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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法医夏殷终于姗姗来迟,“抱歉,我来晚了”。
韩谷正看向他说:“辛苦了,尸体在地上。”,便给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夏殷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斜梳在一边,由于他是跑着过来的,淡紫色的镜片上也布满了雾气。他摘下了眼镜,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张餐巾纸擦着。
这时,陈冠江瞥了他一眼,才发现夏殷的眼角还残留着眼屎没有清洗,看来他也是听到消息后就马上赶了过来。
夏殷走过去,蹲在了地上,他拿出口袋中的手套,仔细地检查着地上的尸体。
陈冠江看着宿舍里的三位学生,便把他们叫到了走廊上。
二一九宿舍位于三号学生公寓第二层的走廊末端,继续向前走,便是一个很宽的大阳台,在三号公寓楼的背后,是一片小树林,参差不齐的树木长在这里。
“我有点事情要问你们。”陈冠江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听到这话,倒是面露惊讶。
“是谁先发现尸体的?”陈冠江问。
刚才开口的那位高个子男生举起了手,“是你吗?”陈冠江看着他。
“是的。”那位高个子男生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何俊。他们是江涛和毛小鹏。”他说着便指了指边上的另外两位同学,陈冠江顺着何俊的手看去,那位比较胖的学生便是毛小鹏,另一位就是江涛。
“我是西城警局的刑警陈冠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十分遗憾,因此我想问问你们有关他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诚实地回答我。”陈冠江指着二一九房间。
何俊等人点了点头。
“你们宿舍有几位同学?分别叫什么名字?”
“五位。他们的名字叫江涛、毛小鹏、刘博、向阳、何俊。”何俊答道。
“哦,那么还有一位学生去哪儿了?”陈冠江
听到这话,倒是感到疑惑。
“他在头一天就请假了,好像是生病了。”
“他和你们说他生病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应该是生病才请的假。”
陈冠江仔细地思考着何俊所说的话,刚才他进到二一九宿舍的时候,发现宿舍中只有三张空位,说明宿舍中住了五位学生,但靠近洗漱台的那张铁床虽然上下铺住了人,但都是空着的,对面床的下铺也是如此。
“请假的那位学生是叫向阳还是刘博?”
“是叫刘博,向阳是自杀的那位。”何俊看了一眼陈冠江,他渐渐没有刚才那样的紧张。
“好了。”这时从二一九宿舍传出了夏殷的声音。
陈冠江将左手抬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七点二十分。他对着面前的三人说道:“你们可以先走了,如果有其他的事,我还会来找你们。”
“好。”何俊他们点了点头,便向一楼走去。
当陈冠江走到二一九宿舍门口时,戴着眼镜的夏殷已经站在了尸体旁边,他面向门口的刑警人员。
“是自杀,错不了。”夏殷肯定地说:“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不过还有一些方面需要到实验室才能够进行检查。他的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脖子上有着明显的勒痕,我看了系在窗户外的绳子,形状刚好对的上。”
“推测死亡时间呢?”韩谷正问道。
“他身体上的尸斑还没有大量出现,虽然瞳孔已经扩散,角膜也出现浑浊,但身体的死亡僵直还没有遍及到全身,应该死亡五、六个小时左右。”夏殷接着说:“大概是在夜间十二点到一点左右,如果要精确地分析,需要带回实验室解剖。”
说到这,夏殷顿了顿,“我想他死的时候应该进行过挣扎,不过当时他大脑缺氧,意识处于不清醒状态,所以没有自救成功。”
“你说他自救过?”
“是有过,他的脖子上有着大面积皮肤损伤,应该是出于本能反应。”
陈冠江明白了夏殷所说的话,向阳原本是打算通过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在他选择上吊后不久,他下意识的求生本能便让他努力挣扎,不过显然没有成功。
“他求生的状态持续了多久?”这个问题是陈冠江提出的。
夏殷抬头看了陈冠江一眼,“大概不到一分钟,窒息后的挣扎往往不会持续太久,因为他们的大脑处于缺氧状态。”
“是送去解剖吗?”陈冠江听后便看向韩谷正。
“不用,自杀原因已经确定了,不要太关心这事,而且他父母还没来领尸体。”
“他叫什么名字?”韩谷正看着陈冠江。
“他叫向阳。”
韩谷正听后,便沉默地站在原地。
陈冠江看着门边的中年妇女,问道:“你是他们的宿管吗?”
中年妇女听到这位年轻刑警在在向她问话,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哦……对,我是三号学生公寓的宿管。”
“你打电话告诉他的父母了吗?”
