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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难过,周伟再一次看向左手手腕上的表。终于按捺不住了,问道:“刘天师,这都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还没弄好吗?”
刘天师也有点焦急,往常这些小鬼都是三四十分钟便能杀人于无形。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出去遇到懂行的人把这些小鬼制服住了?又或者这女人家中有什么镇宅神物让它们不敢靠近?不会,绝对不会。什么东西能镇住它们?“再等等吧。”刘天师只能无奈地应了一句。
正说话间,一股青烟从门外飘了进来,伴随着更加吵闹的怪叫声,几只小鬼便又出现在了桌子上面。以往取人性命之后,五鬼们都是一起点着头表示完成了任务。而今天回来像是炸开锅一般吵个不停,但是却又不知道它们在吵些什么。
传递命令给它们靠的是符箓,而要想接受它们的反馈,只能用离魂法变成鬼魂,才能用鬼语与它们沟通。刘天耀主动请缨道:“师父,你来作法,我去同它们谈谈。看它们到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刘福通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说着便又在黄纸上画了一张离魂符。念完咒语后,在刘天耀后脑勺猛的一拍“出窍!”
刘天耀瞬时犹如木头人一般定在了原地。想必此时已经魂魄离体去和五鬼们交谈去了。周伟看的出奇,问道:“小师父这就灵魂出窍了吗?”
中年男子也没刚才那般胆怯,也跟着问道:“怎么不见小老弟的魂魄呀?”
刘福通却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小鬼,没有答话。看似简单的离魂法其实是生死攸关的危险之举。
五鬼是用召鬼符召唤而来,肉眼凡胎也能看得真切,而人的魂魄得开了天眼才能看到。当然,魂魄离开躯体之后是十分脆弱的,不能见阳光,不能遇雨水,更不能用驱邪的法器去攻击。因此,刘福通把刚才用过的桃木剑都丢到了一旁,生怕伤害到离体后的刘天耀。
而回魂的时候更是不能有半点马虎,不然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性命不保。到那时,离体的魂魄只能四处游荡,变成一只孤魂野鬼。
约摸过了有十来分钟,桌上的五鬼慢慢安静下来,刘福通知道这是刘天耀与它们已经沟通完毕。便屏气凝神地念了回魂咒语“太上太清,应变无停。三魂永久,魂无丧倾。魂魄回体,内外澄清。急急如律令!”念完咒语后又在刘天耀后脑勺一拍。仿佛拍醒了一个睡得正香的人。
刘天耀睁开眼,急切地说道:“它们说在外面搜寻了好大一圈也没找到这个人,只好又分头去找。方圆几百里内都寻了个遍,还是没有寻到踪迹。老大姚碧松猜测,如果笔迹确认无误的话,那此人不在搜寻范围。”
周伟连忙应声道:“她的确不在本地,而是在长阳省的安州市。”
刘福通懊恼地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害贫道白忙活一场。”
周伟听到刘天师的抱怨,也有点不悦“你也没说清楚。我原以为远近都是一样,谁能想到你们作个法还受距离的限制。”
刘天耀赶忙打圆场道:“师父,这倒也不能怪周老板,以往办事都是在当地。往远了说,人也就在百十里内。而这次人却是一千多公里外的安州。是我们先入为主了。”
刘福通听完徒弟的劝说,点了点头。他的懊恼不是没有理由,召五鬼现身虽然只用了一纸符咒。但是老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五只小鬼也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货色。当然,叫他们办事,也算不上命令,充其量称之为合作罢了。
相传,祖师爷张道陵生前有五个结拜兄弟。便是这姚碧松、林敬忠、蔡子良、张子贵和陈贵先。
祖师爷开山立派,世寿123岁时才飞天仙升。而那五位结义兄弟中,寿命最长的张子贵也才活到58岁。张道陵看着兄弟们一个个都离他而去,阴阳相隔,不免悲从中来。
一次他用自己刚悟到的招魂法招来几位兄弟的亡魂,望着往日的兄弟,张道陵痛哭流涕地表达了思念之情。老大姚碧松却安慰张道陵,说再过几个月,他就能去投胎转世,等来世再来和张道陵做兄弟。张道陵却苦笑,投胎转世得经过孟婆汤的洗礼,真到了来世你还记得我张道陵吗?
