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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
我正想得入神,老人闭着眼睛小声地说了一句。
本来呵欠连天的小心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像一只受了惊吓了小兔子,双眼圆睁,侧着耳朵,仔细探听着动静。
现在我居然不紧张了。
但是,房间除了被风吹得摇曳不定的白炽灯外,一切正常。
窗外的雨声又密织了起来。
“在哪里?”
小心四下张望,压低声音,语气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
老人朝窗户的方向望了望。
我顺着望去,老式的推窗打开着,微微的风轻轻地推动着窗户,不时磕碰在墙上,发出玻璃抖动的“哗哗”脆响。由于屋内外的光线相差较大,窗外看上去黑漆漆的一片。
“什么也没有啊。”小心低声说。
“你屏住呼吸,半握着拳,拇指和中指紧掐,然后仔细地看。”老人说。
我们依言而行。
窗台上坐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年轻女子。
她双脚伸出窗外,不停的晃动,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惨白的面容,在发丝中若隐若现。
“你是达不到目的的,还不如放弃吧。”老人睁开眼,缓缓地说。
小心茫然四顾,她似乎依旧什么也没有看见。
“放弃?等了十年,现在终于有个人来了,我怎么可能放弃呢?”白影传出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股怨恨。
“你能把他怎么样?”老人道,“他搬走了,你再耗十年,二十年?等封印解禁,再去找他?”
白影呆了一呆,突然“嘻嘻”道:“我现在把他带走就可以了。”说着用眼神向我扫了过来,凌厉中带着怨怒,却毫无笑意,我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有我在这里,你能吗?”老人语气依旧平缓,不徐不急。
“……”
“你也知道,你不能——那,这么耗着,还不如放他一马。”
“好啊。”她笑着说,突然伸出手向我抓来,相隔一丈多远的距离,我感觉到她手一下子就伸到了我的面前,我一惊,促不急防中,猛地往后一仰,后面却是沙发靠背,已无路可退。
老人急忙用手画了一个圈,用手指向她手腕上点去,那只手好像触电似的一下子缩了回去。
我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还要孤注一掷吗?老人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双眼微皱,眼神也变得凛厉。
“……”
“该放手时就放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有什么未了的,你可以让他去给你了结,这样不是对彼此都好吗?”
老人的语气又变得缓和,不时的停顿,斟字酌句,似乎在观察着白影的反应。
……
“你不想见见你的母亲?”
……
“你不想见见你的朋友?老师?”
……
“不想到学校去看看?”
……
她依旧无语,我却看见她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
“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带你到学校去看看。”
老人也注意到了,马上抓住时机对她说道。
沉默。
“我要自己去……”
良久,她终于说话了。
“自己去?”老人的脸色变了一下。
秋风吹动她白色的衣裙,她坐在窗台上,感觉摇摇欲坠。
小心一直迷惘而紧张的睁大双眼,那神情就如在看老人自编自演的独角戏,而我却能看见一切,听得清楚。
“自己去,有什么问题吗?”
我见老人一付犹豫的样子,感到有些不解,低声问道。
“我带她去,和她自己去是不一样的。”老人解释道。
“我带她去,则只需要帮她避过那道咒语,带着她的意念,到她想去的地方转一圈就可以了,而她自己去就必须要依附在某一个人的身体上——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鬼附身。”
我听得一知半解。
“如果她要附了人身,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平时看到的一些凶死的人,其实就是一些找替身的鬼魂,迷惑了他们的心志,使其产生错觉,而发生了意外。打个比喻,就像出车祸时,很多司机就是被鬼遮眼,对红绿灯产生了错觉,或者是过马路的人直接走到了马路中间,让车撞上。”
老人的解说,让我想起了和猪儿那天晚上的情景,这样说来,那个男人就应该是个鬼魂,而那个女的就是替死鬼了。那么,几年后,那个地方是不是又会出现新的替死鬼呢?
“上了身后,被依附的人就相当于一具行尸走肉,所有的思想和意识都是鬼魂的了——如果她要从窗户上跳下去,或者长期占据躯体不出来,怎么办呢?”老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那到也是,如果她控制了我的意念,让我的躯体去跳楼,那是必死无疑,即使不跳楼,她占据我的躯体,举手投足都阴阳怪气,那我不是比死还惨?
我沉默了一下,转念一想,在这以后的几十年中,如果一直躲躲藏藏,要生活在她的阴影下,那我倒宁愿让她上身,赌一赌了。
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她不会选择你的。”老人说。
“为什么?”我问。
“男人属阳,青年男人又是阳中之阳,火焰很高,而鬼魂属阴,况且我听小心说,你生辰八字阳气很重,那样的话,煞气也重,如果她附在你的身上,会折了你的阳寿,同样也会损她的阴气,对你对她都会极为不利,所以,她不会找你。”
“那怎么办?”
“她会找小心。”老人说着,望了一眼身旁的小心,满脸担忧。
“啊!”我也吃了一惊,如果那样,我宁愿独自承受担惊受怕,惶恐不安,也不能让小心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小心一直静静地听着,此时,她也听出了是怎么回事,语气决然地说:“我不怕,没什么!”说完,看着我,眼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情谊。
“不行!”我大声制止,想用声音隔断她如此危险的想法,声音刺破寂静的夜空传出了很远。但窗台上的白影,依然无任何反应,似乎在等待我们商量的结果。
“没事的。”小心说,“爷爷会保护我的。”说完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像长辈宽慰小孩似的。
“如果你自愿让她上身,我也不能帮你什么。”老人说。
“我不会让你那样做的。”我握着小心的手,盯着她说。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小心咬着嘴角,狡黠的笑笑,一脸轻松,非常执着地说。
小心是一个非常率真、执着甚至有点任性的女孩,她决定的事情,几乎很少更改。
这一次,也一样。
我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