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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绝对是个好东西。甭管你是不是第一次进山,只要能看得懂,便是一马平川。不信归不信,吴有才心里也好奇。如果有用,岂不是要跟《智取威虎山》里的联络图差不多!?
杨雨林看在眼里,随手抛给吴有才。吴有才一愣,问道:“能看吗!?”
“又不是什么机密文件,有啥不能看的!?”杨玉林说的十分大气,随后又提醒道:“小心点,别弄脏唠!”
吴有才答应一声,两只手在裤子上蹭蹭。小心翼翼解开绳扣,轻轻扯动翠玉轴。只是露出地图一角,便已经与精致绝伦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再翻到一半,好象只有葱叶般的玉轴还有那么点意思。
几条简单的弧线,即崇山峻岭。两条弯弯曲曲的并行线,即代表一条河,或一条路。蝇头大小的文字,依次为注释。如诗词般组合其上,补充说明尺度间的比例差距。
吴有才看了半天,愣是大字不识一个。尴尬之余,还是抬手点个赞。“嗯!皮子不错!”
“啥皮子不错!?”杨雨林一脸嫌弃道:“你可看仔细,这是一张人皮地图!”
“啊!?”
吴有才顺手将卷轴丢给蔡建国,奈何指间仍隐隐留有一股骨头烧焦的味道。一边在蔡建国的衣袖上擦手,一边干笑道:“教授只会拿话消遣我们这些读书少的年轻人,还人皮...呕!”
“切!少见多怪!”看着脸色苍白的吴有才,杨雨林意犹未尽道:“你可以说,这是一张浆过的老羊皮。因为,味道有点膻。但羊皮,是绝对不会出现骨头的味道!”
“教授...”
没理会求饶的目光,杨雨林继续说道:“首先,材料问题。其次,工艺问题。为什么要把材料放在前面!?这是因为,制图者需要把文字图样纹在活体上。只有这样,才能让涂料浸透...”
吴有才一捂嘴。“呕!”
相比身旁的难受,蔡建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饶有兴致地指着地图某处,问道:“这是只猫吧!?”
吴有才捂着嘴,瞄了一眼。只见蔡建国手指的位置上,有几行字。有个字,倒也十分形象。一张半圆脸,上面两只三角耳朵。在这张脸的下面,还有四个小爪子。
“这是象形字,跟简笔画差不多。”方志国干脆凑个趣。“听说,吴干事喜欢研究古文字,说不定他也认识...”
“他认识个屁!”蔡建国说着,手指一滑。“来!吴干事,你给我们看看,这个没耳朵没爪子的字是什么!?”
“高脚杯!”
吴有才只看了一眼,直接给出答案。担心大伙儿都没见过这种高脚杯,顺便提到他的一个同学。这位同学的父母都在灯泡厂上班,家里的橱柜上就摆放着这样的酒杯。因为是自己加工的,所以外面见不到。
研究地图,怎么研究出猫和酒杯了!?杨雨林心里纳罕,悄悄凑过去。躲在后面,只看不说话。
方志国不知道身后有人,犹自跟着起哄。“一只猫,外加一只高脚杯。攒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这么理解,这是一只举着高脚杯的猫在喝酒!?”
“高!实在是,高!”吴有才一竖大拇指。“可是在我看来,这些简笔画都应该带有特殊意义的。肯定是参照物,只不过都给具象化了...”
“闭嘴!”如此严谨的事情,愣是给说得乱七八糟。杨雨林终于忍无可忍,低喝一声。然后指着地图上的猫,训道:
“不学无术,成何体统!?看好,这是个‘鼎’字,青铜方鼎的鼎!古代,一种用来烹煮食物的器皿。还有,这个高脚杯!什么高脚杯!?这是个‘豆’字!红豆绿豆的,豆!”
蔡建国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张地图,出自曹植!”
杨雨林一愣。“什么意思!?”
蔡建国得意道:“鼎,不就是锅嘛!锅,古人也称釜。这里面,还有豆子。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
“闭嘴!”
杨雨林话音未落,吴有才已经手指地图。“教授!这副担架...”
方志国捂着嘴,好悬没笑出声来。“吴干事!可不是担架,这是个‘丹’字!是金文,一种铸造在青铜器上面的铭文。所以,我们也叫:钟鼎文!”
“是嘛!?”
杨雨林重重嗯了一声。“志国!你明明认得这些字,干嘛还要逗他们!?”
方志国满脸通红道:“教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看他们说的热闹...”
“哦哦哦!明白了!”吴有才恍然,起身给两位做个揖。“刚才,幸得二位圣差介绍,不由地令在下茅塞顿开!却不知,二位尊驾今日方便否!?若方便,不妨到寒舍小聚。两壶上好的云门烧,咱们一醉方休!”
钟大明听到这里,直接下个评语。“一帮神经病!”
吴有才坚持道:“科长!教授说过,保持一颗童心,很重要!”
钟大明没理这茬,摸出一支郁闷烟点上。“你看不懂地图,他们却能看懂。也就是说,当年制作完成这张地图的家伙能分清东南西北。可是,咱们为啥不行啊!?”
对于这个问题,吴有才也想不通。既然想不通,干脆不想。“科长!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地图!”
杨雨林劈手将地图夺过去。“吴干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既然外面的风停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教授!方科长!建国!离去前,我还有句话要说。”吴有才深吸一口气。“通过种种迹象表明,解放前失踪的探险队,很可能与某国原国防军陆军第一山地师有关。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探险队,而是一支带有军方性质的特别突击队!”
“你是这么跟他们说的!?”钟大明眉梢一挑。“你凭啥,跟他们这么说!?”
吴有才暗叹一声。“雪绒花,与山上村人员失踪案有关的98K步枪弹。如果这些都不能算做物证,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