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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满清士兵的勇气和素质确实不错,尽管推着的塔状火车随时可能被明军炮弹摧毁,倒下来把自己活活烧死,尽管地面上已是一片火海,满清士兵还是拼着命的推着柴禾车向明军炮台冲锋。
只可惜已经被带坏的济南守军攻击手段丰富多端,远近有序,他们刚冲进距离炮台百步之内时,明军的喷油火龙又开始发威,十几道火油从天而降,既加大了火势,又浇在了推车士兵的头上身上,加上到处是火,只在眨眼之间,无数的满清士兵就变成了一个个熊熊燃烧的火人,惨叫着满地打滚,塔壮火车再度停止前进。
“弟兄们,跟我上!”危急时刻,图赖领着一队满清步兵冲进火海,不顾浓烟滚滚,不顾烈火如炙,咬着牙推着已经在冒火苗的车把,疯狂冲向明军炮台。
明军虽然拼命开枪放炮阻止,但满清士兵即便中枪中箭、头发眉毛一起着火,也咬着牙推车疯狂冲锋,终于,第一辆和第二辆塔状柴禾车搭上进济南西北角的炮台,烈火熊熊,开始熔化济南西北炮台上端的寒冰,满清士兵的难听欢呼声也响彻了云霄。
紧接着,无数满清士兵又背着柴禾茅草冲来,把柴禾茅草扔到火堆上加大火势。亲手把一辆柴禾车推进火堆的图赖则在火海中又蹦又跳,又哭又喊,“主子,奴才成功了!奴才终于成功了……!”
济南西北角的豆腐渣炮台首先被烈火包围,危在旦夕,高杰却不慌忙,仅是命令士兵转移西北炮台的火药,又命令那里的红夷大炮继续开炮,实在撑不下去再转移大炮。至于西南角,高杰则下了一个死命令,那怕是满清的柴禾车已经把炮台包围,也要开炮不止,尽最大力量杀伤满清军队。
可就在这时候,西南角的炮台上忽然火光乍现,传来一声巨响,震得附近的明军士兵纷纷惨叫,“炸膛了!红夷大炮炸膛了!”
“糟糕,怎么在这个时候炸膛?”高杰心中叫苦,脸上却不动声色,喝道:“不用惊慌,继续开炮,抢救受伤炮手!”
话虽如此,威力最大的红夷大炮忽然炸膛,明军将士和济南百姓的士气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满清军队则士气大振,裹铁车队凿城更快更猛,攻城云梯队则好几次冲上城墙,差点抢占形成墙头阵地。
危急时刻,高杰等将再度冲到第一线,呐喊鼓舞士气,命令大量抛掷万人敌,压制满清攻势,并且不惜血本的淋泼火油火药,焚烧对城墙威胁最大的裹铁车。
夏完淳率领的应急预备队也四处游走,奋力拼杀补漏,把冲上城墙的满清士兵重新杀下城去。可就在即将重新稳定战线的时候,济南西北角的炮台上也传来一声巨响,又一门红夷大炮承受不住高密度的发射频率,在炮台上炸膛自毁,还震死了一名明军炮手。
“今天撞鬼了!红夷大炮怎么会连续炸膛?”高杰心中有些着慌,脸上却不敢流露惊恐,只是拔剑大吼,“弟兄们,不要慌,继续杀敌!城在人在,城亡我亡!”周围的明军士兵跟着大喊口号,互相鼓舞士气,但是西门两侧的明军炮手害怕继续炸膛,装填弹药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没有了重火力压制,士气高涨的建奴军队冲得更猛,西南角炮台也迅速被建奴柴禾车包围,掩护西门的两座炮台同时告急,主战场济南西门也出现了重大危机。
还好,济南百姓也知道城墙一破,城中所有汉人肯定无一幸免,所以城里的青壮男丁大部分涌上西门城墙,与军队并肩杀敌,咬牙稳定城墙防线。
“没办法,用那一招吧。”看到潮水般的满清大军源源不绝涌向西门,无可奈何下,高杰只得使出早已备好、却从没舍得使用的燃烧弹,命令士兵把一个个内藏火药硫磺的棉花草包点燃,扔下城墙,草包散开就是一片火海,烧得城下密集如潮的满清士兵鬼哭狼嚎,满身起火,同时火油也开始毫不吝啬的喷射,纵火烧毁城下的满清楯车,勉强打退了满清军队的这一波进攻。
乘着火海阻拦满清军队的机会,高杰抓紧时间重新布置防线,并下令转移已经不敢开炮的红夷大炮,任由满清的大火融化炮台上的坚冰——只要不在那里开炮,满清无论怎么烧,都不可能把土石炮台烧毁,将来重新泼水结冰,照样可以使用。这时候,夏完淳匆匆从左面跑来,气喘吁吁的向高杰说道:“高帅,大事不好,我刚才去西南炮台检查了炸膛的红夷大炮,发现那门红夷大炮是崇祯元年铸造的第一批红夷大炮!”
