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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在我身后关上的一瞬间,我知道之后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汉子走近我,几乎与我脸贴脸,“听说你把我哥打成了植物人。”
“我没打人。”我不得不屏住呼吸,这家伙的口实在是太臭了。
“什么?我听不见。”那人一手招在耳边,歪着头,表情夸张地对他身后的人表演着,引来一阵哄笑。看上去,他应该是这里的头。
“大伙说,怎么个玩法?”他盯着我的脸问道。
“老规矩,裹个筒,先立个一天一夜再说。”有人建议道。
一人马上就抱了一卷被子过来。
“自个把衣服脱了。”那汉子上下打量着我,“你这身衣服的看上去倒是满新潮的,不过你以后也用不着了。”
“你捂着肚子干嘛?我们又不打你肚子。”他也注意到了我怪异的姿势。
“八成是怀孕了。”有人笑道。
他的话引来一阵哄笑。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牢头道:“看来这位弟兄需要我们帮忙,‘小三’出列。”
他说完就闪到一边,三个胳膊上纹身的小混混嬉皮笑脸地向我走来。
我从怀里掏出了手枪,大喝道:“不想死的都别动。”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假枪!”有人喊道。
“那你来试试看,拿个头彩。”我想尽量用语言唬住他们,我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我还没有正儿八经杀过任何人。
“就算你这枪是真的......”牢头慢慢走到墙边,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上叼着的一根香烟。
牢头背靠墙蹲下,用力吸了一口烟,慢条斯理道:“你这枪最多有七颗子弹,但我们这有十二个人,你的子弹不够。”
“打光子弹后,”他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继续不紧不慢道:“你还是得死。”
“但你会死在我前头。”我三两步走近牢头,枪口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全身上下都在哆嗦。
我注意到人群中有两人,大概是牢头的死党,他俩各攥着一把一头磨尖的牙刷,悄悄走向我。
我一抬手,对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扣动了扳机,只听得“嗒”地一声,竟然是颗哑弹!
那两人一看真开了枪,一时没反应过来,全愣在那了。
但我知道这种状态最多还能维持三秒钟——危险了!
我迅速退掉一颗子弹,再一次上膛,对准牢头开了一枪,又是“嗒”一声。
牢里的犯人一步步向我围拢过来,我不得不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口。
这下完了!
我手忙脚乱地重复着退弹、上膛的动作,连续扣了几下扳机,还是“嗒嗒嗒”。
牢头深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掐灭在地板上,然后站起身,双手交替捏着拳头,慢悠悠地向我走来。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没人说话,只有囚徒们的光脚板在木地板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噔!”
外面隐隐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号里的犯人立在那东张西望,他们也被弄糊涂了。隔壁突然传来喧哗声,这声音很快来到了门口,筒道里像是有很多人在奔跑。
“这监狱还从来没出过事!”牢头眼睛直盯着门口道。
“咣当”一声,牢门打开了。
“暴徒,快跑。”竟是“帅哥”!只见他左手提一串钥匙,右手提一只还在冒烟的手枪。
我赶紧扔掉手枪,拔腿就往门外跑,八号里的犯人也跟着我一涌而出。
“帅哥”把那串钥匙递给了一个犯人,叫他去开别的门。
牢门一扇扇打开了,犯人们就像洪水一样泄了出来。
“咱们现在怎么办?”“帅哥”紧张地看着我。
“你带人去十号和十一号仓,把那的人放出来,攻大门,趁他们不备,咱们直接从大门出去。”我知道就凭这帮乌合之众很难闹起来。
“兄弟们,跟我走,去十号、十一号,救那的兄弟。”“帅哥”振臂一呼,一伙人就围上了他。
“想逃出去的都过来。”我也振臂高呼,助他一臂之力。
“这是我的地址,有事找我。”“帅哥”把一张纸条塞给我。
“后会有期,哥们。”我满怀感激道。
与“帅哥”别后,我打开纸条,默默记下了地址还有他的名字:陈鑫。
正在这时,我突然感到眼睛一阵发花,体力渐渐不支,不知是何原因,或许是因为对月球的引力和食物不适应。我扶墙站了一会,刚刚有所好转,忽听得屋外传来三声枪响,一阵强烈的恐惧感逼着我行动起来。我拖着疲惫的步伐跟着别人往外走,经过的九号仓时,我从敞开的大门看见“工程师”正一个人盘腿坐在牢房中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板,在发呆。
“你怎么还不跑啊?”我感到很是诧异,便上前问道。
“你好,朋友。”“工程师”缓缓抬起头,苦笑道:“我不能再做违法的事了,那样会加刑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终于决定问这个问题了。
“你是个好人。”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个好人?”我觉得他的逻辑有点好笑。
“我感觉是。”“工程师”憨憨地答道。
我一时语塞了。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行吧?”“工程师”突然问道。
我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超一流的工艺,谢谢你了。”
正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在监狱上空响起——直到现在他们才拉响了警报!看来一直以来,他们太高看了自己,低估了对手。
“我走了,保重。”我起身向门外跑去。
“祝你好运,朋友。”“工程师”大声道。
筒道里还有几个老头正蹦着小碎步往外跑,一个小伙子拎着外套,小跑着超过我,一不小心撞了我肩膀一下。
“我操,睡过头了。”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咱们这是在做梦吗?”
