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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平三听得锐音呼啸,扭头看见丁一山飞身刺击,顿时大惊,奈何招式使老,一时回应不急,悲叫道:“剑下留情!”
丁一山理他个屁,剑锋狠狠自肖立后劲刺入,又自前颈钻出。
肖立周身一震,喉中发出“呃呃”之音,丁一山利落地抽回宝剑,肖立挣扎着回头望了一眼,扑倒尘埃。
“啊啊啊啊啊啊啊!”肖平三见爱子死在眼前,神情若狂,双手持剑,势如疯虎地扑向丁一山,悲吼道:“小畜生,我要你与我儿偿命啊!”
丁一山神情不变,闪过对方重劈,冷声道:“落梅村被屠之人,亦有父子母女。”长剑一引,带开对方分心一刺,“何况遭毒手的,又何止一个落梅村。”肖平三荡剑挥砍,丁一山仰腰避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左移右闪避开对方连劈带刺,“你儿子死了便受不了?岂不闻,杀人者——”
剑首反撞,正中对方剑脊,顺势一剑刺去:“人恒杀之!”
噗嗤!
肖平三不躲不让,任凭这一剑刺入胸口,脸上却是露出得计之色,被荡开的重剑自下而上兜砍而来,赫然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丁一山面色微变,倒没料到肖平三有如此豪勇,此时避让已是不及,正待弃剑,冒险用肉掌夹对方兵器,忽然一条铁杖探出,抢先架住重剑,却是柯镇听出不对,拦住对方要命的杀招。
“你!”肖平三算计失败,怒视柯镇恶,眼中如欲滴血。
“你什么你!”柯镇恶灰扑扑的脸正对着肖平三,仿佛能看见对方表情般,灰白眼珠一翻:“我八弟说得对,你能杀人,人便能杀你!”
扭腰振臂,铁杖全力猛击,正中肖平三胸口,骨骼破碎声中,肖平三鲜血狂喷,重剑脱手,倒飞出三四杖远。
“嗯?”丁一山忽地心头一动,一弯腰,接住肖平三落下的镔铁重剑,凝神细看,见这剑全长约四尺五寸,宽三寸半,剑身花纹曼妙,如云似水,刃口锋锐光滑,重约十四五斤,剑颚下方铭刻着三个指甲盖大小、弯弯曲曲的篆字,第一个字如简笔画的史卢比,似乎是个民字,第二个字如苹果中有个繁体的车字,似乎是园圃的圃,第三个字形似青铜酒樽,勉强认出是个贺字。
心中不由暗喜道:此剑长短、分量,正合我山河十二剑所用!看来剑名叫做“民圃贺”,倒是有些古怪,嗯,莫非是因为大丰收才造此剑以纪念?
摇摇脑袋,左手将金风归鞘,纵身一跃,一招“思如日月”使出,手中重剑随身形转动,三名淮阳帮头领正自围攻全金发,被丁一山一剑杀死。
舒服!丁一山大悦——自习练山河十二剑以来,剑招施展还从没有这般顺手过!看来招数的确须与兵刃相合,才能施展出最大威力!
丁一山纵身长笑,脚步不停,“岂应自厚”、“何用石碑”、“载舟覆舟”、“卧榻自陈”……山河十二剑尽情展开,所过之处,剑气纵横,血肉四溅,只有几个武艺较高的头领勉强挡下几招,随即惊骇道:“这、这是帮主的剑啊!”
有人急忙四下看去,终于发现肖家父子横在血泊中的尸首,惊叫道:“帮主死啦!帮主死啦!”
丁一山哈哈大笑,一招“为始无穷”,连续荡开七八样兵刃,一剑劈下常天赐的首级,这才高喝道:“淮阳帮帮主已死在我大哥之手,尔等还有哪个不服!”
淮阳帮苦战至此,终于士气大溃。
“浪里鬼”彭青猛劈三刀避退朱聪一步,一个筋斗倒翻出去,一言不发扭身就跑。
肖平三父子战死,褚自威、王坤毒发,坐第四把交椅的“钻天鹰”张云飞被朱聪卸下小腿关节,一扇点中死穴毙命,淮阳帮还活着的头领中,彭青位次最高,他这一跑,剩下三四十人更无恋战之心,发一声喊,分头狂奔,有些水性了得的干脆一头冲进长江,潜波浮浪而去。
这一场酣战,虽然大破淮阳帮,但朱聪、南希仁、全金发三人都受了些皮外伤,敌人既土崩瓦解,也无意再行追杀。
韩宝驹仗着轻功追出几步,一鞭子抽得“巡海夜叉”齐俊颅骨碎裂——齐俊之前赛龙舟时就挨过他一鞭,最终还是死在了金龙鞭下。韩宝驹大叫道:“自今日起,江湖上再无淮阳帮字号,尔等逃便逃了,若再敢挑出淮阳帮三字,不问千里百里,江南八怪必登门灭之!”
