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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间房中,摆了不少器械。冲云看不出是什么,阿丰已经冲上前去,兴奋的嚷道:“阁主,你快来看,这是车梯,还有籍车,转射机,连弩,啊,这些还能动,还有冲车,轺车,还有这儿的几种不知道是什么,这几样在我们玄水阁都失传了啊。”水依依也难掩激动,上前查看,这里的器械并不都是全尺寸的,很多都是缩小成半人高的金属模型,但是历经几百年岁月,依然还能操作。冲云挨过来,对谢长岚道:“听见没,人家是阁主呢。”谢长岚并不语,紧紧注视着水依依,目光里似也多了一分温柔。
第二间房中,放着一些兵器,刀、剑、矛,弩等,已有不少生了铁锈、铜锈的,能用的不多了。第三间房已经空了,只剩了一些麻袋,估计是以前存粮的仓库。第四间房中,做了防潮处理,里面摆着书阁,阁架上都是竹简,还有一些锦帛,想来是墨家的一些典籍,看上去保存的还算完好,几人并未进去查看,怕不小心弄坏了。第五间房就很小,和普通的卧房差不多大,这一间已是最后一间了,和之前几间不同的是,这间的石门被一个铁盒子锁上了,石门之上刻了一行小字,上面写着:“今有墙不知高广,竿不知长短。横之不出四尺,从之不出二尺,斜之适出。问墙高、广、袤各几何?”打开铁盒,里面是三根细铁柱子,每根柱子上有一方铁块,柱子之上还有刻痕,大概有二十刻。水依依一看浅笑道:“是道句股题,很简单的。”她心中默算了一会,上前移动铁块,第一根移到八,第二根移到六,第三根移到十,再推一下铁盒子,铁盒便移开了。
推门而入,里面很空,只摆了张石桌子。桌上有两个不大的盒子,一个铜的,一个木的,还有一张信笺压在一份长折子上。冲云道:“这铜盒子里,莫不就是‘世治’?这还有封信,我先来看看。”说完,伸手拿了起来,师父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冲云眼圈一红,手一抖信差点掉了。谢长岚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慢慢看,我们等你。”冲云点了点头,拿好信笺看了起来。“冲云吾徒,留字以防万一。本待汝弱冠之日告知守微之任,然青城有异,故留折详述。铜木二盒之处置,待汝阅毕再决之。广冲子。”冲云看完,抬头道:“水姑娘,谢大哥,师父说,把详情都记在折子里了,让我看完之后再处置这两个盒子。你们怎么看?”水依依先回道:“这铜盒里,可能就是世治,既然它现在在守微观里,自然要先等守微观来处置了。”谢长岚也道:“我就是来查案子的,这个盒子也不是我的,冲云你按你师父的意思办吧。”冲云看两人这么说,点点头道:“也好,我们拿上去吧,等我看完了折子也就清楚怎么办了。”说完,他把信和折子收入怀中,将两个盒子叠起来,捧了起来。
守微观大殿内,唐浩歌猫腰靠在殿门后,轻轻拉开了门,门刚拉开一道两拳宽的缝,一枝箭已经射了进来。躲在门后的唐浩歌心道不好,一用力,已把门合上,他一边去拉门栓,一边回头对姚二娘道:“二娘,快,下去叫他们快出来。”姚二娘急道:“师哥,你呢?”“别废话,我先顶一会,你快去。”姚二娘咬了咬牙跳下了洞口。大门被猛踹,剧烈的震颤着,唐浩歌背靠着,死死抵住。突然一股大力传来,门栓一下子脱开,门被踹开了,唐浩歌踉跄着被撞出几步,眼角余光已经瞥到几条黑影已经闯入大殿,他不及站稳,手中的剑已经回扫了过去,挡住劈过来的刀光。
冲云刚把两个盒子抱起来,外面的异响就传来了,没一会,姚二娘的声音传来了:“谢公子呢?你们在哪?”阿丰第一个跑出暗室,“二娘,怎么了?”没等姚二娘回话,阿丰已经听到上面传来的刀剑相击之声,他奔到大厅香案前,翻出包袱里的小弩,套上右手腕,又抽出一尺来长的铁尺般的物件,边跑边打开,一折一翻,一下子围成了一个圆盾,往左手一套,从姚二娘身边掠过,已经出了大厅,冲到了通道口。斜向上的通道那头上方的大殿里,声响不绝,不时有几声低呼传来。