“我不知道他父母的电话,不过我打给了他们班主任。”
“哦,那就好。”
就在这时,一位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男人跑了过来。映入陈冠江眼帘的便是那双锐利的眼睛,跑来的男子留着黑色的短发,身着黑色的运动衣,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是刚从楼下快速地跑上来。
终于,他来到了门边,他先是向宿舍内看去,他的右手扶在门框上,陈冠江可以看到他的右手在轻微颤动。
“你是他的家长吗?”韩谷正问。
那位男子使劲地朝着他摆手,用力地吞了下口水,“不……不,我是他的班主任,他家长待会儿才来。”
“哦,那希望你好好安慰下他的家长。”韩谷正说道。
男子点了点头。
“他是怎么死的?”男子问。
一边的夏殷听到这话,便凑了过来,“上吊自杀,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十二点到一点。”夏殷将尸检结果告诉了男子。
男子像是舒了口气般靠在门边,陈冠江刚好看了男子一眼,这才留意到他的动作。或许他是为了缓解紧张,陈冠江想。
过了不久,韩谷正背后出现了一位中年女子,陈冠江的第一印象便是憔悴,女子穿着一件黑色的上衣,头发凌乱。她步伐踉跄地走到了陈冠江跟前,这才发现她的双目丝毫没有神采,想必她就是向阳的母亲吧!
她慢慢走进宿舍,便一下坐在了门口右手边的床上。
“她是向阳的母亲。”班主任说。
只见中年女子没有说话,双手捂着脸,她用膝盖撑着手臂,哀泣的声音从她手后传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陈冠江心想。
在确定尸体是中年妇女的孩子后,尸体被搬运走了,刑警小队的几人也离开了学校,不过韩谷正把陈冠江留了下来。
陈冠江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便进入了宿舍,他再次环顾屋内,发现屋子里学生的东西都是乱糟糟的,课本也胡乱摆在一旁。他坐在门口左手边的床上,右手手掌支撑着下颚。
他望了望门口的那位男子,便站了起来:“你是向阳的班主任吧?”
那位男子点了点头,“我是他的班主任,我叫张邦千。”
陈冠江看了他一眼,“张老师觉得向阳是位怎样的学生。”
“向阳除了成绩差点,但和同学关系十分融洽,好像也特别喜欢帮助同学。”
听到张邦千如此官方的回答,陈冠江都有点怀疑他所说的话,不过是真是假还需要他进一步证实。
他将视线投向了对面床的中年妇女,那位还在哀泣的女子。
“请问你是向阳的母亲吗?”陈冠江问道。
那位女子听到这话,便缓缓地停止了抽噎,她抬头看着陈冠江,女子的眼睛已经变得发红,泪水也在脸颊上留下了痕迹。
“是的。”她说得很缓慢,但又很坚定。
“向阳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吗?”
“我从没看见他有类似的症状,他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那他有抑郁症吗?”
“应该也没有。”
陈冠江在得到想要的回答后,便又向门口的张邦千问道:“向阳平时和校外人士有没有接触?”
“应该没有吧。”张邦千说道,不过他也没有肯定的把握。
“每天晚上学校会查寝吗?”
“会的,在每晚十点半的时候,学校便会关灯查寝。”
这么说向阳确实不是因为心理疾病而选择自杀的。陈冠江暗暗推测着,他再次看向了张邦千,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向阳为什么会选择自杀呢?
“向阳喜欢写日记吗?”陈冠江看着向阳的母亲。现在没有向阳自杀的任何线索,陈冠江也只能一步一步地去摸索。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写日记,但我曾经要求过让他养成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他应该写了的吧。”
“向阳住在哪张床?”陈冠江抬头望着张邦千。
张邦千指了指绿漆木门边的那张铁床,“他睡在下铺。”他说。
陈冠江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那张铁床靠近洗漱台所在的阳台,也是刚才空着的那张铁床。
他连忙跑到铁床边上,仔细地翻找着床上的物品,但整整搜了两分多钟,陈冠江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下课铃这时响起了,陈冠江看了眼张邦千,说道:“你先去班上吧,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还会找你谈话。”
张邦千听到这话,朝着陈冠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陈冠江这时才想到,向阳的父亲还没有到来,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吗?还是人在外地?
“向阳他父亲呢?”陈冠江问。
听到这话,向阳母亲倒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有点支支吾吾,“他父亲和我很早就离婚了。”
陈冠江看到她的脸色有点难看,倒也是抱歉地挠了挠头发,“你认为他是个怎样的孩子?”
“听话。在他还没读高中时,他最喜欢听我的话了,我让他每天好好读书,他就努力地做着功课。”
“他现在高几了?”
“高一。”
“唔。”陈冠江含糊地点了点头。他紧皱着眉头,盯着向阳的母亲,如果像她所说的话,向阳应该学习成绩挺好的,就算是成绩下滑,张老师也不会说他成绩差,难道真的有人说谎吗?
他看了看向阳母亲,把上衣口袋中的黑色本子拿出来,这是他用来做笔记的。
陈冠江在上面写到,“一、向阳十分听话。”,“二、向阳成绩很差。”。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当陈冠江遇见互相矛盾的事情时,便会记在本子上,经过不断地论证,最后得到正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