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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回 成圣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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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碰上一个寒冷的黄昏,”向导道,“恰恰在一年中最糟的月份。”
  上车后,我跟向导坐在后座上,一路无话。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得闭目养神,虽然一点睡意也没有。我能感到皮卡不停地拐着弯,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感到又冷又饿。
  天黑后,司机停给我俩发了羊毛毯。我从头到脚披上毛毯,然后跟这个陌生的向导肩靠肩、头靠头,摇摇晃晃地打起盹来。
  皮卡来到山顶的一个无名小站,有条单轨铁路穿过这里,红色的雾灯亮着,浓浓的雾气飘进车里。
  “雾太大,铁路桥那塌方了,救援队也上不来,谁也出不去。”一个站台工作人员试图向司机解释当前的形势。
  “看这阵势很快就要下雪了,”坐在一边的向导自言自语道,“大雪封山就更好玩了!”
  他话音刚落,天空就开始飘起了雪。
  “下车!下车!都下车!”在司机的催促声中,我极不情愿地跳下车。
  大雾没有任何散去的迹象,积水的地面亮晶晶的。我们仨呼着白气,或蹲或站,一动不动,盯着地面发呆,就像三尊冻僵的塑像。
  这个车站有一个明亮的候车室,透过候车室的布满水雾的落地玻璃,我看见一个戴黑色贝雷帽的姑娘背对玻璃窗,她在看墙上的列车时刻表,背影很像雨。
  我快步走进候车室,那姑娘却不知去向。候车室里面热气腾腾,正播着一支类似于《蔷薇处处开》的旋律,原来这里有一台落地式收音机,正在播某个电台的音乐点播节目。
  我站着听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来到服务台。那里有一部公用电话,我拨打了电台公布的那个号码。
  “来自滨海城的容先生要点歌给一个叫雨的姑娘,希望她听到以后,来候车室找他。容先生让我们帮他随便选一首歌,我为他选了一首钢琴曲《夜雨》,下面请欣赏。”
  钢琴声响起,像是肖邦的夜曲。
  听着音乐,我觉得很满足。我慢慢地踱着步,在候车室里走了好几圈。音乐声停了,我发现了一个位子上搁了一个背包,便径直走了过去,那背包的主人见状赶紧把包拎了起来抱在胸前。
  这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学生,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那孩子突然侧过脸盯着我:“你不像本地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被对方认出来了,便试探着问道:“我是从滨海城来的,你呢?”
  “我就住这山里,明天要去学校报到,大二了。”
  “哦……”我松了一口。
  “你们单位要表态吗?”我听见后座上有人突然小声发问道。
  “要啊!”只听见另一个人大声答道。
  “小声点,你去过首都,可不能乱说啊。”那人依旧很小声地说。
  “我知道。那帮学生堵路,回不了家,我还恨呢!”
  “所有的政治事件,被蛊惑卷入其中的小百姓都渺小如蚂蚁,可能是某个政客为了表明个姿态而煽动,具体到伤亡百姓却只是个字面数据,而没人会考虑到这可能会改变多少家庭的命运。所以我说啊,珍爱生命,远离政治。”
  “没错,胳膊拧不过腿,你就只能适应它。现实就这样啦,没用的,要么收买你,收买不了就把你沉塘,我才不掺和这种事呢。”
  我正侧耳听着,那学生突然问道:“那你看见了?真开枪了么?”
  “嗯,”他现在很不想说话。
  “真的……死了很多人吗?”
