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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科幻灵异 / 太平策 / 章一 纸灵郎

章一 纸灵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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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民国二年。
  我专心盯着账簿核对今天的流水,随口回道:“侯伯你可拉倒吧,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您说这都到了什么年月?”
  站在柜台面前,身着一件陈旧的蓝布长衫,双手耷拉在下巴的老汉,就是我口中所说的侯伯。开头那些话是他百说不厌的轶事。
  因为侯伯平日里看起来疯疯癫癫,行为怪异,所以附近的邻里街坊都叫他傻老侯。可由于他是我父亲拜过二爷的兄弟,所以我都敬呼他一声“侯伯”。
  “嘿,你小子也当我是老糊涂,罢了,我还是去和那只宝贝大公鸡唠唠嗑!”他随手敲了一下柜台上的玻璃碴子,晃晃悠悠的往里屋走去。
  闻着酒味,我就知道他中午起码喝了半斤的烧刀子。
  此时我看了看店外,天色将将黑了下来,于是从板凳旁拿起了纸糊的灯笼,把烛芯点着挂在了门楣上。
  杂货店,是我白天做的营生,而一入夜,这间店铺便成了专门贩售阴司物品的纸扎铺子。
  我们家从祖上开始经营的就是纸扎生意,我的曾祖父原先是闫家的学徒。
  闫家开的“大红宝”是当时最红火、最精致的纸扎铺子,当我曾祖父做满了三年学徒,便来到这个镇子自立门户,取名“小红宝”,方圆十里之内只有这一家的纸扎铺子,生意算得上红火。
  在我挂好灯笼正要转身回屋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轻拍两下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往后扭脖子,原来是我们镇子上的王保长,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还杵着一位戴墨镜的男子。
  “知秋,我给你带了单生意!”王保长笑呵呵的朝我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把他们二人请进屋内。
  保长倒也月把会来一次,每次都会介绍单外地生意给我,因此我们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只要做成买卖,不管大小都会给他些分成。
  “敢问是您家的哪位仙逝,是想扎些纸马纸牛还是花轿姑娘?别看咱这铺子小,祖上承的可是闫家手艺,倘若扎的不合心意绝对分文不收。”我微微笑着问那位戴墨镜的男子。
  男子没回话,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仰着身子盯着我约莫半分钟才答道:“我不要纸牛纸马,也不要花轿姑娘,要扎个像模像样的纸灵郎。”
  我望了望王保长,再看了看这位男子,心里想这人八成是踢馆子捣乱来了。
  我给保长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的接茬说这人是他姑妈家的表亲,家里做的不是这方面的营生,绝对不是来砸场子抢饭碗的。
  我听到说不是同行就更惊了,纸灵郎是行里秘而不宣的邪性纸扎物件,不是行里的人多半都不知晓,知道的同行也没几个人会去做,可这人倒是目的明确的很,开口便要,实在蹊跷古怪。
  “能做的话这钱就是定金,做好后给你另一半。”男子见我半天没开口,掏出一个黑布钱袋放在茶台上,我从声音和鼓囊的程度就知道这里头有不少的大洋。
  我咽了咽口水,称这事我做不了主,容我一碗茶的功夫跑向里屋,拍打侯伯的房门。
  “侯伯、侯伯,快开门!”我喊了喊,但没什么动静,“老侯!”我又扯着嗓门叫唤。
  里面终于有了拨弄门闩的声响,随即两扇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我和周公老爷子聊着正得劲,你在外面叫唤啥?”侯伯口里蹿着酒气似梦非醒的朝我说一通,我立刻把有人要扎纸灵郎的事告诉了他。
  他听后像是被人当头泼来了一盆冷水,立马醒了酒,没说话径直朝前屋踱步过去。
  我跟着侯伯走到王保长他们面前,向男子介绍侯伯是我们店铺的老师傅,这单活能不能接全凭他说了算。
  “纸灵郎是什么可知道?你要扎来作甚?”侯伯打量了下男子,眉头紧锁的警惕问道。
  “哎呀!不就是个纸扎的玩意,弄得神神叨叨的,有这么多钱还不赚!”保长显然怕这单买卖接不成,自己那点提成泡了汤,故意又提了钱的事。
