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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花开彼岸本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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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界地府,忘川河畔。
  这里以前,满满鲜红的彼岸花。
  现在都是腐朽的枯败。暗风吹过,卷起阵阵的黑色枯叶。
  记得那时先生就喜欢一个人站在这里,看着,这地府中独特的风景。
  先生每每如此,像是感怀,亦或深思。
  那时的自己还是一枚黑山延边的一缕青烟,整日的浑浑噩噩。随时可能成为偌大的黑岩中的一员。曾随风碰触到红色的花瓣,
  只因为被红色的彼岸花粉所渲染,被先生所关注。
  开启了灵智,年复一年的,数着日子,盼望着每天那个时辰的到来,盼望着早日成型,
  追随先生左右,日日夜夜,无求其他,祈求常伴他左右。
  地府中,时间相对自己这样的存在来说,忌讳不少。可以很多,也可以很少。只因这里时刻伴随着危险,不小心就被黑色不详同化,不明生物所吞噬。
  厄运不详,是这里的发源地。
  不过,每次都有些先生的呵护,化险为夷,直到有一天……
  红菱至今记得,那一天,她化形成人,
  “……以后就叫你红菱吧”,
  先生那熟悉的脸庞上淡淡的笑容,至今仍历历在目。
  那一天后,他们就开始在黑水的忘川河流生活,相处。每天摇着渡船,运载幽冥亡灵,送往彼岸。
  日子很平常,充满着温馨。看着先生司空常见的平淡的眼神,她很满足。有时挑逗下渡船上的游客,推几下船桨,听下阳世的见闻。
  看着满天鲜红的彼岸花,地府中不多的一景。花海下,先生就会很认真的拿起笔,记录着船上的见闻趣事。那薄薄的一本,从红菱上船起,就见先生在写,仿佛永远都写不满,写不完。
  先生乐此不疲,有时停下笔,望向奈何桥头的老妪,满腹心事。
  知道就算红菱去问,他也不会去回答的。
  习惯了一个人,或许很难改变吧。
  每次这样时,红菱就总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日子就是这样,简单,宁静。
  花海下的小正太,那是谛听,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子,地藏王的童子。
  天真幼稚的言语,喜欢恶作剧的家伙。老是喜欢缠着自己,追逐嬉闹,在那片红色的彼岸花海处。
  彼岸花~,红色的,地狱里那鲜艳的唯一一景。承载着太多回忆,美好。它吸收冥界过多的晦涩污秽,净化这地狱生态。这样的红,枯了,这……因为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满天的枯叶被风卷落,天空中的雪花~是白色的。先生又是突然地离去,及归来后的满腹心殇。地藏王的童子谛听翻转阳世,菩萨至今回荡在耳边的声音
  “……养分很重要”,
  这所有的变化,红菱猝不及防。
  地府规则要变了……
  她不希望变,因为先生的真身就是忘川河流,变化对于河神必定首当其冲。地府没有阴气,无污秽汇集,河流在冥界中很难形成。
  没有先生的地府对于她来说,就如地府没有忘川……
  她要改变这种规则,这种螳臂当车的行为是不是很可笑,是的她自己在笑。为了她家先生……
  不顾其他,身躯分裂的剧痛,那种灵魂中的撕扯,在红菱的笑容中发生着。
  悬挂在空中摆钟。
  滴答……滴答……滴答……的响起
  时针在走动,阳世的人管这叫钟表。
  阳世中时钟秒针的走动,很少有人会去在意这细微的变化,人们总是说要珍惜时间,喊着一寸光阴一寸金,但真正做到的人,实在寥寥。
  但很多人有过这样子的一种体会,忽然间,你安静了下来,听到了指针的“滴答”声,你能清楚地感知到时间正在悄然地流逝,一同流逝的,还有你的生命。
  这是一种细思极恐的安静,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安静,冥冥之中,仿佛真的有一个生死簿,已经写下了所有人的生死。
  人们活着,只是为了走完这个过程。
  按照生死簿上的记载,生,
  再按照生死簿上的记载,死。
  这是蕴藏在时间里的大恐怖。
  趁着先生熟睡的这段时间,红菱拿起小正太给的生死簿演变的钟摆。
  法则,可以去逃避抓漏洞,但是唯独不能去对抗。这是奈何桥那位婆婆的忠告。
  身子分裂着,一双手变成四双,两只腿变成四只,而后是脑袋。
  “呵呵……啊……”嘶叫着,痛彻心扉的呐喊着。
  没有养分,那就创造养分。
  没有阴气,那就补足阴气。
  天要这地府空荡,偏要这地狱无账。
  冥界不行,就去阳间。
  认命,那不是我红菱想要的;
  既然不行,那就拼命!!!
  地府,不能空,规则不能改变。
  “啊哈……”听不清是笑还是哭。
  然而,泪水并不能打断红菱的行动,满头的汗水呈现着她的决心,分裂着脑袋,一个鼻子上长着另一个鼻子,眼睛流着血泪,强忍着这股灵魂的撕扯。
  红菱瘫倒在那片枯叶的彼岸花花海中,红色的衣裳,黑股隆冬,染满了黑色的腐朽,和灰色的污秽,满身狼藉。四只,浑身抽搐不停。不在动弹。
  地藏王道场,草茅屋门前。
  地藏王,透过无尽的虚空,看着眼前的一幕。深吸一口气,“长太息以掩涕兮,众生多苦。”而后闪身回到神像前,一个背朝着自己的自己神像,点了一炷香。
  作揖,叩拜,敬香一道道程序充满着神圣,庄~严。
  “花开彼岸本无岸,何必寻求,何必呢!!!”虔诚的闭着眼睛,祷告着。
  “求菩萨保佑菩萨……”
  “求地藏保佑地藏……”
  半晌,红菱的身子里走出一个红菱,一模一样的长相,她看着地下的那个红菱,没有言语,手向着天空一伸,空中的摆钟,飞到她的手里。
  一个通口凭空出现,她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身后的一切,决然的向着那道出口走进。空中散发着浓厚的硫磺味,洞口在她走后,就瞬间关闭。
  地上的身躯红菱人在抽搐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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