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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说过五年过后会来找我,可是直到第六个年头也没有出现,我已经13岁了。
同龄的男孩子高过了我一个头,我这几年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无论是个头还是声音、嘴角。开始老妈以为我是营养不良,因为家中没有男劳力,工分少,生产队分给的粮食就比较少。而且那个年代人人都吃不饱,物质的匮乏让人们越吃越饿。
老妈会偷偷的去收割过的地里面去翻,偶尔会翻到些花生,运气好了能翻到几块小的可怜的红薯。这已经不错了,因为我们这里是沙地,除了种植花生就是红薯。虽然比不上玉米谷子抗饿,但总能在肚皮快要贴到后背的时候,抢救一下。
然而没什么卵用,我依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心理年龄的增长。
我依旧是每天到沙地里躺着,幻想有一天会掉下去,师傅会出现。其实每一天都很难熬,不光是饥饿感,更多的是来自村里人异样的目光,因为村里人都姓姜,母亲也是,而我,偏偏姓白,而且身体不再生长。
我叫白粟,老妈说是爹给起的名字,希望以后有很多谷子吃。
可是我从没见过爹,村里人都说我爹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问老妈爹呢,真的死了吗?老妈告诉我说有人看见爹陷进沙子里面,然后就再也没上来过。
于是我待在沙地的时间更长了,因为想遇见的人又多了。
到了师傅离开的第,我突然开始发育,个头慢慢的快赶上同龄的男孩子,而且嘴边的毛毛也开始多起来了。声音也开始变得粗起来,老妈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这属于发育晚,但是眼角的皱纹却越发的明显。
是的,我顿时也开朗起来了。每天还会跑到村里半斗子米的教书先生家里,学几个字,渐渐的能把师傅送我的那本书读下来了。但是始终不明白,那些话的含义:沙始于雾,化于石,逝于心……百转不得,终虚无…
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像极了一盆子蚯蚓,没有方向的四处扭曲着。
不过我都默默的记了下来,因为我想再见师傅。并不是我有多想念,而是我想要些精神的寄托,经历些可以拿来蹲到墙根下扯皮的事。
七十年代不只是吃不饱,能带来精神愉悦的,也许只有村西头的姜大力老头,因为偶尔吃了个半饱,高兴的哼起来的大鼓书。据说他真名叫姜大气,因为瘦弱,有气无力,叫着叫着就成了姜大力。
这年的秋,人们都忙着地里的农活,村外摇摇晃晃来了位老妇人。没有进村,径直的去了火神庙里面。没过多久,去起哄围观的孩子们一路叫喊着跑了回来,身后的尘土绵延了十几米。
我拉住豁牙子,问他跑什么呢?豁牙子喘着大气:“了不得,能吓死你!那个老太太满脸的脓疮,眼睛使劲往里陷,跟个骷髅似的…哎呦,你让我喘口气”。
“你那点出息吧,瞅把你吓那样,你那牙豁口都大了不少,哈哈…”
“你能,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拉倒把,我吃的那点南瓜汤怕呕出来,哎,不是我害怕她啊。”
豁牙子不屑的嘘了我一声,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了。
没走多远又神秘兮兮的跑了过来,捂着我耳朵小声说到:“晚上我喊了高个儿去塔坟烤地瓜,你带点柴火过去一块烤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