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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陈氏哭的死去活来,上气不接下气,嚎啕道:“胡大叔,我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拿得了什么主意,老天爷不开眼,老二这个没良心的,就这么撇下我们母子走了,如今李家亲氏又不在,我哪里还有主意,就请您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吧,我们母子给您磕头了。”
胡丙正心里不是滋味,鼻子一酸,连忙扶住二人,道“快,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们孤儿寡母不容易,既然这样,我就托的大,有什么事等老大和李家亲戚回来再商议。”
抬头看了一眼人群,见何老头站在那里,连忙道:“老何,快别看了,这抬尸拖棺你懂行,赶紧先找几个劳力把老二的尸体抬回去,有什么讲究多与他们说说。”
”王家小子,你腿脚快,赶紧去城里通知李老大和李家亲戚,顺便帮着买口棺材,棺材铺的店家你熟,尽量别买太贵的。”
“鲁郎中,你精通岐黄之术,等会跟着一块去李家看看,这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若再有个好歹,没法跟老李家交待,其他人没事都散了吧——”
胡丙正不愧是一村里正,思路清晰,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安排妥当,村民见无热闹可看便各自散去。
“胡大叔,这回咱们还要不要去报官?”王家小子出发前问了一嘴。
胡丙正沉吟片刻,道:“官还是得报,毕竟出了人命案子,不过也别指望衙门有什么交待,你去知会一声就走别耽搁,若真是水中妖邪作祟,恐怕也是人力所不能及。不如这样,你等会进城办完事顺道去趟三清观,打听打听城中有没有降妖除魔、道法高深的道爷,请他过来作场法事兴许奏效。”
“好咧,小子记住了,我这两腿一登,这便进城。”
“回来,回来,我还没说完跑这么快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记得天黑之前务必赶回来,棺材可急等着用,还有玉春楼那种烟花巷柳少去!若敢惹是生非定打断你的腿。”
“是,是,您老说的是,小子这便去了。”
王家小子唯唯诺诺点头,一溜烟跑了。
“这臭小子——”胡丙正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这边何老头带着几个劳力把李老二的尸体用麻绳捆好抬上木板车拉回去,几个邻家妇人也搀扶着李陈氏往回走。
人群散去,宋清风从中找到惦着脚看热闹的何巧云,推了她一把,笑道:“看什么呢?小心晚上做噩梦,快回家。”
何巧云小脸一红,道:“我胆子大着呢,都敢一个人走夜路。唉,李家嫂子也真够可怜的,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如今李家二哥走了,就剩下孤儿寡母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啊?”
宋清风也跟着叹口气,道:“生离死别,鳏寡孤残,这种事谁也没办法,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吧,好啦,别唉声叹气了,知道你心地善良,不过照顾别人的同时能不能先照顾一下我呀,晌午饭没吃几口就胡大叔被拉壮丁了,这会我的肚子都咕咕的抗议了。”
何巧云本来心情还有些失落,见他拉着自己的小手,俏脸不由一片绯红,四周还不时有人走过,连忙将小手抽了回来,娇羞道:“别……我,我记得锅里还剩了些饭菜,不知道阿爹有没有吃,我这就回去热热。”
小丫头居然害羞了,宋清风笑了笑:“好啊,好啊,咱们赶紧回去吃饭,再磨磨蹭蹭打你屁股。”
小姑娘一声低叫,俏脸绯红,吓得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跑,情急之下一个“踉跄”差点栽跟头,这光天化日,若真让打了屁股,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
“喂,你慢点,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小心摔跤!”
宋清风笑着摇摇头,小丫头跑起来小屁股一扭一扭的还挺好看。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院子里传来一阵“刷刷”的扫地声,接着又是几声咳嗽。
“咳、咳,清风,起来没有?”何老头敲了几下门,喊道。
“哦,这便起了,有什么事吗?”宋清风从梦中惊醒,迷迷瞪瞪的找件衣服披上。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股寒气窜了进来,屋子门口站着何老头,何巧云则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炉灶上生着火,炊烟直冒,锅里不知煮什么东西“咕嘟咕嘟”直响。
“大叔,这么早喊我有事?”宋清风打着哈欠,睡眼朦胧。
何老头拢垅衣裳,吸了口气,说:“是这,昨日李家老二不是走了嘛,主家说今晌午就要出殡,以前跟我搭手的老刘去城里看闺女没回来,咱们村里劳力少,这种活也没人愿意干,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想问问你能不能跟我去搭把手,对了,你怕死人不?”
宋清风笑了笑:“咳,这活人可比死人可怕,人死如灯灭有什么好怕的,您老进屋等我一会,我这就穿件衣裳跟您过去,不过李家二哥不是昨日才身故,怎么今日便要急着下葬?”
何老头解释道:“这不没办法嘛,按理说人死了是该把棺材抬到祖宗祠堂停灵几日,可老二终究不是寿寝,出事之后李家特意找人算过,说停灵时间长了对家里的小辈不好,不吉利,这才算了个时辰,着急忙慌的准备下葬。”
“再说了,咱们呐就负责抬棺下葬,其他的也管不着,主家怎么说咱就怎么干,有几句话还得嘱咐你,这丧事不比婚嫁,规矩多,等会去了切记少说话。对了,我这还有件衣服你先换上。”
宋清风嘿嘿笑道:“咱是乱嚼舌根的人吗?衣裳就不换了吧,等会再给您弄脏了。”
何老头将衣服硬塞给他,道:”让你拿你就拿着,这活怎么说也晦气的很,这衣服在观里开过光,穿着辟邪保平安。”
宋清风汗了一下,挠头道:“您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穿也得穿了,得咧,您老我一会,我这就去换上。”
说完转身回屋,看了看是一件长袖汗衫和一条绑腿的裤子,理了理领口,大小合身,就是袖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硌人。
李老二家在村子最西头,紧挨着百尺河,这庄户人家在村里算家底比较殷实了,听说家里人都在城里做买卖,虽不能算高宅大院,倒也是院落整洁,房屋成排。
初阳高升,薄雾散去,天光大亮,爷俩一老一少拉着板车走街串巷往李家赶。
此时李家门外停着几辆马车,门口立着一对户,木门半开,门上插白皤、白纸灯,白布条,挂三尺白绫,中间挽成一朵大白花,每有人进院吊唁便能听到院里传出阵阵山呼海啸的哀嚎声。
宋清风将板车停在门外,随着何老头往里进,院子正堂搭有灵棚,下面支一张桌子,悬挂白桌衣、桌上摆着牌位、供品、香炉、蜡台和长明灯,桌子后头支一张大床,上面停着一口黑色漆木棺材,桌前老盆烧的正旺,一群李家晚辈正披麻戴孝跪在草垫的两侧。
“咚咚咚,有客到——”
三声沉闷的鼓声响起,一礼生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