兄弟几人都是一脸惆怅的无奈,可这都是天理循环,谁人能避免得了呢。张道陵意气风发地发誓,就算违了天命也不能让他们兄弟几人分开。
此后一段时间,张道陵苦练功法,刻苦专研。终于在蜀地布下了一道阵法,名曰鬼处幽阴阵。便把兄弟五人的魂魄安在了此阵当中。从此,阳间早已把他们忘得所剩无几,阴间鬼差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只有张道陵隔不多久便来与之谈天论地,回忆往昔,继续着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几十年后,张道陵得道飞天,来和五人道别。此时的仙鬼殊途相比以前的人鬼之隔,距离显得更加遥远。
五人经过几十年在阵中吸收天地灵气,又加上张道陵的悉心指导。他们倒也有了些道行。对于张道陵能修仙升天,几位兄弟都是发自内心地表示祝福。
含泪离别了几位兄弟后,张道陵便上到天上当了神仙。而那几位鬼魂便也离开了鬼处幽阴阵,游荡在人世间。后来几人找到了张道陵的孙子张鲁。怀着对其祖父张道陵的结义之情,便一心跟随在其左右了。
张鲁对五位祖父辈的亡魂也是尊敬有加,从而荒于政事,去专心于道法的研究去了。后兵败于曹操,投降北上之后,五个鬼魂也一同跟在其后。张鲁在邺城逝世后,几名得意弟子便传承了他的衣钵,一同传承下来的还有五位亡魂。只要后世道家弟子有难,用符咒召其现身,他们都能有求必应,谁叫他们和祖师爷张道陵是兄弟呢。
刘福通当然知道这个传说只能当故事来听,召来的五位小鬼可不是省油的灯,取人性命它们可不是白帮忙的。必须得用一只活够百年以上的乌龟,用龟壳装上茯苓、鹿茸、首乌三味药材一起焚化供之享用。而刘福通提到的损阴德并不是空穴来风,茯苓、鹿茸、首乌分别代表了人的福禄寿。这样在龟壳里焚化等于拿自己的福禄和寿命来给五个小鬼补充灵气。
刘福通当然不会轻易就透支自己的阴德,但是面对人民币的诱惑,还是宁愿做个世俗的人。早年跟随师父学道的时候,那清贫的日子还记忆犹新。当时的刘福通就暗想,现在所受的苦,将来一定会换来加倍的甜。
而今已经55岁,他的目标倒也不高,只要活过60岁。这一辈子也算值当了。所以最近两年,凡是上门的生意,都是来者不拒。好在现在身边的徒弟刘天耀没有像他之前收的那些不孝徒一样忘恩负义。这一点倒是让刘福通欣慰不已。
可眼下这笔生意无疑是桩烦心事,也怪刘福通自己事先没有说明召五鬼的条件。虽然在任何地方作法都能召来它们,但是在何处作法,它们便只能在方圆三四百里内法力才有效。也不知道是这五只小鬼故意偷奸耍滑,还是真有个距离上的限制。
而且也不是随时都能召唤它们,要间隔三个月以上才能重新召唤。它们的说法是接连帮着同一个人办事,怕管着它们的鬼官找到把柄,从而对它们不利。怎么说现在它们也是候补的鬼差了,为了补充一点灵气就砸了饭碗,当然是划不来。
这次办事没能成功,刘福通倒不用大动干戈的找那三位药材焚化给它们。弄几只烧鸡,几斤白酒就能应付过去。只是要等三个月才能办好这件事情,未免太久了些。况且已经收了人家的钱,没有理由再退还回去。
刘福通思来想去,猛然想起自己养的那几只女鬼。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拉它们出来办事情了。
最久的那只女鬼,已经养了好几个年头,八字属阴,又是个水命,那是刘福通几年前帮一个老板杀的情妇。情妇对那老板可谓是一片痴情,奈何老板只是逢场作戏图个鲜快。
情妇闹过几次之后,那老板便动了杀心。可想而知,这女人死后怨气得有多重。刘福通只好用个坛子把魂魄收回,接连作了七天的超度,才把怨戾之气平息下去。
刘福通也不知道怎么突发奇想,想把这只女鬼供养起来。方法倒也简单,隔个几天,烧点香烛,初一十五心情好的话可以摆点肉食给女鬼提供点鬼气。
记得有一次,有二十来天都忘记给这女鬼焚香烧烛了。等想起这事来的时候,女鬼已经饿的都没个鬼样了。刘福通赶忙点了几支香放在它面前,女鬼贪婪地用鼻子吸了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件事后,刘福通发现女鬼很是怕他,看来,不止人怕挨饿。鬼也会怕饿肚子。就这样恩威并济,刘福通调教出了几只百依百顺的女鬼。之后又收了几只女鬼养在家中,但要说能力最强还得是养的这第一只,不只是养的年头最久,冤气也是最重的。
刘福通胡思乱想了大半天,终于望着周伟说道:“周老板,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今天出了点小意外,但没关系,我亲自跑一趟安州。保证不再有意外发生。”
