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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的念力具体有多强大,这个问题对于我们而言或许只能等他自己解答了。
但即使是远距离投掷的情况下,他全力出手依然能让原本可以承受人体重量的板凳,在我身上砸个粉碎。
如果我们交战的地点不是只有笨拙家具的客厅,而是厨房之类有趁手兵刃的地方,他大概已经杀我们十遍了。
但现在,这趁手的兵刃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十米的距离能把板凳砸个粉碎。
那专门用来杀人的子弹,在五米不到的距离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呢?
我不想去思考,因为我不会允许这数十发子弹在我面前取得成果的。
但哪怕我此刻再怎么心急如焚,刚刚刻意保持的距离也不可能被瞬间拉近。
不,是可能的。
我刚刚就这么做过,不是吗?
只要重新获得刚刚那股力量,或许还来得及。
他还没有站稳,我还有机会。
拜托熊悦,赶紧动一动,像你刚才那样动起来。
哪怕只是拉开点距离也好,这家伙的念力毕竟不是真枪,远距离未必致命。
但熊悦...把枪放下了?
她放弃抵抗了?
是因为我们已经被将军了吗?
就算不致命,数十发子弹也肯定是能重创我们的。
面对这个怪物,我们有一人失去战斗力或两人都重伤,就已经是没有取胜的希望了。
不对,这两种情况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们两人都受了伤,那就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了。
但如果只有一个人被子弹击中,那就还有逃跑的希望。
她是打算,让自己成为最有把握击杀的目标,让杰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向她吗?
开什么玩笑!必须阻止她才行!
但刚刚的玻璃板不可能造成多大的伤害,杰已经重新恢复重心。
杰随时可能发动攻击,此时能让熊悦摆脱危险的只有她自己了。
人的心境真的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变化吗?
一个刚刚还打算为他人牺牲自己的人,会在死到临头之时突然意识到生命的可贵吗?
会的吧?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电影了电视剧了漫画里啊,不经常有这种桥段吗?
拜托了,麻烦你赶紧意识到没必要帮我吸引火力,随便做点什么躲闪规避伤害的动作吧!
可即使是杰看起来已经能够发动能力了,熊悦也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这时,挥一下手就能了解熊悦的杰,却突然转过头看向正在奔跑的我。
难道是他意识到了吗?
他也明白了熊悦的计划吧?
与其冒着可能让我逃跑的风险杀死熊悦,不如分一点子弹来打伤我!
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但子弹,却连一颗也没有转向我这边的意思。
他挤出了一丝笑,充满了嘲讽的笑容。
子弹开始飞动,我和熊悦之间却还有一大段路程。
再快一点,至少要帮她挡下致命伤。
第一发子弹击中了熊悦的右肩,尖锐的弹头撕碎了女孩脆弱的血肉与骨头。
还有机会,还来得及!
又一发命中了左臂,略显纤细的手臂几乎被打断了。
脖颈、胸口。肋骨、小腹,悉数中弹。
最后一发子弹打中了熊悦的右眼,鲜血飞溅到了女孩身后的墙壁上,如同一朵用鲜血画成的花朵。
在念力的控制下,子弹无一例外的贯穿了女孩的身体。
已经没有机会了,就算我现在跑到了她的身旁,也并不是赶到熊悦的身边。
仅仅只是跑到了一具女孩的尸体旁。
人类真脆弱,不是吗?
儿时看过的电影中,英雄们总是能在身中数枪后,做一些壮举留下些美丽的话语,再完美的落幕。
可后来当我真正走进战斗与死亡的世界时,才意识到现实世界与文艺作品完全不同。
现实世界不需要讲究戏剧性,死亡就是死亡。
一个人的死亡可以毫无意义,甚至毫无必要。
毕竟谁又真正在乎呢?
无论你的人生是美好还是丑恶,都只不过是这世界运转中的一部分罢了。
现实就是现实,现实不需要意义来证明自己。
但我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她虽然那样憎恶袋鼠,却也一直忍气吞声的活着。
可在我杀死了袋鼠的人后,她连想都没想的就带着我来到了这里。
她明明可以继续平凡的活着的。
这怎么想都是我的错吧?
我并非不习惯这种他人为自己牺牲的感觉。
我被火种计划选中之后,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在绿魔的手上。
他们浴血奋战,而我却待在安全的堡垒内等待自然选择号起航。
如果没有火种计划,我大概也会战死在某个角落吧。
可这计划并不是什么秘密执行的项目,而是经过全体幸存者认可的希望。
无论是那些英勇的死者,还是不用上前线的我们,都把自然选择号当做人类最后的希望。
但现在这叫怎么一回事!
一个无辜的少女因为我莽撞的举动而死,甚至在死前的最后一秒还在为我争取逃跑的可能。
这根本不是能让人心安理得接受的牺牲!
不知道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实,还是我认为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我的腿还没有停止奔跑。
明明一切都已经没意义了,我却还是没有停下。
周围的时间在变慢,就和之前看清子弹时一样。
事到如今仅仅只是能看清了又能怎样?
不同之处在于,仅仅只是时间变慢了。
向下瘫倒的熊悦,和正在缓慢飘起的子弹,在我眼中犹如龟速。
可我的身体并不像之前那样力量变强,而是也融入了这减速世界。
而且一种刺痛在我身上不停的蔓延着。
这绝不是那种为了表达心情沉重而说的‘我很痛苦’。
而是我真的感觉像在被利刃切割一般。
脸颊,胳膊,像是被无数把美工刀慢慢雕刻着。
鼻子吸进的空气也如同滚烫的岩浆,吸一口气喉咙就好像被烫伤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一件事。
我的呼吸似乎是正常频率?
没错,虽然我的行动感觉和周围其他物体一样缓慢,可呼吸是正常速度的。
如果时间没有变慢的话,那这个呼吸频率简直能当场去世了。
我还在思考人究竟会不会因呼吸过速而死时,更奇异的景象出现在了我眼中。
周围的一切都在逐渐失去色彩。
本来已经失去了生机,瘫倒在地的熊悦,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起。
不对,这不是她站起来了。
而是,瘫倒的动作被倒放了?
不仅是熊悦,那些原本打穿了她身体的子弹,也在一颗颗离开。
墙壁上飞溅的血液,更是以不可能的方式脱离了墙面,回到了熊悦体内。
在这幅奇异景象发生的同时,我也已经跑到了熊悦面前。
子弹还飘在半空中,我不假思索的将熊悦推开。
在我推开熊悦的同时,色彩又回到了我眼中。
半空中的子弹也停止了倒放。
虽然我成功解救了熊悦,但我要说,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我此时站在了她刚刚中弹的位置上。
“叮!叮!叮!”
子弹打在了我的身上。
没有想象中皮开肉烂的景象。
反而是在一阵金属碰撞声后,我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
“你...你怎么?”
被推开的熊悦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刚刚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在正常人的理解范围内。
“在那边坐着就好了,”我转过头,对瘫坐在地的熊悦道,“这家伙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