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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沉重的双眼,我从昏迷之中苏醒了过来,朦胧模糊的视线渐渐变的清晰,此时的我正躺在卧室床铺上,母亲憔悴的容颜映入了我的眼帘。
“妈!”我虚弱地向着老妈喊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挣扎一番,随即又瘫倒在了床上。
“小穷你先别动,你现在身子很虚弱,要好好休息。”见我清醒了过来,老妈赶忙示意我躺着。
“妈,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疑惑地问道。
“你啊,前几天晚上你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山塘,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晕了过去,得亏第二天邻村的老伯去山塘放牛的时候发现了你,才将你救了回来。”老妈担心的说道。
“前几天?妈,你是说我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那阿勇,他的最后一程……”听到老妈的话,我非常诧异,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阿勇还没出殡呢,你姚伯算了日子,后天是出殡的黄道吉日,还有一天才出殡,你不用担心。”老妈安慰着我,但是不一会她就沉默了,侧过头,用一种很是语重心长的语气向我问到。
“小穷,老实说,你用了这双眼睛吗?”
听到老妈的话,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嗯。”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双眼睛的秘密的?”老妈的语气明显增添了一丝感伤,侧过头的她发丝也滑落了遮挡住了她的脸颊,一抹泪花在眼眶酝酿打转着。
“毕竟这双眼睛已经和自己血脉相连了,它的秘密自然瞒不住。”我的心中也涌上一抹伤怀,我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侧了下头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她的心伤,但嘴角却努力仰起一抹释怀的笑。
“妈,你别担心,不管我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现在你儿子长大了,能够保护自己了!这双眼睛既然已经长在了我身上,那我就不会让别人再拿去,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做主!”
“嗯,好,妈相信你。”听到我的话,老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抽泣了起来。
我没有说话,在我的记忆中,我很少见到老妈哭,一番五味杂陈的滋味涌上了我的心头。
就这样,我在床上休息了一天,体力也渐渐恢复了,第二天便跟着姚伯开始打理阿勇的丧事。阿勇已经在大厅正中央停尸了好几天,等到明天便要送往火葬场进行火化。
当天夜里,长乐班将彻夜敲锣打鼓,负责丧事的厨子也是为了准备明日用的食材忙到了很晚。
阿勇的灵堂之上,灯火通明,香烛悠悠,在他的放置遗照的桌子两旁,摆放着一对童男童女的油纸人和一批纸马,纸人纸马栩栩如生,尤其是那眼睛,栩栩如生,扎的宛如活的一样,在昏黄的灵堂之中渗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我望着这童男童女的纸人,不由得啧啧称奇,老李头干了一辈子扎纸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在这般丧葬用品商业化的时代,老一辈的手艺也是很宝贵了。
按着当地的风俗,守夜的人必须是死者的后辈。
已至午夜十分,灵堂之上为阿勇守夜的唯有他年幼的表兄妹和他的外甥女,几个小孩身披白色的孝服,个个眼皮沉重坚持着,村里的大人看着这番景象也是心疼不已,可阿勇年纪轻轻死去,若是这最后一夜都无人为他守夜,那岂不是太过悲惨。
我也坐于灵堂之上,陪着阿勇,也当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最后一念。
夜深了,吹堂风徐徐吹来,冷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抹倦意也跟着袭来,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哈欠,掏出手机一看,快将近凌晨一点了,守灵的小孩们因太困熬不住了都睡了过去,大人们便将他们抱回了屋中休息。
姚伯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走到了我身边,坐了下来。
见姚伯到来,我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他,并点燃了火。我也顺手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吞吐一番云雾而出。
“时间不早了,小子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一早五点殡仪馆的车就会过来,现在回去还可以睡三四个小时。”姚伯一边吸着烟,一边向我说道。
“嗯,我知道了姚伯,我想再坐一会,再陪陪阿勇。”我应声道。
“哈,好吧,时间过得可真快,想当初你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现在都变成大男孩了。”姚伯感慨道,大手拍了拍我的肩。
“是啊。”我苦涩的笑了笑,确实,时间过得可真快。
和姚伯简单地聊了几句,我们便互相道别回去休息了。
回到了家中,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房间走去。一进房间,给手机订好了闹钟,便躺在了床上,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我很快就睡过去了,睡的很沉很沉。
简单的睡了三个多小时,我便被手机的闹钟铃声吵醒了,揉了揉睡意深沉的双眼,抬起了眼皮,来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两只眼睛的黑眼圈很是深。
用清水冲洗着脸,让自己快速清醒,我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披上外衣向着阿勇家走去。
邻近阿勇家,喧闹的锣鼓唢呐声从屋里传了出来,混杂在清晨的灰朦之中。院子里许多人都早已起床,忙碌的厨子正在为大家准备着早晨的便饭,煮了一大锅清汤面条配着咸菜,凑合着果脯就端上了桌。
“滴!滴!”就在这时,一阵汽车的鸣笛声从屋外传来,人们便知是殡仪馆的灵车到了。
灵车停在了院子门口,两位灵车师傅下了车,从车里拿出了担架,走到了院子门口。
灵车师傅一到,姚伯便赶忙迎上前,把早已准备好的两包好烟塞到了两位灵车师傅手中。
“两位师傅辛苦了!现在吉时还没到,还麻烦两位师傅稍等一下。”姚伯客气地说道。
灵车师傅也是懂得,点了点头,将烟悄悄收下塞入了口袋,伸出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就等一会儿,我们可是很忙的!”
“是是是,麻烦了,那先进屋里坐会吧!”
“不了!我们站在门口就行!”灵车师傅说道。
过了一会,姚伯示意时辰已到,灵车师傅便开始了工作,带上手套和口罩,将阿勇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担架,抬入了灵车内,准备发车。
同时,长乐班带上了唢呐鼓器登上了早已停靠好了的卡车后面,村里人的私家车也带上了家属。
在一阵鞭炮声响之后,一路的车队便趁着黎明,跟在灵车之后向着火葬场徐徐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