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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的当天,霍健和白八便已经准备启程回南郡,王铎也派了一个家仆回去报喜,赶来与霍健同路。
霍健要赶回去把白焰考入书院的消息告知卫王,白八也撤走之后,白焰的日后的安全便只有全靠自己,白焰在南城门处与两人挥手作别。
白焰从未将这两人当作下人看待过,霍健与他一同长大,同吃同住,是自己的伙伴,即使是卫王对他说了那番话之后,他也没有改变对霍健的态度。至于八铁卫,那是和自己父王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按理说是自己的叔伯辈,白大白二白三几个年岁大些,自己可以称呼声叔父,但这个白八,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这声叔父实在是喊不出口,于是平日里就“老八”“老八”的喊,他也并不在意。
这两人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夜色很快便降临下来,白焰想起今晚还有聚会,交待了半闲居里的南宫胡邪两人几句,便前往望江客栈。
上阴书院放榜之后,那些落榜的考生们便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泸安城了,城里各处的客栈已经开始空了出来。白焰站在望江客栈门前,就有很多考生带着行礼从里面出来,大抵是退了房间开始返回家乡。
“哟,又在等霜姐姐了!”北子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霜姐姐还没出来吗?”
北子渝显然是来找流星霜一起去赴宴的,她探头朝里面看了看,就和白焰一起站在外面。
“这女人嘛,出门前总是要梳妆打扮一番,自然费些功夫。”白焰仿佛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你不用和我一起站在这里的,你可以进去。”
“你和霜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白焰笑笑,“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南郡城的天空蓝的没有一片云彩,她就那么出现在我面前,拔出匕首要来杀我……”
“噗哈哈啊哈哈~”北子渝本以为是个美丽的故事,没想到竟是这样。
两个人说笑的空档,流星霜已经从望江客栈出来了,依旧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
“子渝你来了,我们正好一起。”流星霜一出门就直奔北子渝而去,完全没有把白焰放在眼里,过了一会儿又好像突然发现白焰一般,对他说道:“你来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你们两个姑娘家,我不放心,自然是来护花的了。”白焰笑道。
北子渝“咯咯咯”地笑了,“霜姐姐是斗科榜首,我是射科榜首,你一个策科的书生,用什么保护我们,‘一枝花’吗?”
北子渝此话一出,两个女孩子便当先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笑的直打跌。
白焰摸摸鼻子,抬头看看天,不尴不尬地跟在后面。
和黯然离开的落榜考生形成鲜明对比,今日晚间各大酒楼里都是相聚在一起的进榜考生们,相互庆贺,联络感情,开怀畅饮。
还是聚贤楼的老地方,南宫白小酒已经摆上了桌,他想行个文字酒令,却发现一左一右胡邪和雷骁两个人都是大老粗,跟他们行文字令,要是做不出来,很可能就会掏出枪来。南宫白哀叹一声,唯一有点文人样子的白焰,内里却是个草包一个,只会做“一枝花”。
聚贤楼里也有很多其它被录取的考生在聚会,有几个端了酒过来与三人碰杯,相互认识一下。有相同苑的或者相同科的同窗更是生出一股亲切感情出来。
流星霜和北子渝的出现顿时吸引了聚贤楼大部分学子的目光,反而是对一起上来的白焰的视若无睹。等到三人在南宫白一桌坐下,众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过来敬酒的学子明显的变多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消停。
“这些人,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了!”雷骁愤怒道,全然不顾自己其实也是同样的人。
两女就只是在那笑,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四个少年和过来敬酒的人斗智斗勇。
等敬酒的人都走了,众人刚要安生一会儿,一个怯生生地声音道:“诸位,方便加个位子吗?”
几个少年早就不耐烦了,抬头一看,竟然还是个比较熟悉的人,李秀秀。
“李……四?”白焰起身道。
李秀秀向白焰抱拳道:“白大哥,难为你还记得我。”
胡邪也站了起来,“李兄弟的双手刀剑之术可是厉害的紧,快坐吧!”