说罢纵声长啸,朱聪等人哈哈大笑,纷纷提气长啸相合,一时间,八人啸声此起彼伏,或清越、或激荡、或雄浑、或粗犷,传荡在滚滚长江之畔。
无数得围观者中,有人满目欣喜,有人面如土色,有人神情激荡,有人瞠目结舌,不同身份、不同立场的人各自带着不同的心情,唯一相同的是,稍稍有江湖阅历者都明白一件事:
江南八怪之名,自今日起,必将传于天下,势盖江南。
“啊哈哈哈,江南八怪……不不、江南八侠!江南八侠大破淮阳帮,为长江两岸除一大害,鄙人水虎帮宋黑面,替所有吃水上饭的朋友,谢过江南八侠高义!”
大笑声中,一个黑面胖汉忽然走出,远远的抱拳弯腰,满脸恭敬神色。随后,更多身影向江南八怪走来——
“在下久闻江南八侠侠名,今日得以相见,幸何如之?在下乃是江阴鹰钩门掌门刘华……”
“在下无锡食狮帮帮主张友,见过江南八侠!八侠武艺盖世,我等敬仰久矣……”
“天不生江南八侠,长江万古如长夜!兄弟我是天王赌坊的大当家黎民,人送匪号‘玉面赌神’,啊哈哈,今日得见八侠武艺,才知天外有天……”
“在下樱舞门掌门郭城,一直深恨淮阳帮跋扈横行,无奈力薄势孤,多谢江南八侠除此大恶,为我江南武林复开青天……”
无数人热情无比地上前问好、结交,自报家门,都是江南一带有名有号的武林豪杰,朱聪、韩宝驹、全金发几人上前结纳,张阿生不耐烦地冲丁一山挤挤眼睛,扶着柯镇恶向竹筏走去。
南希仁擦去扁担上的血污,道:“困,回!”
朱聪四面抱拳:“多劳诸位英雄厚爱,不过我等只为诛灭淮阳帮而来,无意久留。如今淮阳帮既然覆灭,我等兄弟也要疗伤休息,只好先行告辞。以后若是有事,来嘉兴寻我等便是!告辞、告辞!”
从人群中挤出,如来时一般坐上竹筏,韩小莹一摆长橹,丁一山、张阿生、韩宝驹划动木浆,顺着黄田港水道,在两岸无数人神情各异的注视下,旁若无人地向嘉兴划去。
丁一山一边划船,一边忍不住显摆收获:“二哥,我夺了那铁剑仙翁的铁剑,当真是好剑啊,跟大哥的铁杖乒乒乓乓砸了半天,连一丝卷口都没有,还有个名字叫做‘民圃贺’……”
朱聪除了把破扇子也不用其他兵刃,偏偏比较喜欢研究兵器,闻言不由好奇,要过那铁剑去赏玩,翻过来一看铭文,乐得哈哈大笑:“八弟,你素来说话有条有理,二哥还道你有些文才,哈哈哈,今番却是露了底子也!什么狗屁民圃贺,这三个字念作‘千军破’!哈哈哈哈”
韩宝驹等人也俱都大笑,笑话丁一山不懂装懂,三个字居然全部念错。
韩小莹也笑得弯了腰,她认识丁一山最早,对方除了最开始闹过些笑话,后来却是越来越显得厉害,处事有理、机变百出也就罢了,明明是她师弟,一身武艺却是远远超过了她。韩小莹也是个巾帼英雄,敬佩爱慕之余,其实也有点不服,如今见丁一山连读三个白字,难得的出了大丑,倒真正是乐开了花,伸手揉着师弟的头发道:“师弟,下次有不认识的字儿可不许自己瞎念了,来请教师姐啊,只要你乖,师姐一定好好教你,哈哈哈。”
丁一山见师姐这般开心,自然不会说出什么篆字难认之类的废话,连连点头道:“还是师姐疼我。”把脑袋在她温柔的掌心蹭动,反把韩小莹羞红了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