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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边】
顺着桑德尔凶神恶煞的目光,巴内塔和卡邦发现了一个刚被开垦过的区域。
旁边有一个小土包上面盖着一些杂草和枯树枝,形状微微耸起。
巴内塔和卡邦拿出背包里的铁锹把土拨开。
渐渐地,他们发现土下残留着一些被烧过的黄金发饰,然后一颗被烧得漆黑的孩童头颅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塞拉的头颅!”
两人惊讶的眼神一齐看向一旁的桑德尔。
到底是什么让他连拔剑变身战斗状态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看着妹妹死在了眼前?
躺在地上的桑德尔渐渐恢复了知觉,他艰难地挪了挪身体,颤抖着抬起了手指。
“你在说什么?”
巴内塔贴近桑德尔颤颤巍巍的嘴,喉咙里仿佛低声诉说什么。
“慢慢说,我听着呢。”
“对不起,巴内塔,兰多他已经……入灭了!”
桑德尔眼里流下了滚烫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巴内塔的坚实黝黑的花臂上。
“但是塞拉,她是被人无情杀害的,”
眼的少年胸腔猛烈鼓动着,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仿佛一桩血海深仇浇筑体内。
“我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是他们杀害了塞拉,他们把她身首异处!”
巴内塔沉重的脸上多了几分杀气,他小心地收起塞拉的头颅,把地上的背包扔给了卡邦,自己则将桑德尔背在身后。
“我会带你去,不论是谁,伤害了塞拉的人,他们必须付出沉痛代价!”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路过了兰多“入灭”的落叶空地。
兰多安详地躺在空地上,嘴角微微上扬。
“兰多!”巴内塔跪倒在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要离开我了,你明明才只有25岁啊!”
卡邦把桑德尔重新放下,看着一旁微笑的尸体,思绪万千。
这种笑容是多么地讽刺啊,好似在笑他的这一生,好像是在嘲讽仍活着的人。
这就是库鲁病的死亡特征,被族人称之为蕴藏在他们身体内的“诅咒”,这种诡异的死亡形式被族人称为“入灭”。
巴内塔再也无法抑制眼里的湿气。
哽咽中,他说出了兰多这一生的故事。
“其实,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兰多他原本的姓名应该为:巴克利·夸特默克。”
“夸特默克?”卡邦惊讶之余停顿了半刻。
他曾在家中一本族谱中看到过这个名字,这个家族并不普通,但他们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在这世界上了。
“你是说曾经族内的贵族,夸特默克吗?”
“是的,我们原是族内排名前三的战斗一族。”
“我们也用剑,黑色的木纹钢剑是我们家族的标志,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的姓氏是伏尔坎吧?”
卡邦木讷地点了点头。
红色的木纹刚剑,这个醒目的颜色无疑在贵族圈的历史中早有耳闻,巴内塔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是来自家族原先的历史亲盟——伏尔坎家族。
“与你们不同的是,我的祖先在很早以前就厌倦了族内享乐等死的生活。他选择离开族群,在世上找寻属于自己的答案,于是我们夸特默克就开始了在外游牧的生活。”
“当然在我们长大后还是有机会可以选择抛弃姓氏,沿用集齐14个头颅的规定然后返回族群生活,但大部分的族人还是选择了继承姓氏,继续在外漂泊。”
“我们从小被严格教育承袭族内的传统。所以即使在外出生,从来没有去过族内,我们对族群的历史和文化也了如指掌。因为我们坚信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够找到解开体内诅咒的办法。”
“我们希望返回族内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将族人背负一生的牢笼打开的那一刻!”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让听者为之动容。
“而兰多,就是母亲与外族结合而诞生的孩子。”
“他本应是个非常优秀的剑士。比我大4岁的他,教会了我族内代代相传的体式与剑术。”
“但是活不过30岁,这就是存在在我们体内的诅咒,我母亲亦是如此。”
“在母亲去世的一年之后,兰多的生父知道了她去世的真相。”
“原来,在我们的20号染色体内存在着一个别样的基因PRN,这个基因会让我们在年龄接近30岁的时候突然爆发库鲁病。”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兰多的生父怒形于色,他觉得我们无情地利用了他,并欺骗了他。”
“而兰多甚至于我们整个族群,在他看来都是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畸形人类,不甚至不能算是人类,是一种怪物!”
“他忍受不了自己的血缘被这种基因污染,所以无情地开始在兰多的食物里下毒,希望兰多在成年之前离世。”
“这是一种慢性毒药,等我们发现等时候,兰多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巴内塔叹气,“在场的人听说此事后万分绝望,因为我们终于发现这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悲惨的命运!”
“我们一直在抵抗的是一种世代相传的厄运!即使离开族群,即使与外族人通婚也不能够改变这一点!而族群却始终没有告诉我们真相!”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古以来,族群就有这么多奇怪的规定。为什么从小我们就要刻苦练习生存技能,为什么我们从小要吃下人脑,为什么我们自诞生起就被赋予了如此激烈而残酷的族内生存斗争关系,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在回乡生活,等等等等!”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体内有着这样致命的定时炸弹,我们的诞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而有朝一日等到族内诞生了一个健康的婴儿时,我们都将为保护他而牺牲!”
“巴内塔,”卡邦的眼神无比忧伤,身为族内贵族的他,早就从史书中猜测到了基因缺陷这一点。
他知道,这不是一种经过治疗就能够痊愈的病。
优秀的强者基因对他们族群而言有多珍贵,将直接影响整个族群的寿命,事关族群的生死存亡,所以为什么族内的生存游戏如此残酷。
但是他不吃人脑,他随身携带的头颅总是完好无损,因为他发现这种古老的传统只不过是远古时期,族人为了获得外界但抗体而作的风俗设定。
他们族群已经与世隔绝了至少六万年,虽然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绝对隔离带来的则远远不止地域风俗与科技文明的差别。
哈奴曼族人与世界上的外族渐渐形成了免疫力的差距。
这将意味着,如有朝一日他们欲踏出这片故土,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值得令人憧憬的美好未来,而是全部族人因免疫力缺失而集体死亡的极大隐患!
族群终于发现了这一点。
如果从小他们不与外界接触,就必须要从外界捕获一些抗体,以防止部落里患上他们原本没有免疫力的疾病,而外界的人脑就是一支上好的“远古疫苗”。
也因此,后来在外界渐渐有了“食人族”,“食尸鬼”,“荒野恶魔”的传说。
但这些他都不在意,他相信一切存在的东西必然有他存在的意义,必然有他存在的原因。
甚至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找到了彻底摆脱这个基因的方法,他们的基因真的发生了改变,这个诅咒被化解了消失了……
那么,是否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将失去他们这样一个骁勇善战而富有智慧的种族?
而这,又何尝不是这个世界的损失?
卡邦拍了拍巴内塔的背,“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这个基因存在的原因和意义。”
桑德尔愣愣地听着,方才寻找兰多时从头顶飞过的足球滚到了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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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鲁病:库鲁病(英語:Kuru),是最早被研究的人类朊毒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