经过七号时,我看见了一个呈“大”字仰面朝天躺在门口的胖子,定睛一看,是胖狱卒,他眉心中了一枪,鲜血正在他脑后的地面上扩散;经过办公室时,我看见了趴在桌上的瘦狱卒,但愿他是在睡梦中离开的。
当我跑出仓外时,外面已经是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我正跟身边的人打听大门的方向,突然听见自动步枪的扫射,像是从监狱大门方向传来的。
我突然热血上涌,集聚起最后的气力朝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
“出不去了,那边已经开枪了。”有人大喊大叫着向我跑来。
此刻我已顾不上那么多了,转过一座车库,大门清楚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又一阵枪声传来,我看见门口的瞭望塔上有两个卫兵,正对着下面试图靠近大门的犯人开枪。下面趴了一片的人,看不出是被子弹击中的还是为了躲子弹的,因为我看见不少人正在匍匐前进,还有一些人站起来往我这边跑。
“看来逃出去是没戏了!”我寻思道。
天空中传来嗡嗡声,一抬头,一架无人机出现在我们的头顶,机上的枪口对着我们转动着。
“所有囚犯注意,所有囚犯注意,马上回到各自的仓室,马上回到各自的仓室。否则你们只能是死路一条,行刑队就要来了,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无人机就开枪了,人群如被快刀划过的韭菜,纷纷倒地。我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犯人们开始如潮水般地向我这边奔来,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黑蹦筋”,他一只手捂住胳膊,鲜血正从手指缝里渗出来,看上去像是被子弹擦伤了。
我挤过去一把拽住他:“你没事吧?”
“黑蹦筋”一时没认出我,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向前走,边走边嘟嘟囔囔道:“我得搞把枪去。”
“这样不行,”我打算逆着人群往前走,“要想办法解决掉直升机。”
“偷渡客,别过去了,那边出人命了!”“黑蹦筋”认出了我。
有人拦住他,问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怒气冲冲地道:“艹他妈的,这帮逼就那么直接对着人扫啊!”
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看来像是真去找枪了。
我被溃散的人流推撞着,也只得往回退。
路上我看见七八个穿橙色连体囚服的挤一块堆,他们试图逆流而行,在杂色的人群中显得特别醒目。
其中一个人注意到了我,冲我点了一下头,我也点头示意。
我跟着人潮继续后退,我觉得自己成了边缘人中的边缘人。
经过一座仓库时,我看见大门口蹲着、站着几个人。“校长”也在其中,他正注视着天上的直升机,火光映红了他焦虑的脸。
此时,直升机已经停止了扫射,看来他们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校长。”我挤过去跟校长打了个招呼。
“前面的情况怎么样?”校长问道。
“他们开枪了,打死了很多人。”我道。
“操,哪能从正门出去!”
“能翻墙吗?”
“外面的墙二十米高,上面还有高压电网,根本不可能。”
“您知道还有别的什么路吗?比如下水道什么的。”
“屁,你以为是电影啊!”
我无语了。
“以前有人钻进一辆运菜的货车里,跑半道上给人发现了,抓了回来。”校长愤愤道。
我灵机一动,问道:“车库在哪?”
“就在这后面。”校长用手指了一下方向。
直升机上的高音喇叭又响了:“囚犯们注意,囚犯们注意,月宫警卫队马上就到了,赶紧回到各自的仓室,严禁在外游荡,否则格杀勿论。”
“你们赢不了的,”校长的脸上露出了恐慌的神色,“看来我又得回号里待着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