冲云几人也已经冲到大厅,姚二娘急急道:“有敌来袭,我去帮师哥,你们自己小心。”说完转身持剑往外跑去。阿丰这时快跑到通道出口了,一团人影闷哼一声从洞口掉了下来,阿丰一看,正是唐浩歌,几道黑影开始顺着梯子往下爬了。阿丰不及细想,抬起右臂一拍,一支弩箭向梯子那射去,顺势护在唐浩歌了身前。唐浩歌很快缓了过来,挣扎着起了身。“师哥,师哥!”姚二娘也已赶到,扶住一身是血的唐浩歌。“快退,人太多。”唐浩歌喊道。阿丰举盾挡住劈来的一刀,一边喊着“退退退”,一边又射了一弩,逼退了身前的黑衣人。转眼间洞口那已经下来了五六个黑衣人,三人边挡边退,靠着通道不宽,一时还能抵挡。
大厅里的水依依赶到包袱那,取出了另一只小弩,又翻出把短刀,抛给谢长岚。一向冷静自持的谢长岚,看到飞向自己的短刀,脸色有些发白,人也有点呆,竟怔怔的没动。短刀砸在谢长岚胸口掉在地上,水依依扭头一看,眉头一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往大厅门口。冲云已经满头大汗,“这,这可怎么办?”,他紧盯着水依依的去向,捧着盒子的手有点抖。还没等水依依冲到大厅门口,阿丰三人已经退回大厅,五六个黑衣人也挤进了大厅了,眼看黑衣人杀气腾腾而来,水依依急急喊道:“快快,退回暗道去。”唐浩歌伤的不重,已经从洞口跌落下来的晕眩中缓过来了,上前与黑衣人厮杀,还不忘让二娘赶紧去保护谢公子。二娘也不耽误,撤了回来,招呼谢长岚冲云两人往暗门那儿退。冲云刚一转身,脚一哆嗦,横摔了出去,怀中的两个盒子便向着大厅一角飞去。
哎呦,冲云惊呼了一声,已经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两个盒子眼瞅着滑出去了一段距离,他忙伸长胳膊,一用力,人就往盒子那扑了过去。一道银光呼啸而来,直奔冲云身上扎去。谢长岚此时正准备往暗门那退,眼光瞥到了飞来的障刀,忙一扑一拉,把冲云扯了回来。障刀堪堪飞到,哐当一声扎在冲云刚才还趴着的地砖那,嗡嗡的震颤不止。大厅又进来了几个黑夜人,唐浩歌和阿丰明显吃紧,挡住正面挡不住侧面,有两个黑衣人绕了过来,劈头一刀向水依依砍来。水依依眼角瞟到倒地的谢长岚,一时分心,竟没留意到黑衣人的刀势。谢长岚侧躺在地上,正暗自侥幸,却看到了刀光一闪,他心中一惊,一个翻滚从冲云身上滚过,已经抽出扎在地上的障刀,顺势朝那黑衣人掷去。黑衣人眼看要劈到水依依了,却有一柄刀直扎胸口而来,慌忙收势回挡。趁这工夫,水依依已经拉着冲云连滚带爬的进了暗门,然后是姚二娘和谢长岚进了门。水依依倚在门侧,手按在墙壁一块刻着“墨”字的砖块,大声喊着让阿丰和唐浩歌赶紧退回来。阿丰举盾挡住三人的围攻,堪堪退入暗门,水依依已经用力拍下砖块,暗门轰然坠下,压住了深入门内的两把刀,把一群黑衣人挡在了门外。门外传来一阵砸门声,石门只是微微颤了几下,显然十分坚固,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姚二娘忙着查看唐浩歌的伤势,只见他胸口殷红一片,着实让姚二娘吓了一跳。唐浩歌嘿嘿一笑,解释这些都是黑衣人溅上去的,并无大碍。阿丰收了圆盾,坐在地上直喘气,水依依见他右臂被划了道大口子,忙过来帮他包扎。谢长岚脸色苍白,有些魂不守舍。冲云额头上的汗都滴到他眼睛里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突然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不好,“盒子掉外面了!”唐浩歌胳膊上的伤口有点深,姚二娘用力扎紧,疼的他龇牙咧嘴的,还不忘问一句:“什么盒子啊?”水依依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并没有言语,又继续帮阿丰包扎起来。阿丰倒有点急,脱口道:“阁主,世治可不能落到那些黑衣人手里,我去抢回来。”水依依按住了他,没让他动弹。谢长岚这时缓过神来了,他靠上石门,把耳朵贴上,听了一会,又四处打量石门四周,“墨”字砖块按下去后,它上方的砖块也弹开了。谢长岚凑近一看,原来是个石制盖板,他把盖板往下移开,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水晶孔,他贴眼一看,外面大厅的情形清晰可见,似乎是从高处俯瞰大厅一般,也不知道是什么个原理。