“崇祯元年造的红夷大炮?什么意思?”不怎么动火器的高杰莫名其妙问道。夏完淳捶胸顿足的答道:“那一批红夷大炮根本不行啊,十门出来十门炸,本来兵部已经把那些有问题的大炮回收,责令工部回炉重铸!可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些炮又出现在了我们手里,只是有人故意把原先铭刻的铸造年份用胶泥给封了,还刷上漆掩盖,另外刻了崇祯十五年的铸造年份蒙我们!如果不是炸膛的时候,正好把几个字的胶泥给震掉了,我也看不出来!”
“到底是那里搞的鬼?”高杰差点没气疯过去——自己在济南赌上脑袋拖住满清主力,保护江南,竟然还有人在背后捅这么狠的刀子?但眼下显然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高杰只能大叫问道:“西南炮台有多少问题炮?查出来没有?”
“除了已经炸膛的一门,还有一门。”夏完淳擦着汗水答道。高杰马上吼道:“马上把没问题的三门炮转移到城墙内侧的新炮台上,继续开炮!有问题那门,放在一边,等以后老子找他们算帐!夏完淳,你马上再去西北炮台检查,把有问题的红夷大炮都找出来,剩下的也转移到城里新建的炮台上,让炮手安心开炮!”
夏完淳应声而去,高杰又抓过两个亲兵,冲他们吼道:“你们马上去东南、东北炮台,让他们各腾出两门炮来支援西北、西南炮台,西门是主战场,绝对不能少了火力压制!”
“得令!”两名亲兵也是领命而去,差点气疯过去的高杰从亲兵队长手里抢过水袋,往嘴里猛灌几口,所谓平静一下心情,这才又回头去观察战场。——让高杰目瞪口呆的是,城下火海已经快要熄灭了,可满清军队不仅没有乘机进攻,反而后退集结,排列成了一支支密集的纵队,每支纵队之间距离十分之大,似乎在给后续部队让路。
“那……,那是什么东西?”饶是高杰见多识广,此刻也被望远镜中出现的物体惊得目瞪口呆——那是一种类似于活动楼梯的车辆,前端与济南城墙持平,呈坡状下滑,长度至少有十丈,宽度也有三丈,底部还有十二个车轮,所以看似笨重无比,其实可以推动。
被这种印象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攻城武器惊得瞠目结舌许久,高杰才放下望远镜失魂落魄的说道:“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攻城武器?满清是怎么带来的?临时赶造,他们又是从那里去找这么多的材料?”
“高帅,不对,你仔细看,那种车大部分是冰造出来的。”被硬拉上城墙的李国晨小心翼翼的出言纠正道。
高杰这才发现刚才因为距离太远和光线太暗,自己并没有完全观察清楚那种新式攻城武器,此刻正好有两辆那种攻城坡车从多尔衮的指挥台两侧经过,借着满清指挥台上密集的灯火,高杰这才清楚的看到,那些攻城坡车的坡面,全都是晶莹透彻的白色寒冰,冰块里还夹杂着一些其他东西,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但估计也是一些绳子纤维之类的连接物。
明白了这点,差点绝望的高杰脸上总算是恢复一点人色,跳起来大吼大叫道:“传令左右炮台,红夷大炮换实心炮弹准备,还有佛朗机炮,也给我换成实心炮弹准备!还有,东南、东北两座炮台增援西门的四门红夷大炮,尽快给我搬过来!”
