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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黎明相伴的不仅仅是象征着希望的晨曦,还有因晨曦才存在的阴影。
太阳一如既往的升起,向空岛人民宣告着新的一天的来临。在晨曦的光辉尚未洒满空岛时,空岛的陵园出现了一个人。
陵园位于空岛最外部的边缘位置,同时也是最接近天空的位置,在那里没有居民区的拥挤,也没有商业区的喧嚣,有的只是一片难得的绿茵和宁静,也许只有这片亡者安息之地才能看到这般平和的景色吧。
陵园很大,碧绿的草地上整齐排列着若干汉白玉的墓碑。空岛面积有限,这里绝大多数人死后只能进行火化,而愿意出大价钱购买墓地的人,不是家境阔绰,就是亡者对其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陵园中站着的那个人是卡列德,这位老人今天没有穿那件他常穿的风衣,而是换了一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这身装束即便是杨肖越也很少见到过,卡列德对西装一直都不感冒,这身西装已经落灰很久了。卡列德站在两座墓碑前,手中捧着两束白菊,微微低着头,黑色的西服外套、白色的内衬、灰色的领带,还有那严肃中夹杂着伤感与怀念的神情,看不见的悲伤渐渐浸染了周围的空气。
老人就这样在墓碑前站着,就好像自己也是一座墓碑一样,直到晨曦越过空岛的边缘,洒落在他苍老的面庞上,老人凝固了一般的时间才开始流动。
他缓缓蹲下身,单膝跪地,将手中的白菊分别放置在两座墓碑前,然后怔怔地看了一会后,竟上前轻轻拥住了其中一座墓碑,就像在拥抱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良久,直到墓园外有人鸣笛催促,卡列德才站起身准备离开,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下离开的脚步,回过身对着那两座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
卡列德走后,只留下在晨曦中随风摆动的白菊,和墓碑上隐隐淡去的一滴泪痕。
“喂,肖越,你怎么才来啊,等的我花儿都谢了!”事务所门口,朝阳下的贞黎双手插着腰抱怨道。
“我这不是要送晓月上学嘛,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抱歉抱歉!”杨肖越喘着粗气,一脸陪笑道。在昨天的事情过后,杨肖越不顾妹妹的反对执意要接送她上下学,送走杨晓月后,他就已经全力往事务所赶了,但紧赶慢赶,还是比约定时间晚了那么一些。
“真是的,这可是咱们小组第一次出任务啊!我装备都取出来了,你也赶紧去后勤部取,我去开车!”贞黎满眼精光地拍了拍她旁边拉杆箱大小的金属箱子说道。
“贞黎,我们今天是调查任务吧,这些战斗装备需要吗?”看着贞黎旁边的大箱子,杨肖越傻眼道。
“哼,出任务就要有出任务的样子!我们适存者要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防患于未然!”贞黎似乎早就料到杨肖越会这么说,拍着胸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呃,好吧,那,你等我一会。”
贞黎说得不无道理,适存者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助手的身份了,成为正式适存者后,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情。
“搞快点搞快点!”贞黎看着跑去后勤部方向的杨肖越催促道。
杨肖越的效率不可谓不快,只一炷香的功夫,连同手续证明和信息登记都已经完成,现在正提着一个小巧的手提箱向贞黎走来。
“哇,为什么你的箱子这么小啊?我们是不是拿反了啊?”看着杨肖越手里笔记本电脑大小的小巧箱子,贞黎有些羡慕道,那种小巧的装备箱才是她最想要的。
“当然不是,肖越手里的是适存者基础装备箱,你的是正规装备箱,里面包含的东西不一样,大小自然没法比,就实用性而言,你的那个可比肖越的那个好用得多,你师父可真舍得给你花钱哦,我当初怎么没这么好的师父。”一个慵懒得声音从贞黎背后传来。
贞黎转过身,看见布克正靠在事务所得公车上看着自己,还是那身灰色得卫衣和深色得休闲裤。
“怎么?新人小组开始出任务了?要不要哥哥我帮你们开车啊?”布克敲了敲公车,一脸坏笑的说道,“哥哥的车技可是了得哦!”
“谢谢你,流氓大叔,但不用了,本姑娘车技也了得!”面对布克的调戏贞黎倒也见怪不怪了,面带微笑很自然的应对道。别看布克这个人平时痞里痞气的,但并没有恶意,反而在很多时候都会多少给这两个新人提供一些帮助。
“嘿,小丫头你说谁是流氓呢?哥哥我可是风流倜傥威风八面的汉桑布克!少女杀手!你附近扫听扫听,那个妙龄少女没听说过我的大名啊?”布克直起身,提高了声调强调着。
“哟!布克,大早上的,这么精神啊?这可不像你!”走上前的杨肖越向布克打了声招呼。
“嘿嘿,那可不,今天我在事务所值班,不用东跑西跑咯,美好的一天从现在开始!”布克双手插在脑后,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菜鸟门加油吧,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们布克哥哥的热线可是24小时接通的哦。”
看着这副样子布克,贞黎偷偷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然后扯了扯杨肖越的衣衫,指了指汽车,似乎是说,别和他贫嘴了,任务要紧。
“布克,那我们先走了啊!”上车前,杨肖越不忘跟布克招了招手。布克当初也是从卡列德手下毕业的,理论上算是杨肖越的师兄前辈了,但布克不喜欢这样的称呼,觉得生分,就让杨肖越直呼其名了。
布克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看样子是一路顺风的意思。
虽然在事务所门口发生了这样一段小插曲,但并没有打乱杨肖越他们的计划,现在他们的目的地是H区教会公立医院。
H区教会公立医院是空岛体系中由教会组织设立的医疗机构,其中集中了全空岛最先进的医疗资源,这样的医院全空岛有26个,分布在每个分区的商业区。经过之前与奥德警官的电话确认,那名幸存的警员和小女孩都在教会公立医院接受治疗。
按照杨肖越贞黎二人的计划,他们首先要从这两人口中询问出更多讯息,基于那些讯息再做推测。
然而很多时候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不能让你如愿,即便再缜密的计划,也会因为一些外因变得难以推行,就比如说现在。
被医生拒之病房外的二人很是头疼,尽管他们已经出示了事务所的身份证明,但还是被医生拦了下来。病房内是那名幸存的警员,医生称患者现在精神极不稳定,谢绝外人接近,如果要调查需要耐心等待。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转头询问小女孩的状况,但不遂人意的是,从医生嘴里他们得知那个孩子从送入医院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肌体一切正常,但却无法恢复意识,他们能做的还是耐心等待。
刚出教会门时斗志昂扬的二人在连着碰壁两次后心情难免有些低落,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些事都是合理的,但这种出师未捷的感觉还是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