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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修无名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来到这间不足10平方的小屋子里。
审讯开始,修无名依旧坐在特质的审讯椅上,双手被银白色的手铐牢牢捆住。这次对面不像往常坐着最少两个警察凶巴巴的叫吼着,而是只有一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警官。
曾华上来就递给修无名一根烟,遭到谢绝以后,又体贴得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还把他的手铐给解开了。这倒让修无名有些受宠若惊。
“姓名。”
“修无名。”
就像熟人见面就问“吃了没”一样,警察开头必定都是问这些虽然知道答案,但好似公式一般的问题。
修无名正准备回答长阳终南山时,曾华却没有问他的籍贯,而是话锋一转:“听说你是个道士?”
曾华这样一问,让修无名有些纳闷,兢兢战战地答道:“是的,自幼学习道法。”
“那你会占卜吗?”
“懂一点皮毛。”修无名越来越疑惑,这个警察还真是奇怪,别的警察都是问跟杀人案有关的问题,甚至还一个劲的想套他的话,要让他承认所谓的什么罪行。而面前的这位问的都是些不着调的问题。
曾华也不知那条神经搭错了,心血来潮地继续问道:“只要有诚心,简单的占卜用任何物件都能完成是吧?”
修无名点了点头,心想这不是上次和这个警官一起来的那个小老头教他的嘛,现在他又拿这话来自己面前卖弄玄虚。眼珠一转,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帮你卜上一卦?”
曾华已经把腰间的六四式手枪放在了桌子上,望着修无名,意思再明白不过。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占卜习惯,不一定每次都得用到手枪。更何况所求的事不同,得到的卦告也不尽相同。你还没说要占卜什么事呢?”
“那就测一测你是不是杀人凶手。”
这样突兀的一句话,相比前面的虚幻之词倒更让修无名心里踏实,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这样吧,既然你已经拿出了手枪,我就来猜猜你弹夹里有多少颗子弹,猜对了我就是清白的,反之猜错我便认罪你觉得怎么样?”修无名说得很是认真。
“有意思,但我跟你提个醒,现在弹夹里可不是上次的四颗子弹,我有可能打了几发,也可能装了几颗进去。你只有一次机会,敢不敢来?”
修无名显得无所畏惧,“那我也冒昧地问你几个问题怎么样?”
曾华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允许。
“敢问警官大名?”
“曾华。”
“贵庚?”
“31。”
“你现在抽的烟是什么牌子的?”
“红双喜。”
“婚配与否?”
听到这个问题,曾华明显一愣,“这些问题和弹夹里的子弹有什么毛的关系吗?”
“都说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占卜方式,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我却能从中嗅到有用的信息,不方便回答的话,我换一个。”
“不用,我还没结婚。”
“那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我是凶手吗?”
曾华又是一愣,突然笑了一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不是。”
“明确一点,是与不是?”
“不是。”
修无名喝了一口已经放凉的水,紧盯着曾华的眼睛看了一会,心有成竹地说道:“六颗,你枪里还有六颗子弹。”
曾华取出弹夹,倒也没有多大惊讶。“蒙的还挺准。”
“那我现在是清白的了?”修无名有些迫不及待。
“老实说,你是蒙的还是真靠堪舆的本领算出来的?”
“这个可就说不清楚了,既有赌的成分,但说出结果来的时候也是脱口而出,反正不管怎么说,算是蒙对了。”
曾华一笑,虽说这样的回答跟没回答没两样,但总比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好。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他向算是刚刚洗脱嫌疑的修无名问道:“你现在已经清白了,说说你是怎么看这个案子的?”
修无名思忖片刻,说道:“我在火车上抓到的那个小偷,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有什么理由吗?”曾华点了一根烟。
修无名想了又想,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他可不想把在关押室里遇鬼,而那鬼很可能就是来找刘建军的这些事情说出来,毕竟自己今天是遇到曾华这样的贵人才算洗脱了嫌疑,乱说神神鬼鬼的玩意,天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枝节。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寻找师伯。早日报了师父和师兄被杀的大仇。
“反正那小偷不是好人。”修无名只给了这么一个敷衍的回答。
“好吧,我会接着调查他。我去跟上面说一下,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警官,大恩不言谢。”修无名一脸真切地望着曾华。
“不用谢我,你在这里受的这些苦,你也别太介意,这都是破案的流程,没办法的事。”
曾华现在很怕在自己手上造成冤假错案,除了自身的正义感外,与多年前自己参与的第一个案子,那件分尸案也有关。就是那次自以为精彩绝伦的推理,把凶手绳之以法后换来的荣誉,着实让他的成就感和虚荣心都很满足。但慢慢的他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回事,原先自己想当然的推理,细细一想并不完全站的住脚。就在去年,省会黄布已经有了成熟的脱氧核糖核酸(DNA)检测技术。良心不安的曾华怀着复杂的心情,想办法弄到自己亲手送进去的凶手的DNA,和以前在分尸现场留下的确认为凶手的毛发,托一个在黄布公安局鉴定科的熟人做了检测,结果让他心灰意冷。
他不是不想弥补过错,可要是这案子一翻,牵扯面就太广了。自己的前途与名誉毁了不说,当年办案的警察,乃至领导都得受到牵连,最受影响的还是当年领衔办案的知道哥。所以只能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他也去监狱看过被判了死缓的“凶手”,回来后除了让他更加愧疚外,没有别的任何什么意义。他只能偷偷地往“凶手”的家中捎去一些钱,以弥补自己内心的煎熬。好在当年因为在法庭上证据链不是十分完整,加上嫌疑人的刑事辩护律师条理清晰的论证,当庭宣判只是死缓。当年还义愤填膺的曾华,现在想来真是万分庆幸没有判处嫌犯死刑。不然自己的罪孽就更深重了。
所以现在他再也不敢用想当然的推理来破案,更不敢用刑讯逼供的手段将人屈打成招,只是手下的警察一时半会还改不掉这些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