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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现任教宗圣伦纳德,在废土史上,是个颇具戏剧性的重要人物。
其全名应为莱昂纳多·卡希奥·柯里昂,生父就是威名响彻大陆的帝国开国大帝——唐·柯里昂一世。
在他刚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文明崩塌生态残破,一切几近重归原始,而所谓的帝国前身,也只不过是由几个开放避难所拓展而成的聚居地集群罢了。
那时的柯里昂一世,远未滋生出那么远大磅礴的志向,仅仅是个屈从了血脉中兽性本能的草莽野夫,率领了一群同样兽欲勃发的暴徒,也是后来随着声名权势逐渐发展壮大,这才仿效起了旧世的黑手党家族,并以这模式为根本基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至于莱昂纳多的生母,其具体身份已经不可考,只在野史秘史之中留有只言片语,据称是个游走于各聚居地间的交际花,说白了也就是个高端一些的流萤女罢了,某日被刚一展拳脚打下地盘做了老大,正意气风发的柯里昂一世相中,于是自然而然就勾勾搭搭黏黏糊糊在一起,并且…日久便生了情。
然而,那会儿的柯里昂一世,可没有后来称帝时的那种威势和权柄,虽说靠着精明灵活的头脑坐上了老大的位置,可最主要的武力依托,除了自己几个半吊子堂兄,就是他原配夫人家族那边的一大帮子表兄们。
当时的柯里昂夫人,也远不是日后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做派,而是个名副其实的凶妻悍妇,平日里在外沾花惹草,假装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还妄想着领进家门?白日做梦!
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显然短期内已绝无可能,于是乎,就只好豢养在外,简屋藏娇。
接下来的日子虽不够尽善尽美,但也合合满满,不久之后,两人就有了感情结晶。
此时的一世,虽然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夫人生养有两子一女),但还是对外室有孕之事感到由衷的喜悦与期待。
然而世事无常,此后一世的事业越发蒸蒸日上鹏程万里,整个孕期,除了最开始时还如胶似漆嘘寒问暖之外,慢慢就开始疏于关心照顾。
也是在此情况下,导致他的生母出现早产,虽然后来勉强将孩子生了下来,但在那个时代,并发的产后大出血却最终要了她的命。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莱昂纳多悲催的人生开启了。
当议事厅的小侧门关合上的时候,教宗“蹭”的自高椅之上跃了下来,随后回身一脚将因此翻倒的高椅踢飞出去,“砰”的摔在那架等身高的古董地球仪上。
尔后,歇斯底里的嚎叫,张牙舞爪着打砸,陷入彻底的疯魔癫狂状态。
出门后的米勒并未走远,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两侧的圣殿骑士站远一些,而换了自己亲力亲为守在门外。
好一会儿,直到里面那叮咣乱响的噪音渐次平息下来,他才深呼吸一口,招手唤来远处正不知所措的小助祭,接着自怀里掏出一个绿色小药瓶,“来,把这个喝下去…”
小助祭此刻虽然正惊惶忐忑着,但别无选择之下,只能乖乖屈从,一如他的那些前辈那样,仰头一口就将瓶中的药水喝了下去。
随即,精神就陷入一片恍惚混沌,双眼也缓缓失去焦距。
“好了,进去吧…”
红衣主教米勒意味深长的笑笑,打开身后的门,一把将小助祭推了进去。
不久,里面就传出了阵阵玄妙又奇幻的声响,而米勒长舒一口气,溜之大吉。
与此同时
圣殿的某个淋浴间里,缭绕热气之中,一个壮汉正站在莲蓬似的水帘下,任它们噼里啪啦的浇洒在自己的身躯上,却根本无法涤洗掉那布满了前胸后背的,如蛛网般错综纠缠的可怖疤痕。
他缓缓抬起左臂,低头凝视着,那肘部也有一圈整齐的伤疤,随后反复的握拳伸展,再握再伸,眼中神采复杂莫名。
片刻之后,他又赤身站到一面落地整身镜前,认真看着镜中的自己,尤其是那截与本体完全不匹配的左前臂,再小心触摸那些张牙舞爪的疤痕,怔然失神。
这副德行,又与为教廷所抵制和唾弃的那些所谓怪物们何异?