  “见过一些伤亡。”
  “但我在电视新闻上看见好多军人被烂仔打得头破血流。”
  “那是军队开枪之后的事了。”
  “反正我支持总统,我们军人还是太克制了。我觉得吧,咱们的坦克就应该压过去,真压过去,坏人就都作鸟兽散了,也不会被烧掉那么多军车了。”他扶了一下眼镜,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已经完全没有兴趣跟这个大学生说话了。正打算起身离开,突然闻到一阵恶臭,心想一定是附近有人放屁了,便迅速起身走到窗前,一回头就看见了那个大学生充满歉意的微笑。
  玻璃窗上布满了水珠,我用袖子擦了擦,只见外面燃起了两堆篝火,似乎有一些人在那烤火。我急切地想离开这个闷热、压抑的候车室。
  我掀起厚厚的棉毯门帘,一股清新凉爽的空气灌了进来,顺着喉咙直流我的肺腑,就像饮下一口琼浆玉液。看来出来是对的,这么想着,我朝那一堆篝火走过去,远远地看见那个正手舞足蹈的向导,周围的人群不时传来阵阵惊叹声。我决定去另一堆篝火,那里只有几个人影,呆呆立着。我在篝火旁的一块巨石边坐下,捡起地上的一条毛毯裹在身上,全身缩成一团,背靠着粗粝的巨石,我只想静静地打个盹。
  “出发了!出发了!”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被人摇醒。
  “再不动身,待会真的要大雪封山了。”我一睁开眼就看见向导那张黑乎乎的大脸。
  上车后,向导又坐到了我的身旁,我觉得这家伙一定是他们派来监视我的。
  车窗外,一匹骡子躺倒在渐渐融去的雪中。
  我感到大脑的血液仿佛被冻僵了,我已经无法思考,我甚至无法数到十了。我感到浑身上下都不灵光了,身体的各个关节就像是生了锈一样,想活动,却又动弹不得,令人窒息的寒冷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无助与绝望之中,永远无法逃离,我快要疯了!
  我忍不住问道:“现在的气温是多少度?”
  向导看了一眼卫星电话道:“已经零下二十七度了。”
  “我操!”难怪这么冷!
  “在积雪之前必须离开这里。”向导幽幽道。
  “咱们这是要去哪?”我困得睁不开眼。
  “听说是去一个废弃的火车站,但愿能在那里有找到火车。”
  皮卡一路摇晃,我不时后悔地回想起:斜坡上夏日的别墅、草坪,大海边金色的沙滩,还有漂亮的服务员端上的果子露。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傻逼,干侦探一行铸成大错。
  车窗外,天渐渐亮了。我的头探出挡雨棚的缝隙,看见车正沿着山脊行驶,天空在大朵大朵地飘雪,路上积起了薄薄一层雪。周围都是一些普通的山,白云都在山腰,雪线一下,植被是清一色的杉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雪山呢?”
  “在群山后面。”
  我这才发现层峦叠翠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咱们这是要去哪?”我又一次问道。
  “去一个废弃的火车站,跟大部队会合,有火车,我们才能翻过大雪山。”
  突然间,我的偏头痛又犯了,头痛欲裂,想呕吐。
  “记得以前我从不晕车的,”我心想。
  “你这是高原反应,”向导瞄了一眼我,被我的脸色吓到了,“你看云都在山腰之上,就知道这里有多高了。现在就这样了,上大雪山你该肺气肿了。”
  “肺气肿?”
