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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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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7月24日晚上8点58分,透过小屋里半开半闭的窗帘,你看见路灯的黄色光晕染亮了街边绿色的行道树叶子。
  淅淅沥沥,在朦胧的光线里,可以看见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
  雨丝在路灯下,反射出闪闪的光。
  莫名,心痛,你想起了你的夫人李蓉蓉,这时候应该和你的女儿司马荣荣吃过晚饭,正坐在客厅的电视机前,想着你,什么时候回家?
  街上,传来一丝凄厉的猫叫。
  起风了,树叶飒飒作响。
  风在刮,雨在下,窗外盛开着美丽的七色花……你忘记了,这曾经是哪一天,和妻女在客厅看的一部日剧中反复出现的台词。
  你看看小尹,又看看欧阳欢,在你的意识里,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两个曾经深爱过的女子,这刻近在眼前,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
  绿衣老妇人似乎看懂了你的心思,喟叹一声。
  人生总有道不完的亏欠与无奈,或者只有像她这般,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时,才能彻悟明白。
  你看着我,眼神里透着古怪,你问我:“你也收到了?”
  “收到什么?”我吃惊地看着你。
  你把你的手机递给我,这时,我看见欧阳欢在玩着她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彼岸花”给你的微信留言:“你知道害怕了?”
  与我不同的是,我收到“彼岸花”的讯息都是在“7号同学群”,最多是前面加了个@符号,指明是对我说的。你的却不同,你的是“彼岸花”直接私信给你的。
  “你什么时候加的‘彼岸花’?”我惊讶地问你。
  你摇摇头说:“我还不是跟你一样,是今天上午才知道有这么个‘彼岸花’,我自己的事已经是够麻烦了,怎么会加她?”
  你说这句话时,小尹和欧阳欢同时用眼睛瞪着你。
  你慌忙解释:“是工作上的事,我可不是说你们啊……”
  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看着一脸惶惑略带着几分空洞迷惘的你的神情,充满同情。
  你一脸苦笑,摇着头,显然真是记不得,什么时候微信加过“彼岸花”好友。
  你是个好人。
  我确信不是你加的,看看小尹和欧阳欢,都是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心头暗自冷笑,必然是其中一个在你身边时趁你不注意加上的。
  尤以欧阳欢嫌疑更大,不仅是这个“彼岸花”发来的言语符合她的心境,晚餐到现在我和你几次看到“彼岸花”信息时,欧阳欢好像都在看着她的手机。
  用侦探小说里的话讲,欧阳欢有作案动机和时间。
  ………………………………
  这时楼底下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敲门。
  你接回你的手机,对小尹说:“我去开下门。”
  欧阳欢不打招呼,跟着你下楼。
  这时候窗外又传来声尖锐凄厉的猫叫,说实话,这空调的温度让我很不适应。
  小吉打了个冷战,对我说:“老大,咱也下去吧。”
  ………………………………
  楼下竟然来了两个警察,说接到群众举报,刚才这里着火了?
  你在耐心解释着,没有的事,就是有个顾客偷偷抽烟,触发了警报,自动喷淋打开了。
  那这扇门怎么回事,商铺规定不能住人知不知道?警察问。
  我下楼,承认烟是我抽的,我以为我在吸烟区。
  至于住人这事我更知道,谁叫我是房产公司的。这边一楼属于商铺产权,二楼及以上都是住宅产权,所以并不违规。至于当中开了扇门,那是因为租房时经过物业同意的。
  警察看看并无异样,关照几句悻悻走了。
  小吉望着他们走远,玻璃大门自动反弹回来,问:“老大,物业真的同意开这扇门?”
  我茫然看她,道:“我怎么知道。”
  ………………………………
  欧阳欢斜睨着大眼睛看你,问:“是不是我该走了?”
  你搓着手,神情间有些无措。
  你是个好人,我也真是服了你,早知这样,你带她来这干嘛,吃饱了撑的。
  是前情已逝,你已经放下;还是故意带欧阳欢让小尹看到,你心里真正思念的还是小尹?
  小尹和绿衣老妇人此时也到了楼下,为了避免尴尬,我没心没肺地签着欧阳欢的手说:“饭也吃了,要不我们去唱歌?”
  小吉喜笑颜开,故意应和道:“好好,是有段日子没一起唱歌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去金莎吧,也近。老二,你那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唱的不错,一会来一段。”
  老二?我看看欧阳欢,欧阳欢看看你,你看看小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小尹看着我们四人,淡淡冷笑。
  你问小尹:“要不我们一块去?”
  小尹喟叹一声,道:“月亮有脸么?你们去吧,我陪妈说说话,早点休息,忙一天有些累了。”
  你关切地问:“累了,感觉哪里不舒服?”
  小尹不理你,扶着绿衣老妇人,往收银台走去。店里现在有两档客人,桌子上的配菜还不少,应该是刚来没多久。
  哪里不舒服?我想,心里不舒服,这不明摆着。
  这时我发现,有档客人就一个女的,黄色外套,长发披肩,背对着我。背影瘦瘦弱弱的,有些像小尹,我看不到她的脸。
  一个人来吃火锅的很少,单一位女子的就更少。
  桌子上还有一扎“陪都岁月”特色金桔饮,两瓶科罗娜。
  从黄衣女子身边走过时,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火锅店一般都有独特的锅底味道,说不上是诱人还是呛人,这黄衣女子的香水味明显盖过了火锅店的气味,像是在掩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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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那,进退维谷。
  我买了单,小尹开始不收,在我执意下打了七七折。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选这个折扣,七七不是中国的七夕情人节吗?
  我到上海出差时,在浦东的沪南路上,偶遇过一家叫做“77烤吧”的店。可以一边吃烧烤,一边唱歌,店里的客人在那刻虽然之前并不认识,却宛若一家人。那天有个黄衣女子,唱了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全场惊艳,给我印象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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