胡邪这么一说,几人也都想了起来,就是这个清秀柔弱的少年,在擂台上一度逼的胡邪只能被动防守,对他也来了兴趣,纷纷邀他入席。
“敢情这是你们武苑的聚会啊,我和焰世子两个文苑的人倒是不方便在这了!”南宫白开了个玩笑,众人这才意识到,确实如此。胡邪,流星霜和李秀秀是斗科的,雷骁是御科,而北子渝是射科,场中七人只有白焰和南宫白是文苑中人。
北子渝立即道:“南宫你可是过谦了,你可是两榜入士,文苑和玄苑都抢着要你呢!”
“还有老白”,雷骁笑道:“老白可不得了,现在同窗们还未见面,但是老白已经是闻名遐迩的名人了。你们知道大家都怎么称呼他吗?”
雷骁卖了个关子,众人猜不出,让他快说。
雷骁嘿嘿一笑,“大家都叫他——铁骨铮铮一枝花!”
众人一愣,随即便大笑了起来,这“一枝花”自然是指做的那首惊天动地的打油诗,“铁骨铮铮”则是说的他与黑塔的那一战,白焰当时先是与黑塔硬抗,并自诩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即使不敌也要与黑塔硬怼到底,说完就使个绊子,把黑塔打下了台,铁骨铮铮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
这两件事情已经沦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白焰也混不在意,大家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事情好笑而已。
酒至半酣,白焰提议玩点有意思的,“光喝酒也没意思,这样吧,咱们玩个游戏,每个人轮着回答大家的提问,大家问什么问题都行,越隐私越好,回答的上来就回答,回答不上来就喝酒如何?”
“好,这个主意好,那从谁开始呢?”流星霜拍手道。
白焰哈哈一笑,这种游戏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放不开,提的问题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于是慷慨地道:“当然是我了,我提议的嘛,自然要身先士卒!”
“‘身先士卒’不这么用。”
白焰摆摆手,“无所谓,你们谁来提问?”
“我我我”,雷骁自告奋勇地举手了,“那我问了昂?”
白焰点点头,拿起杯子喝口水。
“你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疾?”
“噗~”白焰一口水喷了出来,喷的雷骁直抹脸,“你这什么狗屁问题?!”
“你看看你看看,自己提议的游戏是不是玩不起!”
众人已经笑疯了。
“你提的什么鬼问题,我拒绝回答!”
“不行!”雷骁不依不饶,“我都给你介绍我小妹了,她可是好女子,那我也得提前给她把把关不是。”
白焰翻了个白眼,“谁就答应你小妹了,你这一厢情愿。本世子身体健康地很,没有隐疾,好了我过关了,下一个!”
白焰这么说了,那自然是轮到了坐在白焰旁边,刚刚入席的李秀秀。李秀秀看着众人像看着小绵羊似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恶寒,面色微微发热,不一会儿就变得通红。
“你们不要为难他,他才刚来。”李秀秀地柔弱样子激起了流星霜的保护欲,便出声为李秀秀说话。
“你是叫李秀秀?”南宫白问道,得到对方的点头肯定之后,南宫白又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这一问立即激起了大家的兴趣,尤其是雷骁与北子渝,骁国、北冥国与烽北城同在中州北境,常年与蛮族作战,久而久之便变得民风剽悍,北地男子大都壮硕硬朗,在取名字上也硬气的很,而且李秀秀还是出身烽北城李氏,没有理由会取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众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李秀秀支支吾吾地开口了,众人认真的听了一会,才明白了“李秀秀”的由来。烽北城李氏,世袭镇北侯爵位,为大封皇朝镇守北疆,族中男子大都战死于沙场之上,难得有善终。李秀秀的母亲在李秀秀之前已经连续生了三个儿子,当她怀上李秀秀的时候,迫切地希望能够是个女孩。因为如果是个女孩的话,长大了就不必上战场,不必去继承李氏世世代代的宿命,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于是,在李秀秀出生前,他的母亲就为他取好了名字,就是李秀秀。一是盼望能够是个女孩,二是即使是男孩儿,作为母亲的也不希望再将儿子送上战场。
“‘跟着你上战场的儿子已经够多了,就留一个侍我左右吧!’这是我母亲当是央求我父亲的话,父亲很爱母亲,心一软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