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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张耳陈余正在一起意气风发地畅论天下苍生,不料背后却转出一个人来,让他们着实吃了一惊。只见那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他们便知道定不是平凡人物。张耳忙问道:“你是谁,究竟想怎么样?”那人哈哈一笑,说道:“你们是朝廷重金通缉的要犯,各郡县都贴有你们的画像。若是拿住你们,共有一千五百金的赏钱,你倒来问我想怎么样!”张耳陈余听见这话,知道一战在所难免,便握紧拳头,做出格斗之势。那人又笑道:“哈哈,前言戏之耳!张耳陈余天下名士,外黄一战孤身御敌,实在让人佩服,我又岂会做出这等禽兽之事!在下沛县泗水亭长刘邦有礼了。”原来张耳陈余的通缉令本是十余年前发出的,现在除庞琼穷追猛打外,其余人大多不知,因此张耳陈余这些天来方未被将尉和戍卒认出,而刘邦素有大志,专好结交天下英雄豪杰,对于当今名士常常十分留意,是以认得出来。张耳陈余见刘邦十分恭敬,便也放心起来,说道:“幸会幸会!不知阁下因何到此?”刘邦说道:“朝廷横征暴敛,大兴土木。我迫于无奈,只好奉朝廷之命,押送几百戍卒来骊山交割,没想到有缘遇到了你们。不知你们为何也在戍卒之列?”张耳便将前因后果与刘邦说了。刘邦本有意拉拢名士,见张耳陈余欲取回御龙剑,便说道:“你们这名将尉姓名王,与我也认识,既然如此,我愿助你们一臂之力。”张耳陈余听他如此说,赶紧称谢。
到了晚上,刘邦便请王将尉喝酒,那将尉便答应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邦、王将尉均有些醉意。刘邦微带些醉意说道:“听说你最近得了一个宝贝,能否让我一饱眼福?”王将尉说道:“刘兄见笑了,我哪有什么宝贝!”刘邦说:“你的队伍里都传遍了,说你得了一个什么什么宝剑,你不会如此不够义气吧!”王将尉趁着醉意,也没多加思考,便笑道:“还是刘兄鼻子灵,什么时候都能嗅出香味儿!既然你有如此雅兴,就跟我到住处去看吧!”刘邦大喜,便跟着王将尉去了。等到了王将尉的住处,王将尉拿出那把宝剑,醉醺醺地说道:“这可真是一把宝剑,为了他我费了不少心思。”刘邦接过来,不觉暗暗称奇。刘邦忽然据剑身后一退,大喝一声,张耳陈余赶紧从暗处杀了过来,王将尉猝不及防,忽然间就倒在血泊之中。看官注意,那王将尉也并非没有丝毫能力的角色,为何会对刘邦毫无提防?原来刘邦虽然行为不大检点,似个酒色之徒,却专好拉拢人心,为人慷慨大方,因此周围的人都很信任他。而那王将尉也没想到刘邦会有如此心机,因此中了他的计策。刘邦对张耳陈余说:“你们赶紧走吧,将尉之死要是追查起来,我说是刺客行刺,也不会牵连到我。”说着刘邦便将御龙剑托与张耳,然后又掏出一些金银送与张耳,张耳陈余推辞不要。刘邦道:“二位名士身兼覆秦重任,我不过是略尽绵力而已。你们若是不收,便是太见外了。”张耳陈余只好收了,称谢不已。
趁着夜黑风高,张耳陈余便迅速摸下骊山。待走到骊山脚下,回望骊山,重重黑影,声声野哭,好不凄凉。陈余说道:“天下苍生苦矣!此去定要诛灭暴秦!”言罢不禁流泪。张耳见了,安慰道:“弟弟不必感伤。如今暴秦气数将尽,灭他是迟早的事。”到了次日清晨,二人来到一个乡间酒肆,便在里面歇息,忽听见旁边有人低语,说出“陈胜大泽乡起兵数万反秦,已经攻下陈县”等惊人之语。陈余喜道:“天下苦秦久矣。如今陈胜起兵,必将给秦王朝以重创,不如我们前去投靠。”张耳闻言,也大喜道:“秦为无道,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满腔抱负,终于可以付诸实践了。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前去。”二人正苦于无路可走,听说这个消息,兴奋异常,便收拾好行囊,迅速前往陈县。一路上,只见饿殍遍野,兼以秦朝兵吏作威作福,怨声载道,村舍之中十室九空,张耳神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此去陈县,亡秦必矣!”