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力量,却失去了身为正常人类的躯体,这样的交换代价,值得么?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泰森阁下,米勒红衣主教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还是那间会客厅,主教米勒也还坐在初次见面时的那个位置,只是手边却不再把玩那套复杂奢华的虹吸壶,而是抽起了烟斗锅,不时还会引发几声猛烈的呛咳。
米勒一边大口抽吸着尼古丁,以求缓解焦躁和压力,一边借着弥漫的烟雾,微眯起眼睛看向对面的断臂哥,“这些时日下来,委实辛苦你了……”
“主教大人言重了,属下惶恐…愿为吾主,为教廷,为圣父,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这种时候,把自己匆忙喊过来,还以这种郑重其事的形式谈话,前后因果他早已心知肚明——这待遇和力量不是白给的,如今该还利息了。
听到这个回话,米勒缓缓的做了几个点头动作,而视线却始终借着浓厚烟雾的掩盖,投射在对方身上,“很好,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去往前线战场吧。”
“是”
手刚搭到门把手上,又被身后的红衣主教叫住。
“啊,对了,圣父让我转告你…”
等断臂哥回身恭敬聆听时,米勒顿了顿才接着说道:“祝旗开得胜。”
教宗议事厅
本来庄重肃穆的格局,如今四下里却已一片狼藉,就跟被飓风或是怪物蹂躏肆虐过似的。
行将就木的教宗圣伦纳德,此时正前襟大开衣衫凌乱的坐在地上,背靠着那座巨大地球仪的底架,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哪还有半点往日的高贵尊崇。
忽然,其身侧角落处的一个阴影飘忽摇曳几下,又很快复归平静。
又过一会儿,老头儿终于把气息稍微喘匀一些,沙哑着说道:“这几日来…你似乎总时不时的…消失一会儿……”
扶着身后的支架,颤颤巍巍一点点的站起身来,借着黯淡的光线,那副瘦骨嶙峋的干枯身躯自敞开的衣襟之中露出,居中一道狭长疤痕自前胸一直延伸至下腹,随着动作,蠕动扭转着,像条黝黑的蜈蚣,正趴伏着静待猎物,择机而噬。
起身的过程缓慢又艰难,之后依靠着球体,双手动作温吞的整饬起衣襟,期间指了指另一边的某个角落,“待会儿将他弄出去…再将痕迹都收拾一下……”
尔后直接背起双手,施施然漫步离去。
而在那处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遍体淤青的昏厥躯体,还夹杂了许多的咬痕掐痕抓痕,某处部位甚至残留着丝丝血迹。
直到老头儿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那团此前曾摇曳过的阴影,忽然间就急速地扭曲颤动起来……
圣殿地下某处犄角旮旯
“我说你能不能别再绕着桌子转圈儿了,这看着都犯头晕恶心了。”
“不是为了尽快根据线索理清头绪么?”
“哦,原来你用来理清思路的办法,就是把我给转迷糊是吧。”
“你啊,这么多年了,那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又碎又贫。”
“你不也是一样,热衷推理计算的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
话说到这儿时,歇洛克也像约翰那样在桌前坐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
“老家伙这次气性不小啊,据说是又摔又砸,最后还用了次‘夜壶’……”
“依我的推断,应该是前线骑士团那边出了问题…全线进攻还未发起,那就极可能是局部战场的失利了。”
老约翰认同的点点头,随即嗤笑一声,“首战既告负,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伤亡情况,但看老家伙那架势,必然惨烈,这对士气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啊。”
“是啊,所谓一鼓作气,再衰三竭,这场圣战的天平,经此一败,或许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某种倾斜……”
“也难怪老家伙会那么的气急败坏歇斯底里了,听说…后来米勒还紧急召见了那位‘拿但业’。”
“急于扳回这一城啊,也并不奇怪,如果…时间上能再充裕一些,相信单以这‘拿但业’之力,就足以予此战一锤定音了。”
听到这里,老约翰更是不住哼笑起来,“你所说的那个如果要想成立,还得满足另外一个前提才行…”
说到这儿,还毫无必要的卖了个关子,然而对面的歇洛克却根本就不搭他这茬。
无人配合之下独角戏好不尴尬,老约翰最后也只好讪笑着挠挠后脖颈,转了个话题,“也不知道那叫阿尔芒的小家伙怎么样了,有没有……”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那边的歇洛克更是直接侧过身去抱起了膀子。
“嘿!我说你这人,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耍小孩子脾气呢?不就是当时没让你称了心意嘛,用得着记仇记到现在?”
“我那可也是为的通盘考虑,权衡利弊……”
“哎,跟你说话呢,有没有点儿基本的礼貌教养……”
老约翰在那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时候,歇洛克却始终闭目养神沉思不语,直到最后才重重叹一口气,说道:“这对那小家伙来说,可并不见得是个好的结果……”
“你管他呢,对咱俩来说是个好结果就行了呗,再者说了,也不一定就是个坏的结果……”
歇洛克斜蔑了老约翰一眼,轻摇了摇头,也不再言语,直接起身离去。
后者看着他那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才像泄了气般无力瘫坐回去,也如对方此前那样重重叹一口气,随即又猛地拿双手使劲儿搓了搓面颊。
只是那离去背影里,似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