守微观山下,村民还没等天亮,已经早早的起来了。魏老汉一行人披上麻衣,扛上锄头铲子,背上纸人麻绳,担起砖头石碑等物,匆匆往山上赶去。他们不知道,守微观里,已经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
谢长岚看到此时的大厅中共有六人。三人带伤退到一侧正在处理伤口,一位右侧眉毛带疤的蒙面黑衣人,已经捡起了两个盒子,另外两人正在看在看香案。此时又一人走了进来,带疤男子忙将盒子递过去,说了什么却是听不清楚。走进来这人接过盒子,打开木盒扣子,掀起一道小缝,朝盒子里瞄了一眼,忙又合上扣好扣子。谢长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中等微胖的身材,鬓角理的一丝不乱,目光锐利,看到盒中之物后眉眼都弯了,蒙面的黑巾不停的颤动,显然很是兴奋。这时又一人跑进大厅,说了句什么,那目光锐利之人召唤了一下,大厅中几人都退了出去。
“外面的人都撤了。”谢长岚回头对水依依道,“水姑娘,你看我们怎么出去?”水依依扶起阿丰,回道:“我和阿丰挨个房间查看一下。一般来说,都会布下一个暗道出去的。”没一会,阿丰就在第三间空了的仓库房中,发现了刻着“墨”字的砖块。六人都围了过来,阿丰按下砖块,一道石门移开了,出现了一条甬道,看来就是这里了。几人鱼贯而出,谢长岚走在最后,等他出了门没一会,背后的石门又吱吱响了几声合上了。姚二娘点亮了火折子,一行人沿着窄小的甬道走了一会,就看到洞口了。冲云走上前朝洞外看了一圈,奇道:“这应该是山背后了啊。”姚二娘也想出来看看,水依依忙喊道:“二娘,快灭了火折子。”然后伸手指向远处。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天际已有一丝微亮,山间还是漆黑一片,漆黑之中,却有两三点火光晃动,正向着山外而去。唐浩歌哼道:“这群人撤的还真快。”姚二娘灭了火折子,众人沿着洞外的小道从山背后绕到了山侧,然后从山侧再往上走,这才绕到了守微观的后院、山崖之前。
当几个人灰头土脸的出现在道观后面的时候,发现一众村民正惊愕的看着几人。孙二朝着观里喊道:“魏老头,冲云他们在山后呢。”魏老汉匆匆从观里出来,上前打量几人:“你们这是干嘛了?观里咋回事啊?”谢长岚上前问道:“乡亲,各位上来之时,可曾遇到一伙人从观里出来?”乡亲们都说没有,他们来到道观这,只见院门是开着的,进去一看,大殿的门敞开着,门栓已经掉在地上,地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冲云问道:“道德天尊还在吗?”村民都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迷糊了,愣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好。谢长岚无奈的摇了摇头,率先回到观内。观内大殿内的道德天尊像已经回归原位,看不出一点洞口的痕迹。随后跟进来的唐浩歌看了下中间的香案,轻声道:“箭都被拔走了。”谢长岚看了一圈,观内除了一些血迹和凌乱的脚印,已经没有更多的线索了,他走到冲云身边说道:“时辰快到了,先把道长安葬了吧。”冲云点点头,出去招呼村民。
暮色苍茫,观后山崖,一座新坟。冲云已跪伫于此大半天了。香灰袅袅而起,盘旋而上,绕过云端,消弭于天际。冲云的心境也已渐渐平静,愤怒、仇恨、迷茫、悲伤都潜入心底,这一刻,他需要冷静的面对一切。待到天黑,冲云回到卧房,点亮了油灯,从怀中掏出那封厚厚的长折子,这里面到底埋藏着什么往事?