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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迟一段日子不行吗?太突然了,二河还要上学…”母亲开口说道。
“有些事情宜早不宜晚,既然你们认同了二河这个道士的身份,那么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二河现在的年纪是最好的学道时间,至于他的学习,你们是不需要操心的,修道之人需断红尘之缘,因为要修炼,所以难免会和亲人有所疏远,不过你们放心,二河天赋很高,修行一段时间他自会回来与你们相聚的。”
颜萧萧说过,“今日的分离是为了来日更好的相聚”,虽然我也很舍不得父母,但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便不能回头了,我不想放弃自己的这身“本领”,也不想以后再也没法和鬼打交道,更不想没有办法看到颜萧萧,权衡利弊,现在和师父继续修行才是我最好的选择吧。
“眼看天就要寒了,你要记得多加衣服,知道吗?要懂得照顾自己…”母亲的叮嘱声依旧回响在耳边,一路无话,直到了机场我才开口,“师父,咱们要去哪里啊?”
“四川。”师父答道,“那里是最适合修行的地方了啊。”
“那我这算退学了吗?”我还是比较惦记自己学业问题的,毕竟这个年代空挂着道士的头衔以后不好生活啊。
“这个你不要担心,中考之前你必然会回来的,至于你的教学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大可放心。”
“哦…”
依旧是那片竹林,天气渐渐变冷,可那竹林依旧是一片翠绿,仿佛根本不受气候的影响,竹屋依然静静地立在溪流的旁边,熟悉的地方看起来却又是如此的陌生,我很喜欢这里,安静舒适的环境还有偶尔传来的鸟叫声仿佛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在这里我真正意义上的开始了自己的学道之路,也是在这里,和我的鬼姐姐分别。
打理过师娘的墓碑,师父将我带到了竹屋的阁楼上,虽然在这里待过不短的时间,但我还是第一次踏上竹屋的二楼,一是我忙于修炼,可以说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和道符打交道,二来师父也不让我上去。怀着满满的好奇心,我跟着师父走进了这个困扰我许久的房间。
房间里遍布尘土,看样子师父一直也没有回来过,这不由得让我感动了一把,毕竟我这便宜师父为我这个徒弟也是操碎了心啊,房间很暗,除了门连个窗户也没有,房间里摆了三个大书架,除了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书籍以外还有很多的箱子,我正好奇这房间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时候,师父开口了,“二河,过来,跪下。”
“啊?哦…”虽然好奇,但是师父的话我还是要听的,跪在跪垫上,我等着师父的下一步指示。
“你入我道门时日也不短了,是时候让你知道师门的事情了。”师父从架子上取下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摸出了两个画卷,一一打开挂在了墙上。
“你来看,这两幅画卷有何不同之处吗?”师父指着墙上的两幅画开口问道。
“弟子李二河给祖师爷请安。”师父挂出的画像便是我那祖师爷清风道人了,按理我也是应该先给祖师爷磕头的,“师父,左边这幅看上去更旧了一些。”
“那画中之人呢?有何不同?”
“这不就是祖师爷嘛…同一个人啊。”我很好奇师父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两幅画卷看起来都很久了,不过左边的那幅看起来更有年代气息,图纸更加的泛黄,而画里的内容虽然不一样,但都画着一个人,无论从外貌还是衣着上看,都是我那祖师爷清风道人。
“这幅画,是从五百年前流传下来的,是你祖师爷以一己之力震慑整个邪派之后有心人所绘制。”师父看着左边的画卷开口说道,“而右边这幅,是我派第二代传人青莲道人所绘,据说,青莲道人所绘之人是赠他书籍,传他道法之人。”
“弟子李二河给祖师请安。”施过礼我才开口,“师父,什么意思啊?”