发布完这些命令,高杰又飞快冲下城楼,找来西门守将,命令他们组织精锐士兵单独编队,做好肉搏准备,同时大量准备滚石落木,准备用来砸顺着坡车上城满清士兵。
“满清的攻城坡车有十五架,我这些准备够不够?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高杰脑海中紧张盘算,思量更多的应对之策,几乎是凭着第六感下令,让民夫壮丁把撞击云梯用的巨木集中在一起,准备用巨木顶住满清攻城坡车,不让坡车靠上城墙,又疯狂搬运地雷、万人敌和燃烧弹到前线备用。
还好,满清军队的攻城坡车移动缓慢,济南军民还有一点准备时间。这时候,夏完淳也从西北炮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向高杰禀报道:“高帅,西北炮台有三门红夷大炮有问题,我已经让炮手停用了,其他的两门,我已经让他们搬到了城墙赶造的新炮台上备用!”
“三门?这么说,西北炮台只有两门红夷大炮可用了!”高杰额头上又流下冷汗,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高杰只能指着夏完淳叫道:“夏完淳,你回西北炮台去,亲自指挥剩下的两门红夷大炮和你手下的羽林军发射,一会满清的新式攻城武器就要来了,一进射程,就给我用实心炮弹狠狠的打!大炮数量不足,我要你拿准确度给我弥补!”
“下官尽力。”全军中最懂火器的夏完淳咬牙答应,又冲回了西北炮台。高杰喘几口气,又回过头来时,满清的攻城坡车已经出现在了济南西门守军的肉眼可视距离内,看到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攻城武器,济南军民也是一阵慌乱,纷纷惊叫大喊,“天啊!那是什么东西?”“怪物!好大的怪物!”“那是干什么的?满清到底打算干什么?”个别胆小的,甚至已经开始退缩。
“都别慌!”高杰拔出宝剑,厉声喝道:“都不要慌!那是满清的攻城车,我早就准备好办法对付了,你们只要按命令行事,我们就一定能轻松打败建奴!”不得不承认,连日来的守城胜利后,高杰在济南军民中确实已经建立了崇高的威信和用兵如神的形象,让济南军民对他充满信心,现在高杰又随口瞎吹满清攻城坡车也早在自己预料中,信以为真的济南军民自然是信心大增,慌乱势头得到遏制。
“轰隆!轰隆!轰隆!”满清攻城车推进红夷大炮射程之内的时候,已经转移到内侧炮台的五门红夷大炮先后开火,将五枚标准十八磅重的实心炮弹轰向满清攻城坡车。
也许是紧张时的超常发挥吧,平时里开炮轰击目标一向靠蒙的明军炮手发挥出色,五枚炮弹有三枚击中目标,其中两枚同时轰在同一辆满清攻城坡车上,将那那辆满清攻城坡车的冰面轰得粉碎,被迫退出战场。
这么一来,济南军民和高杰自然是欢声雷动,尾随在攻城坡车背后的孔有德等人则都是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蛮子的炮台不是已经停止开炮了吗?怎么又开起炮来了?”多尔衮惊叫问道。杜度看的也是莫名其妙,稍一盘算后答道:“主子,奴才认为高杰蛮子很可能是在狗急跳墙,把红夷大炮搬到了城墙上开炮!主子请放心,红夷大炮没有炮台保护,在城墙上转移不便,只能打一个很小的范围,不可能威胁到我们所有的攻城坡车。而且高杰蛮子手里还有三门问题红夷大炮,一旦在蛮子守军密集的城墙上炸膛,咱们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