周伟思索片刻道:“从华兴去安州有一千多公里的路,那费用……”
刘福通知道周伟想说什么,打断他道:“我知道周老板为人爽快,既然价钱已经说定了。如果要再往上加,就显得贫道胡搅蛮缠了。”
周伟也学着刘福通喊了一声:“爽快!只是千万不能让她踏进华兴一步。我在这里等着刘天师凯旋而归,到时候再摆一桌为你庆功。”
刘天耀在一旁听着。立马明白了师父是想用养的女鬼去杀人。这倒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不过想想,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相比于召来的五鬼,自家养的女鬼不但不用供奉福禄寿,而且刘天耀之前看过《通鬼语》一书。凭着零星的记忆和自己创作的独特语言教给这些女鬼,竟然也能勉强和它们沟通。不必像与五鬼沟通那般还得离魂才行。只是这些女鬼的能力可就有点令人堪忧了。不管怎么样,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
“师父,我一同跟你去趟安州吧。”刘天耀说道。
刘福通想了想应道:“你还是留在店里照看生意吧。我去个几天,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刘天耀并没有放弃,继续说道:“安州离我老家商州很近,这次北上办完事情,正好可以回家看看。再说我一同去的话,能与女鬼沟通,不必再画符念咒传命令给它。岂不是省事很多。”
刘福通对徒弟的话,向来都是从善如流。点了点头,便答应了下来。
周伟还是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问道:“那两位师父今天就能出发吗?”
刘福通没有任何犹豫应道:“当然,收拾好东西,立刻动身。”
周伟便又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电话。“帮我定两张去安州的机票。”
电话那头依旧是恭敬地应道:“周总,您等会,我打航空公司的电话询问一下。”这边电话没挂,那边又响起了一阵拨号声。忙乱一会后,电话里传来略带歉意的声音“周总,航空公司说受雨雪天气影响,往长阳那边的飞机这几天都停运了。订今晚的火车票你看行吗?”
周伟有点苦恼,但并没有责怪手下,应了声“那好吧,有卧铺就订卧铺票,软卧的话最好。”
“好的,火车票等下给您送过来吗?”
“你取到票后送来刚才这家‘清净斋’就行。”嘟的一声周伟把电话挂掉了。
挂掉电话后,周伟又看了看手表说道:“两位师父,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记得晚上八点去坐火车,如果需要,我可以叫人送你们过去。”
刘福通赶忙摆手“那倒不用,我们拿点东西就能出发。”
刘天耀也客套道:“时间不够,不然还可以一起吃个饭再上路。”
好久没说话的中年男子终于接上了话茬“周老板不是说了嘛,等你们回来吃庆功宴呢,我这个中间人可不能缺席啊。”
周伟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刘福通手上说道:“去到安州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打电话给我,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说完便邀着中年男子一同往门外走。刘福通也跟着出来送走了客人,顺道走回另外用来居住的一间小屋收拾行装去了。
不用师父吩咐。刘天耀便整理起这次出门要用的东西来。依旧少不了那些香烛纸钱,又拿了个罗盘和一把桃木剑。把这些东西通通塞进一个黄褐色的帆布包里后,刘天耀又走到后屋。
那些养着女鬼的坛子就堆在不起眼的后屋角落里。这次出门,来回坐火车少说也得三四天。临走之前,刘天耀准备让这些女鬼好好饱餐一顿。拿着点着的一大捧香烛刚走到坛子近前,那些女鬼就像饿了很久的野猫闻到鱼腥味一样,全部骚动起来。坛子里就像装着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全都剧烈地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