“哎…你的祖师,是二百年前开派之人啊…”
“这有什么关系啊…嗯?”不知何故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按照师父的话来说,我那祖师爷清风道人,岂不是活了三百多岁?人可以活这么大的寿命吗?“师父,你…你是说…”
“没错,既然是同一个人,那么你的祖师爷清风道人很有可能活了几百岁,无论是你的祖师,太师公,还是师公甚至是我,都没有办法摸清这其中的门道,青莲道人学道有成,开山立派,将传他道法之人立为师尊,即使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是后来偶然得到这古时画卷,青莲道人才发觉传他道法的便是那五百年前的清风道人。”我吞了口口水,听着师父继续往下说,“学道本就是修身养性,谁也没有想过长生,可清风道人却是真真正正的活了几百年…二河,你想长生吗?”
“不想…”我实话实说,确实不想,起码对现在的我来说想都不想,本来我就是一个孤僻的人,从小到大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掰着手指都可以数的过来,想想也是,如果百年之后家人,朋友都不在了,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世上,那么长生也没有想象的那般好,而且我见过不少的鬼魂,也帮助他们完成了不少的心愿,我觉得相比较长生,没有遗憾的活着才是最正确的事情吧?“那师父,你想吗?”
“呵呵,生老病死是自然界的规律,空空的来,空空的走,这便是我的心愿了,长生,太远了,我永远也触碰不到,也不想去触碰,二河,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请神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你祖师爷的画像,对吗?”
“嗯。”关于请错神的事情我和师父提过,也是师父将我从“请神”的状态之中解救了出来,本以为这事儿翻篇了,没想到师父又提了起来,“师父,这和长生有什么关系吗?”
“有的,这也算是我派的秘密了吧。凡有大德之人,即便身死进入轮回,也会有一缕残魂留在人世间,就像那关公孔圣,千年依旧接受着凡人的供奉,你那祖师爷清风道人便是有大功德之人,可你请神的时候却没有请到他,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阳世已彻底消散,二是…他还活着。”
“什么?”我惊呼出声,即使我入道多年,对于鬼怪之事早已见怪不怪,可听到师父说祖师爷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还是惊了一下,“师父,你是说…”
“对,不仅仅是你,我门之人都请过你的祖师爷上身,可谁都没有成功过…除了这两种解释,我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我呆呆的跪在那里,看着两幅画像上那个英姿勃发面带笑意的中年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个秘密给我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以凡人之躯存世几百年,而且有可能近千年甚至更多,我那祖师爷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现在对你说这个可能还有些早,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你安心修炼,也会有机会触碰到那个门槛的,到时候你再做选择也不迟,这位,是我的师公,也就是你的太师公,凉山居士…”师父笑着开口,“凉山居士70岁高龄才收得两位徒弟,一个便是我的师父,另一个就是王柏林的师父了。”
“弟子李二河拜见太师公…”其实我是不太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的,对于我来说,真心跪拜磕头的只有我的师父,和我的偶像清风祖师爷了,但师父有命不敢不从,而且他们确确实实是我的同门长辈,无论我是否情愿,礼节总归是免不了的。
“最后的这个,便是我的师父,你的师公了…”师父手持画卷,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你师公是个好人,可惜生不逢时,碰到了那个黑暗的年代,最终被迫害致死…”师父将画卷打开,命我拜见师公,当师父打开画卷的那一刻,不仅是我,师父也愣住了,因为画中,是一个女子!
“师父…我的师公…”
“年纪大啦,脑子也不好使了,拿错了,这个才是你的师公…”
我的师公是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可我的心里依旧惦记着刚刚画像中的那个女人,女人的装扮和现代显得格格不入,淡黄色的裙子紧裹着纤细的身段,头上别着一个墨绿色的发簪,简约却又不失得体,将原本就精致的面貌映的更加动人,明眸皓齿,钟灵敏秀,即使是漂亮如颜萧萧,恐怕都比不上画卷中的女子,奇怪的是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幅画卷,可画中的女子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师父…我能再看看刚刚的那幅画卷吗?”
“哦?你是说那女子的画像吗?”师父轻抚着画卷,面带苦涩的笑意,将画卷轻轻的打开,“这位是…”
“师父!”我惊呼出声,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画中的女子,“我…我见过她…”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