  “就像受到刺激的河豚那样,”向导鼓起了腮帮子。
  我一听就更想吐了。
  “吐出来会好受些。”向导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呕吐时比想吐时还难受!”我有过呕吐的体验。
  “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但这时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抛锚了,”司机回头道,“现在你们俩要步行一段才能到那座废弃的车站,我要修一下车,今天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与大部队会合。”
  我无可奈何地下了车,我一想到不得不在荒野里长途跋涉就感到绝望。大片大片的雪花扑簌簌地落在我的衣服上,肩头很快就变得湿漉漉的了。
  雪花像漫天的白色雨毛一样飘下……如果雨是思念,雪是什么?我想起了雨。
  不知为何,我觉得雨离我越来越近了,心一阵阵莫名地悸动。我的思绪越来越深沉,正当我聚精会神到达到一个顶点时,山谷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大地深处发出一阵“嘎嘎嘎”的震颤声。
  “是地震。”向导平静道。
  正不知如何是好,没走几步,地面又开始摇晃了。这次不是刚才那种岩石碰岩石般硬生生地抖动,而是像波浪一样地飘来荡去地动,我感觉到地表是漂的,这种状态持续了十几秒钟,晃动停止后,地底深处又隐隐地狠摇了两下。
  “这里经常地震吗?”我惊魂未定。
  “一百多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特大地震。这以后,这一带的地壳就变得极不稳定,地质构造也发生了变化,飘摇不定,我第一次对靠谱的大地母亲产生了不信任感。那次地震的震中在雪山脚下,那里磁场发生了突变,专家来这里考察研究,他们探测出那一带存在着地磁异常,后来发现这里除了地球磁场外,还存在着其他未知的磁场。前些年还有飞机在这一带莫名撞山或坠毁的报道,这对我们是有利的,至少敌机不敢靠近。”
  正说着,雪停了,西边出现了一片金色的晚霞。向导突然面朝西天跪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我注意到向导的头发和大黑胡子上结满了白霜,就像圣诞老人一样,看上去有点滑稽,我下意识地胡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同样是一把霜雪。还笑别人,原来自己也是个“白头翁”!
  黄昏时分,我们抵达那座传说中废弃的火车站。随处可见背着背包,端着枪的起义军战士。
  “他们都在这里,我们和大部队会合了。”向导看上去心情愉快。
  车站所处的山区是一个充满“神性”的地方,这里风很大,崇山峻岭环抱,山上有许多白石垒成的形状怪异的祭祀塔,云都在山下,我觉得自己来到了天堂。
  我们来到车站跟前,只见车站大门上方有一个巨大的红五星,上面的红色油漆已经斑驳,显露出斑斑点点的白色底子。
  “大地震之后,这一带的大部分建筑都因为房屋损毁而荒废,这座车站就是在这次地震中被损毁的,这一带现存的建筑基本上都有安全隐患,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就是危房,”向导向四处指指点点,他告诉我:“比如这个车站,在一些不易察觉的地方可以见到地震留下的裂痕。雪山那边有一座特殊矿场,可做能量巨大的炸弹,当初这火车站就是为运输炸弹原料而建的,世界统一以后,炸弹全部拆除,提纯的特殊矿都运去沿海发电站发电了,据说足够全人类用三百年的,所以这里也就荒废了。”
  “他们在一个机车库里发现了两个火车头和几节车厢!”一个没有携带武器的士兵走过来,大声对我和向导说。
  我正纳闷,那士兵自我介绍道:“我是徐将军的勤务兵。”
  我马上就想去看火车,但勤务兵希望我出席一个重要的高层会议,说是将军的命令。
  “高层会议”在车站里的一间小房子里举行,军官们席地而坐,吵了两个多小时,讨论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徐将军坚持翻过雪山,到无人区去开辟根据地;而反对的意见则是,起义军一旦失去人民的支持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们可以在山上面建温室,种植‘神农米’,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徐将军的反驳掷地有声。
  在大伙的强烈的要求下,我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谈了自己的看法:一切行动听将军指挥;保存有生力量第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我就裹紧大衣挤在人堆里睡了。屋里人多,很暖和,但我栖身人群中仍旧感到孤独,身子一回暖我就开始想雨,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我梦见有个女声小声告诉我:明天凌晨,当一轮完整的半月和一颗明亮的星星出现在东方的天空时,那个戴黑色贝雷帽的少女将现身大雪山,她将解开所有的谜团。
  我醒来后,天已大亮。徐将军的勤务兵告诉我:昨晚几个才子修好了那部蒸汽机车,他们改烧木炭,发动了火车头。
  “难怪夜间听到几声嘶哑的汽笛声!”旁边有人插嘴问道,“但就不知道铁路是否完好?”
  “大部队已经整装待发,前方十公里左右有一座桥,铁路就到那就终止了,接下来就只能步行了。”勤务兵道。
  他又问我:“你是坐火车还是步行?”