  “我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老师傅,您就当帮个忙,我也把话说开,出现什么后果我自个儿负责,不劳烦您一点心思。”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了眼角处一刀疤豁子,笑着说。
  我瞟了两眼男子旁边的一大袋子钱,悄声和侯伯说,要不就接了这单生意,咱这铺子好不容易来了个大主顾,你想想能买多少斤的烧刀子,况且他都把话说实了,万一出点事咱不用颠着给擦屁股。
  侯伯听我这么一撩,虽然犹豫一小会儿,还是点头表示接这单生意,但再三告诫那人不承担任何的后果,特地请王保长做了人证。
  这时男子笑呵呵的站了起来,互相对付了几句就被王保长迎了出去,王保长笑说送送人,过一会儿再来。
  “哎,真不该接这档子事,都怪你这娃子提酒来馋我!”侯伯一拍大腿有些后悔。我说这事都答应了只能这么着了,如果这时候反水要赔人家十倍的银子不说,咱的名声臭了以后还咋做生意。
  不做咱们这行的人大概不知道纸灵郎是个什么东西,说白了它其实是一种纸扎出来的小人,体型就如同婴孩般的个头。
  我听侯伯说过:做纸灵郎必须要用柳树枝来做整个身子的骨架,迷信点的说法是柳枝隔阴,孤魂野鬼不能随便附在树枝上。
  用来糊身子的纸也不是普通的纸张,是大的一整张没有切割的黄奠纸,只有这种纸张才能通阴司。然后在它的头部抹上掺着公鸡血的水染料子,这便是纸灵郎的形。
  这东西有个名堂,必须形神兼备,用的人把一个出生不到十天夭折婴孩的生辰八字用符纸写好折成三角,放入纸灵郎的口中封起,利用咒术把婴孩残存的一魂一魄强行打到枝架里,这样便可控制婴灵。
  听说走偏门的人多半会用它来偷运芙蓉膏、探斗等见不得光的行当,十分隐蔽。
  由于婴灵多是夭折的,怨气很大,养它的人极易被反噬,阴德也会大大折损,轻则导致损害阳寿,重则导致失心疯,甚至送命。当然这只是听侯伯的说法,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倒也没见过。
  侯伯曾说会点旁门左道的奇术,但在这个枪杆子才是老子的世道,谁又会相信这么一个长衫蓝褂子的老头,镇子上的人都认为他是个不着调的疯老头子。
  虽然我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只会招摇撞骗的功夫,和我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可既然我那当过差的父亲和母亲生前把他当作亲人一样看待,又是拜过把子的兄弟,这个人大抵还是值得相信的。
  侯伯从柴房提出一把刀去了后山,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砍了些柳枝回来让我削皮,又拿了个矮凳坐到角落头喝起酒来。
  削树皮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属于手艺活,裁纸刀锋利异常,不靠近煤灯细细来做,一不留神,手上就会多出十几道的口子。
  小型的纸扎玩意一向是我来弄,那些假的芙蓉膏、火柴盒子的不会耗多少功夫,扎起来用不到太多的技巧,稍微大点的物件就侯伯弄了,毕竟他有几十年的手艺放在那,这个纸灵郎我只听过没扎过,削好皮就双手一撩,打水睡觉去了。
  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因为我知道那个豁眼子今天会来拿货。
  老师傅就是老师傅,制作好的纸灵郎放在了柜台上,模样十分的精致、栩栩如生,但看久了就会有点怪异的感觉,漆黑的眼眶子、朱红色的嘴唇,连我这个常年对着纸扎人的心里都多少有点觉得膈应。
  开门还没过多久,豁眼子真就来了,只不过今天没戴墨镜,那道口子在白天看起来更加显眼。
  “豁眼……不,老板,东西做好了,给您瞧瞧。”我竟差点叫出了给他取的外号。
  东西递到了他的手上,他上下前后仔细打量了一遍,露出满意的笑容,随手把另一个钱袋子扔到玻璃台上,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走远,把钱袋放到手里掂量下,分量很足,应该有不少,但当我打开袋口掏出一个后,真是傻了眼,妈的王八蛋,给我的竟然是刻着蟠龙纹的龙元!
  龙元是十多年前才会用的钱币,那时候还是长辫子当权,上面的图案不是袁大头而是蟠龙,现在清政府垮了,这玩意只在京城才有一部分古董商低价收购,在我们这买卖东西只认袁头子,龙元分文不值。
  我赶紧从柜子里取出昨天的钱袋,打开一看也是龙元,这下真是彻底懵了,我狠狠打了两下脑瓜子,昨天咋不打开袋子检查检查。
  “本来这单生意老侯就不想接,要让他知道还是不值钱的龙元非念叨死我不可!”我叹了口气,把龙元又装回袋子锁到柜子里,只能暂时权当没这档子事放生,希望能再碰到豁眼子,找他讨回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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