果他真成了自己的妹夫……
肯特想着,希梅娜不喜欢塔尔顿兄弟,自己其实也不怎么看得上他们。可是眼下事情紧迫,那些真正门当户对,家中子弟能力和人品又可以信赖的,都未必愿意在这个时候来趟这种混水。
平时追求希梅娜的人很多,可现在就很难说了。他真该早点把希梅娜的婚事搞定的,肯特心里暗自后悔。
塔尔顿家还算不错,可也有他们自己的麻烦。索隆虽然穷,可是没有背景,容易控制,而且他看上去不笨。
再观察几天吧,肯特心里想着。另外,他也有点不太确定,刚才希梅娜说要嫁给索隆,到底有几成是真的。说不定明天就反悔了呢?
把他安排在身边,和希梅娜接触一下,自己也可以再观察一下。肯特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于是,肯特开口问索隆:“今天那两个人,你觉得他们还会不会再来?”
“一定会再来的。”索隆很有把握,这种人他见多了。
“那么,这段时间你能不能充当一下我们的安全顾问?”肯特把保镖这个词说得很高大上。
索隆犹豫了:“我答应过父亲,以后不做危险的事情了。这种工作,父亲一定不会同意的。”他心里补充,妮可也一定不会接受的。
肯特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直接开价,但如果现在再说工资,他担心索隆会为了面子再次拒绝,毕竟一位绅士是不会为了钱而改变原则的。
他想了想,继续说:“我最近打算当个代理,推销波士顿和马萨诸塞州的公债,需要有人参谋。公债代理和安全两方面的顾问,我认为你都可以胜任。你最好先住到我家里,这样工作比较方便。
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父亲,你是我的经济顾问,这不算说谎。一年之后,我们再考虑是否调整你的岗位。你看这样可以吗?我给你300美元一个月。”
索隆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认真思考,没想到最后竟然听到了300美元一个月这样的薪水。
“300美元,那您还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他站了起来,右手放在小腹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愿意为您效劳,维尔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