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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八怪?”黄药师仰头想了片刻,摇头道:“没听过。不过,八个人挑了淮阳帮,也没什么了不起。我曾见过肖平三一面,他那三脚猫的剑法,本不配叫什么‘铁剑仙翁’。”
丁一山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他不止外号不对,也辱没了这柄剑。”一抬手,“千军破”已取在手中:“此剑名为千军破,是我从肖平三手上夺来的。”
黄药师眯起眼扫了扫,奚落道:“你的意思是,这剑在你手上便不算辱没了?”
丁一山扬了扬眉:“我说当然也不算,不过我听说几年前你们几人华山论剑,结果打来打去,似乎也没谁带着剑,今天既然我带着剑,倒不如我们论上一论,我有没有辱没了此剑。”
黄药师兴趣愈浓:“你要挑战黄某?”
丁一山爽朗一笑:“我之前便说了,我不是为打架而来,只不过话说到这里,那就随便试一两招便是。”
“哈哈哈哈。”黄药师忽然大笑几声,道:“黄某自诩轻狂,不料遇见个比我更年轻、更轻狂的。来吧!”
他说动就动,身形暴起,右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玉箫,如长剑般刺来,正是玉箫剑法中的精妙招数。
丁一山早就蓄势待发,被他气机一牵立刻发动,纵身高跃,一招“高楼百尺”全力使出,昭烈皇帝那种目无余子、壮志凌云的剑意凌然四溢。
黄药师面色一变,失声喝道:“好剑法!”手中玉箫瞬间百变千幻,叮叮叮叮叮叮叮……一连串清脆爆响,连续十三记点击在镔铁重剑的剑脊上,每一击的力道都不尽相同,或重或轻、或阴或阳,这才化去丁一山“高楼百尺”的杀机,二人同时落地。
黄药师正欲递招,却见丁一山已经风轻云淡的还剑入鞘,反倒是显得他有些毛躁。不由郁闷地眨了下眼:“不打了吗?”
丁一山一脸奇怪:“不是说了不打架,随便试一两招吗?”
黄药师默默吐出一口闷气,顺手把玉箫塞在后腰,站直身体:“你这是什么剑法?”
丁一山也不掩饰,大方道:“这是我从一本无名剑谱上学的剑法,一共十二招,我自己取了个名,叫做山河十二剑,每一招都关联一位帝王,刚才那招叫高楼百尺。”
黄药师腹中渊博,一听即知:“高楼百尺,那是汉昭烈帝吗?嗯,起自寒微,半生落魄,壮志不改,终成霸业,嗯,倒是正与那舍我其谁的剑意契合,咝……”
他眼一瞪,忽然吃惊起来:“你说十二招剑法每一招都关联一位帝王,那岂不是共有十二种剑意?”
也不怪黄药师吃惊,当初朱聪也是惊得呆了,一般来说,一门剑法,不管三招五招,还是三十招一百招,剑意也只一种,这十二招对应十二种剑意,若是有武学高人吃得透了,完全可以依据这些剑意,创出十二门完整的剑法来。
黄药师如今年纪尚轻,武学修为远远没达到自己的颠覆,但眼力见识却是远超朱聪之流,震惊之余,忽然眼珠转了转,笑道:“十二种剑意!还是与帝王关联,岂是容易领悟的?怪不得你说试一两招,怕是你只领悟了一两种剑意吧!”
丁一山哈哈大笑:“不愧是五绝人物!实对你说吧,我的确只能施展这一招,其他十一招虽也高明,但领悟不了剑意,对付一般高手绰绰有余,对付你黄药师,那就是梁山上的军师——无用也!”
黄药师哑然失笑,惊奇地看着丁一山道:“你这人倒是有趣,闯我桃花岛在先,自揭根底在后,真当我黄某人是吃素的,不会杀人不成?”
丁一山道:“高楼百尺虽然了得,但毕竟奈何不得你,更不至于吓得你不敢出手。你一出手,我便露馅,因此谈不上什么自揭根底。我实言相告,其实是想让你明白:在下,的确不是来打架的。”
黄药师听罢沉默片刻,忽然道:“还有十一招,叫什么名字?”
丁一山一笑,自怀中摸出那本无名秘笈来,径直丢了过去:“秘笈在这,自己看吧。”
黄药师接过秘笈,讶然道:“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的秘笈?”
丁一山很诚恳地说道:“武林中人,大多敝帚自珍,不知多少费尽心思才创出的神功绝技因此失传,这是华夏武林的损失。再说,这本秘笈我也是偶然得到,又有什么资格占为己有?若是大奸大恶,我自然不愿让他们学了这些本领,但你黄药师虽有东邪之名,行事也往往大有邪气,但却不是奸恶之徒。而且你年纪轻轻即能名列五绝,天资之佳可见一斑,这秘笈你若学了,或许还能在此基础上再开新花,那不也是我中原武林之福吗?”
黄药师听他侃侃而谈,神情难得的竟有些发愣,隔了半晌,才摇摇头道:“呵呵,黄某自问万物不萦怀抱,疏狂豁达,可跟你比起来,却是小气地紧、俗气地紧了。如果王重阳没死,想必倒能和你说得来。那老道千辛万苦夺了九阴真经却不修炼,这般心胸,和你倒是一时瑜亮。”
他用“一时瑜亮”来形容丁一山和王重阳,虽然说得是心胸而非武功,但也可以看出,此时黄药师已经真正用平等的视野去看待丁一山了。
丁一山却似乎还不买账,撇嘴摇头:“我听说重阳真人夺九阴真经,是因为太多人为争夺此书而死,他老人家心有不忍。可是这九阴真经,也是前辈高人费尽心血创出的绝学,重阳真人因为自己的不忍之念藏匿此书,徒令绝学蒙尘,从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自私吧。”
“哦?”黄药师听的眼眸愈亮:“你说重阳真人做的不对?”
丁一山一笑:“对不对轮不着我说。我只是不认同他的做法罢了。毕竟书是他凭本事夺得,世间万物,有力者据之,他有力得书,自然有处置的权利,就如这里谁也打不过你,所以你是桃花岛主。”
黄药师本就崇尚魏晋风流,丁一山把不同逻辑运用自如,大有清谈之风,黄药师不由仰天大笑,拍手道:“妙哉妙哉,我常道举世人物皆碌碌,原来竟是我坐井观天!哈哈哈,世间有你这等人物,才不至于了无生趣啊!丁兄弟,你到桃花岛来,究竟为何?”
丁一山道:“一是为了见识见识当世绝顶的人物,二是受人之托送这箱子来。”
黄药师看了看铁箱:“这一箱东西价值连城,是何人托兄弟送来?”
丁一山趁热打铁,答非所问:“兄弟我舟车劳顿,在这沙滩上叙话,就是药师兄待客之礼吗?”
黄药师再次大笑:“哈哈哈哈,说的是!今年桃花醉新成,尚未启封,贤弟来得恰巧,且与我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