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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袭淡绿衣裙,不过比起柳非非的清丽出尘,云裳就多了几许烂漫与可爱,看着让人有种春天来了的温暖与亲切。
被柳非非带着在台上转了一圈之后,云裳檀口轻开:“诸位尊客,云裳有礼了。”
妙啊,妙啊,又是一个妙绝佳人啊。
舞台底下一阵骚动,王孙公子富豪商贾骚客雅人们都纷纷摩拳擦掌拍拍钱袋,争先恐后地举牌示意,加价声此起彼伏。
手心微湿,即便脸上还覆着白色丝绢,云裳的额头上还是微微浸出了些香汗。这么大的阵仗,让她有些心慌。
余光里注意到云裳的紧张与局促,柳非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笑。好戏还在后头呢。
“两千两……”伴着角落里戴着斗笠的红衣公子的再次加价,场上几乎已无人能拭其缨了。
“好,白银两千两。两千两第一次,还有没有要加价的尊客?两千两第二次,还有没有?两千两……”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主事人执好铜锤,就等着最后一下敲锣定音。
“慢着……”就在主事人最后一次报价即将报完之时,另一角落里一个公鸭般的嗓音意外响起。
底下众人顿时噤了声,纷纷朝说话的人望去,却见是一位面白无须腰腹便便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
“这位……怕是位宫里的公公吧?”有眼尖的客人悄悄说道。
“嘘……别乱说,不管此人原本何等身份,进了碧幽楼就是客人,花点小钱寻个乐子也是常情……”
“哎呀,这回只怕可怜了这位云裳姑娘了……”
“唉,是呀,好好的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落入了公公手里,那可……只怕以后都没有好行情了,唉……”
底下客人们交头接耳的话语声时断时续地传入云裳耳中,云裳瞬间白了脸,连手脚也开始有点不听使唤了。
怎么,怎么会是一位公公?
“咱家出三千两,买断这位云裳姑娘……”就在云裳本已惊惧难安之时,那位疑似公公的男子又出声了。
带着笑意的公鸭嗓,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三千两?乖乖……”
底下众人一声惊呼,又赶忙望向之前一直加价的那位戴斗笠的红衣男子,看他是否还会再加价。而云裳也更是眼巴巴地望着那位红衣男子,只盼着他能再开尊口救自已于水火之中。
可惜,红衣男子却是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到此为止不会继续再加了。
脸色瞬间变得更白,脚步似乎都有些踉跄,云裳勉力撑着摇晃的身子,死死咬住嘴唇。不到最后一刻,她还不能这么倒下!
冷笑一声,柳非非佯作关怀地扶了一下云裳,示意她先别怕再看看。
感激地朝柳非非点了点头,云裳赶忙再次望向主事人,看他是否会现在就一锤定音。
叹了口气,主事人执着小铜锤的手也微微出了些汗。按规矩,若是没有人再比这位公公出价高,即便人家是位公公,云裳也只能前去服侍。谁叫她本来就是碧幽楼里的姑娘呢?要怪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吧。
“……三千两……三千两……第一次……三千两……第二次……三千两……第三次……”随着主事人的话音渐落,云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莫急莫急……”就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又有人出声了。不过这次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位年轻男子。
底下众人再次哗然,忙循着说话声望去。
厅台二楼的雅座里,一位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朝着众人挥了挥手:“本公子出三千五百两……”
嚯,又抬到三千五了?
众人赶忙又纷纷朝着之前的那位公公瞧去,只盼着他莫在加价了,好让这位公子能成为本场选聘的入幕之宾。
“这位公子哥似乎是董翰林家的公子呢,可惜就是不学无术了些……”有熟识的人悄声说道。
“莫管是董翰林王翰林,也莫管是有学还是无学,只要是位公子哥就好,至少比公公强啊……”
“是是是,至少是个公子哥好……”
似乎是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有别的什么原因,那位公公竟然只是瞧了楼上的公子哥一眼,便没再作声,也没再加价了。
“好,三千五百两。三千五第一次,三千五第二次,三千五第三次,事定!”好像是怕那位公公又反悔似的,连主事人都是语速极快地一气呵成手起锤落。这样,云裳的首位入幕之宾便最终被敲定了。
十分感激地望了眼那位远望就有些油头粉面的公子,云裳只觉得自己有种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感觉。
朝着那位公子和台下客人行礼辞谢,云裳在侍婢们的搀扶下高一脚低一脚地离开了厅台。
“恭喜云裳妹妹啊,虽然前头有些吓人,好在最终有惊无险,妹妹以后应该会跟艾艾姑娘一样有一位可人的尊客了……”早就等在连廊的柳非非假意笑道。
“谢谢非非姐姐,云裳可没敢盼着要找位跟惜沐公子一样的尊客呢。”被连惊带吓了一场,云裳这才稍稍缓过神来,望着柳非非,依然苍白的脸上却满是真诚的谢意。
眸中再次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柳非非再假意安抚了云裳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云裳云裳……”一见柳非非离开,苏艾赶忙冲了出来:“云裳,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都怪我刚才没及时赶来!走,我带你找妈妈去,最后的那位公子咱也不能答应!”
一想到这么单纯善良的云裳最后竟然招了位油头粉面的公子做入幕之宾,苏艾就心疼得不行,并且更是无比懊悔。早知道,她刚才说什么都要跟着云裳一起去见妈妈,绝对不会放云裳一个人被柳非非带上舞台的。尽管,她现在还没什么证据,但她总觉得今天云裳身上发生的事情跟柳非非有关!
“别别别,艾艾,你别去……”云裳赶忙一把拉住苏艾:“这是楼里的规矩,我,我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什么破规矩?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云裳服侍那位油头粉面的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