  “我实在不想走了,能少走一步是一步。”我直言不讳地答道。
  “那好,吃点东西垫一下。”勤务兵递给我一包压缩饼干,“过一会咱们就出发。”
  进山后的第一顿饭是压缩饼干和白开水!吃完饭后,我来到机车库房。库房的结构基本完好,只是外表已斑驳,老式建筑的风格。停在库房是黑色蒸汽机车也是老式的,黑色的油漆已经暗淡、褪色、斑驳,露出一块块褐色的锈迹,就像地图上形状各异的国家。黑色的机车头被水蒸气熏得像水洗过一样,底下巨大的红色车轮显得十分醒目。绿皮车厢挂满了剥落的白皮,就像患上了皮肤病。我想象着蒸汽机车头上下喷涌着浓厚的白色水蒸气,亮着车灯,发出“吃吃孔孔”的轰鸣声,缓缓启动的情景。
  “锅……”一声震耳欲聋的汽笛声响起,吓了我一大跳。正在驾驶室里忙活的一个家伙探出头来对我说:“我是这班车的司机,待会火车会往后退一段,可以上另一条铁路,这条路也可以翻大雪山。”
  岂不是苦了那么多步行的战士?我心想。
  火车司机继续跟我解释这趟行程:“我们此行将穿过一个山谷,现在就得启程,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雪山脚下,天黑了,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一声不吭,只是麻木地点着头。
  “车上有大床睡,有白酒喝,还有电视看,”火车司机显得很专业,”这辆车曾是总统专列,是为总统视察矿区预备的。”
  司机带我上了其中一节车厢:里面的陈设就跟一间办公室一样,有一张大班台,一个书架,甚至还有一张雪白的单人床,最让我感到满意的是这里很暖和。
  一声沉闷的汽笛声突然响起,车身猛地动了一下。我从车窗探出头,看见前面的车头喷出厚重的白烟,红色的巨轮有力而缓慢地转动,全身上下顿时充满了力量。如果让我回到童年,我一定会要求坐驾驶室。
  火车开得很慢,不知是因为动力不够,还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我绷直身子倒在床上,蹦了几下后,裹着白色的毛毯坐在床头,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新闻,只见几架武装直升机在山区上空盘旋。男播音员用高亢、雄浑的声音播报道:“总统卫队已经包围了被叛军控制的大雪山地区,谅这班乌合之众插翅难逃。”
  我换了一个台——
  “接着播报新闻,这里是大本营电视台,昨天下午,总统出席了为表彰宇航局劳动模范举办的国宴,他在宴会上做了简短的讲话……”
  “不可能啊!”我腾地坐起来。但那台上的总统看上去确实是他本人无疑。
  门突然开了,徐将军拉门进来。
  “这家伙还活着!”他把一份报纸扔在床上,“报纸上说他完好无损,那天被炸死的是他的替身,但也有可能现在这个才是他的替身。”
  电视上,总统大手一挥,高呼道:“服务员,上菜!”
  播音员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继续播报道:“掌声经久不息,掌声已持续三分钟,目前还没有任何结束迹象。”
  这下我完全傻眼了,我努力回想着刺杀的细节。
  “没理由啊,我明明看到炸弹就在他眼前爆炸的!”我不解道。
  徐将军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小伙子,不必担心,好好休息,我们当务之急是建立一个根据地。”
  说完他就离开了。
  在我盯着电视屏幕发呆的时候,火车发生了严重倾斜,桌上的物件滚落一地,应该是在拐一个大急弯。我从车窗探出头,看见一前一后两个喷着浓烟的火车头正推拉着四节绿皮车厢缓缓上坡,火车似乎在走一个“S”字。
  火车开到一定高度后,开始加速向深山隆隆开去。
  出了一个隧道后,电视画面开始变得扭曲,越来越模糊,电视信号逐渐消失,到最后,电视屏幕上只剩下一片闪烁的雪花。
  “我们就要相见了!”想到这里,我的心一阵狂跳,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祝我一路顺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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