数日兼程,张耳陈余终于到了陈县城门口。二人见陈县城墙上已经全由陈胜的人马接管,大队人马正在施工加固城墙,以应对可能遭到的围攻。而指挥修筑工事的是一位年轻的将军。张耳站在城下喊道:“听闻义军反秦,大梁张耳陈余特地前来投奔!”只见守城的士兵迅速前去通传,不一会儿,那位年轻的将军就健步出来迎接,说道:“素闻张耳陈余天下名士,二位千里相投,实在让我们倍感荣幸。我是吴广,陈胜将军的结义兄弟。我们新克陈县,陈胜大哥正在与县里的三老、豪杰处理一些事情,等晚上陈胜大哥亲自设宴为二位英雄接风洗尘!”张耳说道:“你们如此厚待,我们兄弟实在愧不敢当。”正说着,张耳陈余便随吴广一起进了城,吴广说道:“我们大泽乡起义,本来也是事起仓促,不承望如今竟然成了小小气候。我们戍卒散乱之众数百,徇兵而东,直到攻克陈县,我们现在已经有车六七百乘,骑千余,卒数万人。葛婴也奉陈大哥之命正在攻打东城,扩张领地。只是我们起义人马,都是些市井之徒、乌合之众,并无多少谋略,因而陈胜大哥求贤若渴,亟待良才啊!值此用人之际,似二位这样的名士,正有用武之地,可助我剪除暴秦!”张耳谦道:“吴将军言重了,我们兄弟十年辛苦,只是为倾覆暴秦,如今你我志同道合,若是能相助你们丝毫,我们兄弟也会感到万分荣幸!”吴广说道:“秦为无道,人神共愤,现在各地起义军风起云涌,只要我们同心同德,一定会倾覆暴秦的。”说罢,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吴广为张耳陈余安排了一间住房歇下。到了晚上,陈胜果然摆宴府中,请张耳陈余并县中三老、豪杰赴宴。张耳陈余便在吴广的引领下来到陈胜府邸。进得府中,二人见府中殿屋帷帐,金碧辉煌,恰如皇宫一般,必是耗费了不少人力。陈余悄悄向张耳低语道:“起义尚未成功,陈胜就如此大修宫殿,绝非明主之举啊!”张耳忙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在曲廊庭院间绕了几遭,他们才到达了大殿。那时,陈胜并三老豪杰已经全部入座。陈胜端坐大殿之上,见他们到来,便举杯说道:“天下苦秦久矣。我陈胜举兵,正是为天下苍生做主。如今占领陈县,初步站稳脚跟。张耳陈余乃是天下名士,不嫌我等鄙陋,千里相投,实在让人感动。让我们一同敬他们一杯。”说完众人便举起酒樽相敬,二人不胜惶恐,见推辞不过,只好喝了。就这样酒过三巡,陈胜说道:“我不才,想以一己微薄之力对抗暴秦,不知大家有何计策?”这时,一位豪杰站了起来,说道:“小人田臧,愿请陈将军自立为王。将军身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振臂一呼,天下云集响应,复立楚国之社稷,功莫大焉,现在百姓都感念将军恩德。若是将军立为王,趁势建立政权,监临天下诸将,一鼓作气,引兵向西,那么攻克咸阳,倾覆暴秦之日不远矣!”说完,在座的三老豪杰全都应声附和。陈胜赶紧谦让道:“我何德何能,怎么敢自立为王,自古都没有平民百姓称王的道理!”田臧说道:“将军不宜妄自菲薄,当时起义之时将军不是说过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便问张耳陈余道:“二位意下如何?”张耳站起来说道:“秦为无道,破人国家,灭人社稷,绝人后世,罢百姓之力,尽百姓之财,荼毒天下苍生。将军瞋目张胆,出生入死,所为何事?正是为天下除掉暴虐的秦王朝统治,解救天下苍生。如今我们刚刚进入陈县,正是团结各方反秦势力的时候,要是将军在这个时候称王,不是向天下显示您的私心了吗?我希望将军不要在此刻称王,而应迅速引兵而西,招兵买马,同时到处找寻六国王室的后代,立他们为王,这样六国之人都会感念将军的恩德,纷纷依附将军,反抗暴秦,而秦王朝必将因此危机四伏。如此野无交兵,县无守城,诛暴秦,据咸阳以令诸侯,天下悦服,那时将军就大业可成了。如果如今在陈县称王,天下反秦势力恐怕分崩离析啊!”张耳说完,陈胜低头沉吟不语。这时田臧发话了:“我们拼死夺得的江山,自己不称王,却让给六国之后,我们不是白忙活一场吗?”在座的三老豪杰一时间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吴广见状,赶紧说道:“本次设宴,原是为张耳陈余两位名士接风洗尘,切勿伤了和气,至于称王的问题,我们就以后再议吧!”说完,诸人便不再议论此事,一席无话。
晚宴结束之后,张耳陈余刚回到房间,吴广也跟了进来。吴广有些焦虑地说道:“你们今晚惹祸了。”张耳陈余闻言大惊,忙问为何,吴广说道:“陈大哥早有在陈县称王的想法,只是自己不好意思提出来,今晚田臧知悉其意,主动提出,正好迎合了陈大哥的想法。他当时询问你们的意见,本来是想借重你们的大名为他造势,没想到你们却反对称王。这肯定会招致大哥的不满。”张耳便说道:“但是就当今形势而言,称王的确不是明智之举。你和陈将军自幼一起长大,相交甚厚,有结义兄弟之情,希望你劝劝陈将军。”吴广说道:“的确,我与大哥是刎颈之交,关系自不一般。凡事我自然要为大哥着想。我也知道称王并非明智之举,曾经劝过,但依大哥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没有人是能够劝得住的。”张耳说道:“我跟吴将军一见如故,自当剖心相待。说实话,陈将军统率义军数万,应该胸怀宽广,广纳众议,断不可目光如此短浅!”吴广听闻此言,觉得脸上有些没趣,但心中知道张耳是为义军着想,才直言不讳,因而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便说道:“既然二位这么说,以后我一定会向陈大哥再说说看。不过二位今晚得罪了陈大哥,大哥不比我一般宽厚,你们此后言语可要小心了。”说着,吴广见夜色渐深,便起身告辞了。
自那以后,吴广果真私下找陈胜说了一次,而陈胜不以为意。这样过了数日,一日陈胜正在府中闲坐,忽报田臧有大事禀告,陈胜赶紧召见,欲知田臧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